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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节 猎杀英舰（4）

第一战毫无意外的在香溪口爆发，一开始很顺利，朱玉德这边炮兵阵地稳固，有地利，居高临下的控制江面，而英国人呢，见到又遇到了攻击，很兴奋的还击，自以为可以随便虐中国人的炮兵。
可是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被压制住了。尽管是军舰，可也只是江防军舰，有二十多门炮，可一百口径以上的就只有三门，就是三艘战舰的主炮。而朱玉德这边呢，在香溪口就有三十门火炮，全是一百以上口径，尤其是还有两门150重炮，给了英国舰队很大的压力。

坚持到第二十分钟的时候，一门大炮命中英舰威警号尾部，将其动力装置打坏，但是并没有破坏到尾舵。从威警号开始，英国人的运气开始变坏，其他两艘军舰也相继被命中，但是并没有造成军舰破坏，只是对人员有较大的杀伤。而且柯克捷夫号主炮被炸坏，加上失去动力无法调整瞄准的威警号，英军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更糟的是，对方选择的阵地地利太好了，自己的舰炮很难完全覆盖整个阵地，只能跟少数对方的大炮对轰，而对方居高临下，却可以通过弹道计算绕过屏障，对手是个行家啊，这次注定要吃亏了。

英国人经验丰富，舰队长立刻命令撤退。

此时已经是傍晚。在旧州河英舰再次遇到炮兵阻击，这次他们并没有试图还击，而是立刻逃走。因为旧州河的地利位置更好，这里地势比江面高太多了，英国人的舰炮向上轰击，威力大减，几乎没什么效果。

英国人的逃跑，让朱玉德傻眼了，他也缺少对阵军舰的经验。以阵地战的观点来看，英舰可相当于会移动的阵地啊。

情况很不妙，要是英国人一直这么逃下去，自己布置的第三处拦截阵地，将失去作用。唯一的好消息是，英国人一艘船失去动力，没办法快速逃跑，只能靠水流托浮而下，这将延长英国人逃跑的时间。但是这对朱玉德可没什么用了，布置的三处阵地失去作用。他这次出来顶多算是练兵了，浩浩荡荡出动了能出动的一切，把大批兵力用飞机运到湖北，仅仅是打了几炮，让自己的学员积累了点打军舰的经验，还是失败的经验，得不偿失。朱玉德觉得，自己简直没脸在回云南了，自己那么坚决的请战。赵泽勇那么鼎力的支持自己，结果就是这样，老脸还要不要了。

不能让英国人逃走，哪怕自己精心布置的埋伏失去了作用。但是打仗不就是这样吗。总有各种意外情况，自己是老军伍了，这么点意外还不至于失去了方寸。可惜的就是，夜晚将至。想临时改变作战方案也没条件了。琢磨了半个晚上，朱玉德重新修订了作战计划，自己手里可不仅仅只有炮兵。

夜色很好的保护了英国人。但是他们的舰队长并不轻松。通过了被伏击水域后，暂时安全了。舰队长命令停船休息，今夜他们将不再前进，检查机器设备，看能不能维修。当结果出来，他们的威警号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动力系统受损情况严重，运气好的是锅炉没有爆炸，但是也必须要更换了，而更换锅炉他们必须到上海武汉那样的大城市才可能找到配件和技术人员。同时舰队长召集另外两个舰长开会后，再次向国内汇报情况，请求援助。

英国国内接到汇报简直不敢相信，这损失太惨重了，三艘船一艘失去动力，一艘主炮毁坏，人员伤亡达到了七十多人，而三艘军舰每艘的定员也就一百出头，这一下子就减员将近四分之一。而且舰队的弹药储备不足，粮食物资接近告罄。英国海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舰队到跟自家后院一样的长江中走了一趟，怎么就落魄成这个样子，跟乞丐差不多了。英国人大概想不到，他们自以为后院的长江，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作为一个古老坚韧的民族，在他下定决心崛起的时候，怎么能够容忍他们继续在自己的母亲河上放肆呢。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在这里徜徉，最后一次。

三艘英舰，驶出被俘水域，侦查认为自己安全后，几个舰长之间开始出现了不同的意见。柯克捷夫号认为，此时他们应该尽快逃脱，因为中国人显然是有预谋的在袭击他们，他们现在仿佛是苏格兰高地上的兔子，在猎人的层层追击下岌岌可危。但是威警号失去了动力，显然不能够做到，如果他们要尽快逃脱那就要将威警号扔下自生自灭，可是放弃一条军舰，他们的皇家海军尊严接受不了。

