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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吃人

() 屋漏恰逢连夜雨，就在漳州府上下焦头烂额之季，密探来报，孙仲平聚兵数万劫掠乡里。
漳州知府大惊，连忙修书，让差役快马送往福州请援。

漳州的情势更加糜烂不堪，不过远在福州的朱一冯也是头痛的事情一大堆。

台中大军炸开长乐城门，驻守明军全数阵亡，台军进城后烧、杀、抢掠，事后将明军首级插在城头，并且派人在城墙上留下了，“荡平福州城、活捉朱一冯”十个血字。

等明军完成集结到达长乐时，长乐早已经是座空城了。

战报传至福州，上下官员极为恐慌，各路将领更是人人畏战。

台军对明军手段极其残忍，尤其是当官的，抓到后便绑上十字木架，施以火刑。

打下长乐后，台军马不停蹄再犯福清，百姓见到这些身披兽衣，身刺文身，脸涂油彩的蛮兵吓的四出奔逃，各地百姓都流传着蛮兵有吃人的习俗，有人称长乐的百姓都被蛮兵吃进肚子里去了，更有人声称在海滩上发现了大量的尸骨。

谣言这东西越传会越邪乎，传到最后母猪都能变成了神仙。

面对这样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蛮兵，明军上下个个怯战，谁也不愿意死后而被人啃。

看着这群对天膜拜，戴着巨大的面具围着火跳舞的人，城上的乡勇、明军紧张异常。

“叔，那野人在干什么呢？”阿九扯动身边同村陈叔的衣角。

“谁知道，大概抽劲吧。”

“他们不会真的吃人吧。”

“管他的，过会城破了，你就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跑。”

“知道了叔。”阿九点着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木棍。

那巫师终于停了下来，接着几个被俘的明军被抬了出来，他们脑袋被当场卡嚓了下来，巫师将血抹在战士的脸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大肚的士兵暴发出一阵欢呼声。

一系列血腥的表演之后，火炮终于架设完毕，刘明决定下次架设大炮前改跳艳舞。

“报大当家，炮兵架设完毕。”传令兵道。

架式大炮用了二个多小时，坐的刘明屁股都麻了，“击鼓，进兵。”

隆隆的鼓声标志着战斗终于拉开了序幕，葡萄牙雇佣炮手也都鼓足干劲，数十门火炮起鸣，城头火光一片。

在炮兵出现的时候，城上的明军就已经有人在骂娘。

那些将军都说他们是蛮兵，可是这帮蛮兵装备比明军还要好，真他娘的扯淡。

由于没有考虑到蛮兵有火器一说，城墙上的守军放的有些多，以至城下的炮声响起后，城上一片哀号。

炮声结束后阿九抹去脸上的血水，向四周看去怎么也找不到陈叔的身影，周围都是同伴的尸体。有一个十分凶狠的明军将领提着大刀来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猛踢了一脚，“没有死的都给我起来，都给我起来。”

阿九站起身，看着城下的台军，扛着竹梯大喊叫着向城墙冲过来。

刘明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城头，对于炮击他十分满足，“给炮兵再计一功，传令，第一军团开始攻城。”

比起那些明军，本地乡勇表现出了惊人的战力，担当第一波攻击的大胜炮灰很快就败退了下来。台中镇的主力军作为第二波开始的攻击。

在刘明的指挥第一军团的诸兵种相互协调，进攻变的非常顺利。

明军很快便发现了城下台军队的意图，这些人要炸城门，未等军官吩咐，众明军将士纷纷撤出城楼，而阿九麻木的挥动着单刀，将那些冒尖的贼人砍倒。看着贼人后撤，阿九站在城头大口地喘着气，向四周看去自己人都不见了，在不远处某位千户正在大声喊着，最后凝视着城下拔剑自吻。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呆立地站在哪里看着，手中依然握着那把单刀，随着城墙一起倒下。

城门大开，看着那些气势汹汹冲进来的台军，当兵的忙着跑路，当官的忙着自杀，百姓全都躲在家中，紧紧地抵着大门。

死了近千人，台中镇终于将城门炸了开来，城内的明军出现了溃逃，连官军都在逃，那些乡勇就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他们的家人听说大肚蛮兵要来后早早避入山林。

那些被抓住的明军大呼救命，可是那些袍泽连头都不回，看到的只是越来越远的背影。

本次作战福清明军主力的伤亡并不大，在城门被炸开后，他们基本都撤了出来。

明军在退出福清数十里安营扎寨，全面监视福清方面台军的动向，这些台军正在辛勤地将城内能搬走的一切物品，包括桌子、椅子、痰盂，甚至城中军民因走的太急未带走的衣物、鞋子、被子也全都卷走。他们正在通过实际的行动贯彻刘明“三光”这一重要的指导思想。

刘明没有进城，而是在城下设寨，与明军遥遥对望。

阿九没有死，他醒过来的时候正在船上，他被台中镇的士兵发现后挖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感到非常害怕，全身吃痛不己。

“我这是在哪里，我已经死了吗？”

“你现在船上，你当然还活着。”

“多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感问大哥高姓，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在下姓林，我们这是在前往台中的路上。”

台中镇？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阿九隐隐感觉到不妙，“你们是……？”

那姓林的嘿嘿一笑，脸出一排白牙，“我们就是吃人不吐骨的台军。”

阿九顿时吓的脸着苍白，心中暗道，这下完了。

当无数个像阿九这样遭遇的人被野蛮的大肚“吃”下去的时候，远处的明军仍在监视中。

台中镇的大、小船只均被集中了起来，千余艘船只频繁地来往于台海之间。

刘明主动找明军对战，但明军各部怯战，或深筑高垒拒不出战，或转身便走，看他们那从容的表情，实在分不清这他们到底是真的在跑路，还有在诱敌。

面对大肚方面军的攻势，福州府上下却陷入了争吵之中。

由于漳州府地区的异动，那些军事高参认为这是大肚的调虎离山之计。

福州乃福建的中心，福州若失陷，对福建全境的民心、士气将是重创，虽然明军上下有信心能守住福州城，但是由于“三联社”活动猖獗至今没有平定，所以，众人最后的意见是不能冒险，至于福清方面入侵，众人认为他们正在进行的一场反侵略战争，所以应该充分发动当地群众进行抗战。对于福清方面明军不断的求援，巡抚朱一冯要求死战到底，畏敌如虎者杀。

刘明确有调虎离山从海路奔袭福州的意思，不过在具体的cāo作过程中更加yīn险。

他原计划准备频繁地调动明军，迫使他们奔走救援，可是这明军如同王八吃了秤砣，除了厚实兵力，其他什么事都不干。福州有高大城墙，数万兵勇，刘明自然不敢上，但是福州的明军兵力是有限的，如果一个地方集结了过多的兵力，那么其他的地方的守军将会削弱，台军掌握着制海权，这使得刘明可以在福州沿海任何一点登陆并发起进攻，强大的后勤保障让大兵团作战变成可能，这让七十余年未战事的明军大吃一惊，他们之前应对的海盗少则数十，多的也不过千人，可是面对上万吃人不吐骨头的台军，他们的那点战意早也荡然无存。

很多当地的乡绅通过向台军交纳保护费来换取对方不进攻的保证，实际上这种方法还是有些作用，当然超级乡绅除外，他们一般在缴纳的保护费，还是会被洗劫。刘明现在不一样了，他要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多准备一点nǎi粉钱，不对自己狠点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