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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节 联省自治

“记住，作为一个军人，永远不要放弃对荣誉的追求和胜利的渴望，这是我最后赠送你们的一句话。”
云南讲武堂，德国老头冯哈伯站着笔直的军姿告诫他的弟子。

而他身前几百名滇军军官则昂首挺胸接受训示。

老哈伯是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的资深教师，接到福尔贝克的邀请后，几天没睡着后，他终于拉上了几个失业的同僚，来到了中国。当然他们的薪水很高，但是他们来绝对不是为了薪水，作为柏林军事学院的教师，即便是失业了，他们也绝对不会挨饿。之所以要求高薪，完全是为了对得起他们的身份。

哈伯带来了全套的德**事教材，比日本陆士要高级多了，日本陆士教授的是文史、语言还有工科、步科、炮科等军事专科，更高级的理论知识必须进入日本陆大学习，可是陆大很少有中国人能进去。但是哈伯带来的教材中，则包含了更高一层的军事学，其中有战略学，兵役制与动员，军事与外交的关系等高级理论知识。

高级的知识，加上丰富的教学经验，很快就折服了这一批滇军军官。甚至朱玉德和那些日本陆士毕业的师旅级军官，有事没事也跑来听课。

但是老哈伯的脾气似乎很大，而且有点不待见朱玉德他们，尽管不拒绝他们旁听，可经常会训斥他们。难得的是，朱玉德他们竟然也能够虚心接受。其实别说他们了，就是福尔贝克那个德国常胜将军，老哈伯也不待见，当福尔贝克表示也想在军校中谋一个职位的时候，老哈伯直接骂跑了他，说福尔贝克不学无术，没有能力做军事教官。

赵泽勇也跑去听了几节课，结果云里雾里，比函授班讲的还玄乎。在被骂了几次之后，赵泽勇伤感的跑回自己的小黑屋，开始自习函授班的课程。毕竟函授班的教学看似儿戏，可是这课程确实不错的。

“敬礼！”

广场上，一水的新式军服，整齐的敬礼，这批滇军军官暂时毕业了，他们将回到军队。

看到自己的弟子敬礼后，老哈伯跟其他教官回了礼，然后挥挥手打发众人滚蛋。

老实说哈伯还是很喜欢这批军官的，认真，严肃，刻苦，简直就是模范的军人，如果不是觉得他们基础太差了，哈伯都不敢肯定德军的优秀军官就能胜过他们。

当然这是哈伯的偏见，赵泽勇就是这么认为的，赵泽勇始终认为，自己的军官，绝对不会比德**官差，一点也不差，因为付出了足够的努力，足够的认真，和足够的热诚，当然会有足够的提高和进步。

送走了这批军官，哈伯却不会闲着，夏季也是其他学校的期末，其他中学、小学一个学期的结束，此时会有大量的学生毕业，哈伯已经拟定了考试章程，讲武堂要大批招人了，这才意味着这个学校的正式开张。

赵泽勇之所以召唤这批军官回军队，正是因为历史依然没有改变，老孙还是败了。

1922年4月上旬孙总统带领北伐军回广东，取道江西北伐。结果6月16日陈炯明部下叶举就叛变了，带领60营粤军包围广州，通电要求陈炯明回到广州主持大局。在前线听到了陈炯明叛变的消息，孙中山立刻电令范石生随自己一起回军广东，孙先生相信，只要自己回去登高一呼，那些叛变的军官会立刻悔悟。

同时老孙还威胁陈炯明，让陈炯明的手下给陈炯明带话，“告诉你们的长官，不要以为据守白云山，便可胡作非为，我立刻上永丰舰，升火驶入东江射击你们，连你们的根据地也一并铲除！现在东江水涨，永丰炮舰可以直行驶入陈炯明的老巢！”

老孙又通过《申报》发表演说，“我下令要陈炯明的粤军全数退出省城30里之外，他若不服命令，我就以武力压服他。人家说我孙文是孙大炮（爱说大话得来），但这回大炮更是厉害，不是用实心弹，而是用开花弹，或用八英寸口径的大炮的毒气弹，不难于三小时内把他六十余营陈家军变为泥粉。但残害六十余营的军人，且惊动全城的居民，不免过于暴烈，但我不如此做去，他们终不罢休。我只望报界诸君，主持正义，十天之内，做足工夫，对于陈家军，加以纠正。陈家军若改变态度，即不啻如天之福，万一无效，就不能不执行我海陆军大元帅的职权，制裁他们了。”