威警号则希望强行登陆一个港口，有可能的情况下，修复威警号，至少也要让士兵得到良好的休息。对于他们此时还敢不敢袭击港口，另外两个舰长不同意，认为他们遭到中国人袭击的可能性更大，尽管威警号信誓旦旦表示中国人没有这个胆量，可是事实都成这样了，自己都被打成可怜的豺狗了，还看不明白情况就是蠢货了，所以另两艘船的舰长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但是士兵的状态，三个舰长也不得不考虑，本来缺少物资就已经让士兵纷纷抱怨，士气极为低落了。有两次受到袭击，第一次在巫峡时候还好说，可这第二次也就是刚才遇到的袭击简直就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现在也就嘉禾号一艘军舰还保持着完整的战斗力，可是嘉禾号上面的士兵也伤亡了十几个士气尽丧。如果这种情况放到欧洲，他们此时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不管是投降还是逃跑，都不辱没他们作为军人的尊严，可是在中国他们就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被中国人打败的事实。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一定会负隅顽抗，最后只要能逃出去，他们必然成为英雄。报纸一定会大力宣扬他们的勇敢精神，把他们这次的长江逃亡写成长篇的英雄史诗。

最后三个人一致同意，大港口不能打，当然这大港口说的是长江沿岸的有规模的码头。其实也都不大，也许是一个县城的码头，也许仅仅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镇子的码头，甚至可能是某个大宗族所在村落的码头。不管什么情况，这样的地方容易遭受到抵抗。他们不想战斗了，士兵需要休息，需要补给，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不能坐等救援，或者到武汉在接受援助了。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小村子就好。一个可以让他们暂时果腹，暂时修整一下的村子。

天初亮，英国舰队终于到了一个小村子附近，这个村子距离江边不远，有木头码头和几艘小木船，很典型的一个小渔村。这样的目标很合适，不可能有能够对抗他们的力量出现，英国人决定登陆。

英国人不打算靠上码头，这样的木头码头。根本就无法给他们的军舰提供泊位。他们放下了救生艇，水兵客串步兵，带着步枪朝岸上划去。只要占领这个村子，总能找点食物的。或者也可以美美的睡一觉。然后等到夜晚在行船，反而更加的安全。

不等登陆的英国兵靠上码头，他们就已经看见了码头上的人乱了起来，接着很快就响起了钟声。英国人知道。中国人大概又要跑了，这种情况他们遇到了不止一次。英国人总是感到很有异域风情，在沿江他们不止一次登陆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中国人见到他们不是，敲锣就是敲钟，然后所有人都跑了，甚至还放火烧掉自己的房子。最后他们得到一个废墟一般的村子，这让英国人很恼火。

过去还能嘲笑下，中国人的胆小，现在则让他们感觉到绝望。他们已经失去了嘲笑的勇气，反而对中国人这种鱼死网破的决心开始感到一种恐惧，中国有四亿人口，如果都是这种状态，他们为自己的国家感到担心，或许今后大英帝国在中国会寸步难行了。

英国人还是登陆了，尽管失望，可总是要上岸的，找到一点东西是一点，一袋子烧焦的面粉或者大米，在他们现在看来也是了不得的美味了，他们已经没有了挑剔的权力。

这个村子跟沿岸的其他村子都差不多，背后也靠山，鬼知道中国这块地方怎么这么多山。因为山多，所以农民没有足够的土地，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了，他们就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们会建个简单的码头，然后驾船打渔补贴生计。过去无数次，他们在长江沿岸看到这种情况，穿着破烂衣服的中国人，开着小船，一次次的把网子仍旧江里面。有男人也有女人，有的女人还头戴斗笠，很漂亮。

这个村子跟别的村子有些不同，也许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山上产石头吧，很多房子都是石头的。这让英国人产生了一些希望，石头房子可不容易烧着，没准他们能找到更多的吃食，说不定中国人不忍心烧了他们这坚固的房子，他们还能找到一张舒适的床。

英国人并没有太多心思，因为他们早就猜到了结果，村里空无一人，如果能遇到一条向他们狂吠的狗就已经是上帝保佑，让主人慌乱间忘记了自家的宠物。然后他们可以美餐一顿狗肉，这时候他们可不认为吃狗肉是不文明的了，现在就是英国贵妇怀里的可爱卷毛犬或者波斯猫，他们也照吃不误。

最靠近码头的地方，是一排竹篱笆围成的院子，这家主人也许不太富裕，他们家的房子上盖着茅草，很奇怪他并没有烧着自己的房子。英国人很庆幸，放眼望去，他们惊喜的发现，竟然这个村子的人忘记烧毁自家的房子了，那意味着他们至少可以全部上岸扎营了。

一群英国人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拿刺刀挑开了篱笆院门走进了这户人家，有一点倒是没出乎他们的预料，这家没有人。门外边放着的几框竹笼都是空着的，里面有鸡毛和鸡屎，英国人很遗憾中国人把他们的鸡带走了。

扫荡了几个破房子都一无所获，英国人已经放弃了一个个房子搜查过去了，他们直接把目光放在了靠里面那几间石头屋子，以他们对中国人的了解，越坚固的房子住的越是有钱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点东西吧。破家值万贯，中国越是穷人，越重视自己的家当，搬家的时候总是搬的最干净。富人吗，更在乎性命一点，他们可能只带着能够带走的细软之物，而留下没用的家具和牲口。

带着憧憬，几队英国人不约而同的朝几家石头院子走去，而迎接他们的不约而同的是一串密集的脆响。

见鬼，这里怎么有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