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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的刘明在收到召开大会的次rì就到了北港,郑芝龙亲自到港口迎候,杨天生、陈衷纪等寨主均一共前来,大家这么给刘明面子,主要是实力决定了。
刘陵自从大闹福建后,刘陵的剑神之名传的越来越响,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北港在福建布有大量的探子,拥有大批的商业合作伙伴,这样的大事,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刘明上来给了郑芝龙一个拥抱,两个亲密如同亲兄弟一样。
如此真诚的眼神,如此亲和的微笑,如此亲密的动作,如此坦诚的语言。
这都是拜刘陵的官方培训所赐,如果他去好莱坞,以他现在的演技,新人奖是少不了的。
“大哥,怎么其它人还没有来。”
“我没有想到你来的这么道,其它人陆续来北港至少要一个月。”郑芝龙尴尬地笑着,他哪里知道刘明在台中会那么的闲。“老弟离开台中,…….”
“有二当家在完全没有问题,就算二当家不在也没有问题。”
“那就好,那老弟就先在北港住下吧。”
关于招安的事情,郑芝龙与刘明事前进行了沟通。
数月前,哨探来报,说是泉州巡海道的差官在码头外,要见主公,有紧要公事相商。
芝龙听说是巡海道的差官,心里一动,想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古例,就吩咐手下士卒整装列队,将差官请至中军说话。
待差官上来,芝龙见是位花甲老人,依稀觉得有些面善,原有的防备之心就减了几分。他以主人的身份,拱拱手说:“海道上差屈尊至此,多有怠慢,望乞恕罪。”
老差官也不在意芝龙的话语,只管拿眼睛上上下下把芝龙看了个够,完了,拈须微笑,点头赞叹:“十余载未见,果然出落得一表人才,真将军胚子呀!”
郑芝龙听到老差官的称赞,倒有些脸红,“流落海外,久离乡井,凡诸亲友,有失侯问!今rì何幸逐波涛而屈临至此?”
黄昌奇说:“老拙与令先尊共事时,将军六、七岁时,顽耍丢石,掷耎太守乌纱帽。太守却称赞将军非凡,可曾记得儿时诸事?
郑芝龙说:“孩童时事,忘得多,记住的少。”
董昌奇说:“现任海道,即当rì将军所掷之太守也。”
郑芝龙六岁那年,同胞弟芝虎玩耍,投石打鸟,误中太守的乌纱……,这是件挺险的事,他怎会忘记呢?郑芝龙,“呵,海道就是当rì太府。”
“正是。”
想当年,他随父亲到泉州入塾启蒙,终rì摇头晃脑,诵书背经,渐觉乏味。刚续弦过来的继母黄氏带了胞弟芝虎,到泉州小住。一天黄昏,他和芝虎在父亲当班的府库院内投石打鸟,玩得很开心。怎知这府库与府衙后院只隔一条街路,石子飞出库院南墙,越过府衙北墙,不偏不倚,正落在饭后赏花的知府蔡大人的乌纱帽上,把乌纱砸了个大坑,知府大人头上起了个包!这还了得,衙役循石子飞来的方向,捉到芝龙和芝虎。蔡大人怒容满面,郑士表胆战心惊,惹事的两个孩子却若无其事,看着蔡大人塌了坑的乌纱嗤嗤直笑。冒犯朝廷命官,这罪名可不轻呀!退一步说,就是责罚三二十大板,五六岁的孩子也吃不消哇。郑士表跪地磕头,乞求宽恕,黄氏也哭哭啼啼直求饶。蔡大人看了看两个孩子,绷着脸,问站在一旁的黄昌奇,说哪个是众人传说的那个小神童?我要考考他。黄昌奇点头说那个高个儿的是。蔡大人就递给黄昌奇一把戒尺,说你看着他,让他背《论语》,错一处,就打十戒尺。要是背得没错处,我就免治他的罪。郑芝龙背了,背得一处错都没有。蔡大人高兴了,扶起郑士表和黄氏,摸着芝龙的头,说这孩子聪明伶俐,一表人才,是将军胚子,一定能出人头地,让郑士表夫妇要好生教养。
想起这件郑芝龙还真的有一点尴尬,当初太小万事不懂,现在想来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如果当时蔡太守稍微释放一点官威,他们两兄弟的小兄弟就没了。
黄昌奇见郑芝龙凝神不语便试探着扰动一下,“将军……,郑将军?”
“噢?唔唔……”郑芝龙听到黄昌奇的呼唤,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忙笑了笑,应承说:“记得,记得。”
“记得就好!”黄昌奇见事情进展得挺顺利,心中高兴,顺嘴就说出了声。如果郑芝龙说不记得了,那还真是……,还好这样情况没有发生。
黄昌奇从怀中掏出书信一封,递给芝龙:“海道大人知道将军现已扬名海外,但终属旁门左道,不成正统,因此特遣老拙前来相劝,有谕在此,将军请看。”
芝龙拆开书信,蔡善继在书信在写道:
「自尔髻龄时,仪表可爱。岂料壮年,海滨寄迹,使闻之恻然,谅情非得已耳!今特遣旗鼓黄昌奇前来宣谕及尔部属人等,幸勿久恋迷津,须当速登彼岸。本道当为力请,卖刀买犊,永作圣世良民。从此安插,复业归农;坐享太平,和好室家。言出于衷,幸其听之!此谕。」
郑芝龙拆缄看信,看罢,他沉吟片刻,接着又起身踱步。信中蔡善继对其孩童时聪颖的夸赞,少壮时入海为寇感到惋惜,表示只要他能登岸就招抚,依顺当道,卖刀买犊,复业归农,官府就可以不咎既往,妥为安插。
此时,郑芝龙陷入了重重心事的纠缠之中,李旦至死不愿暴露真名姓于海上,至死隐恨不能光耀门庭,为什么家资敌国,抵不上半点名分?能不能找寻一条名份与财富两不误,军国栋梁与地方豪强集一身。可是看着手中的信,何去,何从,是进,是退,郑芝龙举棋难定,一纸招抚信,十字**桥。
见郑芝龙的脸部表情一下三表,董奇昌也有一点害怕,忙说道,“郑将军,这道宪信中所言之事,还请将军速做决断,老朽她好回去复命。”
芝龙缓缓坐回座位,很动感情地说:“海上弄兵,绝非本意。因寄迹东洋,受困倭人,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既是道宪严命招抚,芝龙哪敢固执,辜负了恩德美意,请容我与众将领商议,也好决断。”
“就依将军,老朽在此船上候着就是了。”
郑芝龙让人要带董奇昌在北港到处转转,看看,散散心。董奇昌明白他只是个通风传信的差役,郑芝龙张口差官,闭口老大人地叫着,已经是给他好大的面子了,于是台冲郑芝龙拱拱手,道:“郑将军,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倒是将军你,可要慎重行事,莫拿锦绣前程赌儿戏呀。”
这句话,正捅在郑芝龙的善处。前程的诱惑是那样强烈地攫住了他的心,与其在海上为寇,与各船、各帮派暗较实力,不如在官军中当官,黑白两道都贯通,让世人瞧瞧我郑芝龙绝非鼠窃狗偷难登大雅之堂,让父亲的魂灵在九泉之下得到慰藉,让石井郑氏的声名与八闽兴衰相干系,为了踏上铺霞的路,眼前的机会不可丢。想到这些,十字桥变成一步桥,**桥变成通天桥,他又把蔡善继的招抚信又看了一遍,认真品味其中的字句,越发觉得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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