老孙的威胁迎来的是叶举命令炮兵炮轰他的指挥部。当然了，只是象征性的炮击，而且事先早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通知了老孙，炮击距离老孙的指挥部也还有一些距离。陈炯明这些人确实很了解老孙，果然一吓，老孙立刻就跑到了军舰上，然后去上海了。

当然临时不忘记让军舰炮击广州，陈炯明不敢炮击老孙的军舰，但是老孙却敢炮击广州，只是最终的结果是死了几百广州平民罢了。

得知这样的结果，在江西的顾品珍长叹一声，我的总理啊，你能不能不跑，你这一跑，军心可怎么收拾，北伐，北伐，总是北伐，何时是个尽头啊。范石生有同感。范石生本来跟顾品珍是同僚，还是顾品珍的下属，结果两人闹矛盾，范石生一气之下离开了四川回到了云南，唐继尧当时想给范石生安排一个新职务，结果还没来得及呢，胡万带着保安团就杀了回来，接着是顾品珍，接着唐继尧倒台。范石生又跑到了广东，收拾了在广东的滇军，跟陈炯明一起，将广西军队赶出了广东，迎孙中山回归。

老孙回来后，又说要北伐，范石生也没意见，甚至让他跟顾品珍同事，他都没意见。难得的是，范、顾这一对老冤家，能放下私人恩怨，北伐开始的结果也确实喜人，经过几次内战后，北洋军的实力下降很大，根本就不是滇军的对手。可结果呢，陈炯明叛变了，孙先生抛下前线的士兵跑了。这还怎么打，顾品珍、范石生两人相视无奈一笑，撤军吧，希望还能完好回到广东赶走陈炯明，或者全身而退回到云南。

赵泽勇这边则积极的训练军队，静等广西可能发生的变故。

赵泽勇绝对不容许广西有失，广东被陈炯明占据了无所谓，但是广西如果被陆荣廷占据了，他会允许自己在广西修铁路，允许自己把钦州作为云南的出海口吗。所以广西，钦州一定要拿在自己手里。这是赵泽勇在占据了云南后，第一次主动的扩张。而且决心非常大，一个出海口意味着云南的前途，意味着自己将有跟法国人讲价钱的资本，否则只能看法国人的脸色过日子。

1922年8月，广西果然反叛，陆荣廷悄然回到广西，老部下沈鸿英再次归附了陆荣廷，宣布广西自治，脱离广东政府。

自治，又是自治，联省自治。湖南人是第一个自治的，当时湖南督军是张敬尧，张敬尧是皖系人，此人搜刮无度，加上直皖矛盾，在湖南驻扎着吴佩孚一个师的直系不会出兵帮助张敬尧，结果湖南人成功驱逐了张敬尧，成功取得自治地位。

之后湖南人成立省议会，广邀湖南各界名流共商大计。聘名流专家王正廷，蒋方震、彭允彝、李剑农、汤漪等十一人为省宪起草委员，还起草了湖南宪法。当然这个宪法带有浓厚的联省自治也就是联邦制特点，其中明确规定，一旦国家立宪，则以国宪为主，国宪与省宪冲突矛盾之处，以国宪为准。显然湖南人明确表明自己不是**，而是自治。

湖南自治后，赵恒锡任省长，主掌大权，军政一把抓。不谋对外扩张，选择裁军整编，然后埋头建设，短期内湖南就安定下来，而且摆脱了长久以来南北战场的命运。

湖南人看到，自治确实不赖啊，自己人当自己的官，果然是为乡亲考虑的，一时间联省自治倒是颇为得人心。于是湖南人的自治多省效仿，四川第一，贵州第二，现在又来了个广西。

但是管你是**还是自治呢，赵泽勇只想要把出海口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必须攻占广西，起码要攻占广西西部包括钦州在内的地方。赵泽勇对盲目的扩张不感兴趣，但是像占有一个自己控制的出海口，这种必须的扩张，因为赵泽勇认为这对自己发展工业是有绝对益处的，所以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