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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我虽有疚，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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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估计这里有三四十个厉鬼，估计还有别的厉鬼在沈家鬼村别的地方正赶过来。

而我们这边除了沈兰山拿得出手外，就只有战五渣的墨涵雅，以及战斗力几乎为零的我了，至于暖暖确实是很强，但是他每吞噬或消灭一个厉鬼，都会增加他本身的鬼孽，从而投不了胎，作为父母的沈兰山和墨涵雅肯定不会让这事发生，毕竟他们两是希望暖暖能够重新轮回转世的。

可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又如何能招架得住沈家村几十号厉鬼？

在前面开路的沈兰山确实厉害，他手中的黑色长剑横扫四方，凡是被削中砍中的厉鬼，无一不是缺胳膊断腿，或者干脆拦腰斩断，魂飞魄散。

他手中的长剑每多斩到一个厉鬼，那剑身的黑色就淡去一些，渐渐呈现出鲜血般的红色，很快就鲜红欲滴。

哪怕是沈三抓过来的那一爪，也被沈兰山剑身一横，硬生生拍开了。

沈三被这柄血色长剑拍中的身体部位，就像被烧红的铁烙了般，传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他惨叫着飘开，愤怒地瞪着沈兰山，怒道：“赤金剑？”

沈兰山冷冷一笑，也不解释，手中血色大剑挥舞，竟然没有厉鬼能接近我们五步之内！

人挡杀人，鬼挡杀鬼！

也许是亏欠多年的妻儿就在身后，想尽量保护他们周全作为弥补吧，沈兰山气势一往无前，他的双眼已经布满细小的血丝，呈疯魔状。

沈三哪能让沈兰山这么张狂下去？他大喝一声：“停止攻击，车轮战！”

沈家鬼村的厉鬼立刻停止了无谓的送死，组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我们围在中间。

“金斩情，银绝性，赤血断红尘。”沈三愤怒地瞪着沈兰山，却嗤笑道：“你和姚景天一样有赤血剑，已经是真正的卫道者了吧。”

“是！”沈兰山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斥着骇人的杀气，手中血色大剑横在胸前，好一副横刀立马的英雄气概。

他魁梧的身影在我眼里，就像泰山，哪怕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一刻，我无比渴望拥有他这样的力量，可以无畏无惧，顶天立地。

“啧啧，没想到我沈家村的后人里，还能出一个卫道者！可惜卫道者必须斩情断性，不恋红尘，眼中只能有阴阳纲常！”沈三嗤笑着，愤怒的表情渐渐淡去：“你是卫道者却放不下执念，断不掉前情，还出手帮鬼，扰乱阴阳纲常，是犯大忌，我看你还能活多久？”

“判道的惩罚，想必你比我清楚，哈哈哈……”沈三大笑起来，露出了鸭公嗓般的鬼声，听着刺耳难受。

他说的我基本上听不懂，什么卫道者就得斩情断性，帮鬼还是扰乱阴阳纲常犯了大忌？难道帮自己从未存害人害鬼之心的妻儿，也是犯忌不成？犯忌就是判道，莫非还有惩罚？

沈兰山听了后却哈哈大笑起来，随意挥舞手中血红色大剑，回过头，深情地看着墨涵雅和还在昏迷中的暖暖，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柔似水：“从我下决心踏平沈家村起，我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阴阳纲常，天道轮回，我沈兰山是猜不透也堪不破，但我知道死了就该轮回的道理，帮鬼有时候并不是坏事，哪怕犯忌，也不足惜。”

“我只希望能弥补涵雅和暖暖，每一个卫道者的人生都是悲剧，我也不例外。”沈兰山温柔的声音突然变大，指着自己的心脏：“我虽有疚，但无愧于心！沈三，你呢？整个沈家村呢？这些年造就了多少阴孽？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有脸跟我说什么阴阳纲常？”

沈三脸色阴郁得快滴出水了，愣是被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两的对话听得我云里雾里，好像成为卫道者就不能有七情六欲，只能斩鬼不能帮鬼，而沈兰山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帮鬼，要受到判道的惩罚？

尼玛，我怎么越听越像神话故事？自从知道世上有鬼，卷入了这些是是非非后，见识了这么多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人、鬼、事。

沈三不再跟沈兰山废话，他一招手，一个厉鬼立刻扑了上去，还没接近沈兰山，就被沈兰山一剑斩断手臂，然而那厉鬼却有一种疯狂的执着，竟然不退不躲，继续扑了上去，直到被沈兰山一剑刺得魂飞魄散，下一个厉鬼又扑了上来。

沈家村的厉鬼一个个在沈兰山剑下魂飞魄散，沈三没有一点心痛的意思，反而笑眼睥睨，每一个厉鬼被杀，他都会自言自语一句：“第七个了。”

沈兰山的脸色越来越差，终于杀掉第十三个扑上来的厉鬼时，他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跄了下，被下一个厉鬼一爪抓到胸口。

“卫道者保护鬼，每帮一次至少折寿一年，活该你遭天谴！”沈三畅快大笑，难听的声音在诡异的沈家村上空，久久回荡不散。

听到沈三这句话，墨涵雅终于忍不住了，幽幽说道：“沈兰山，你走吧。几年前你没有管我们母子，现在也不用你管！”

沈兰山在那厉鬼疯狂攻击下，踉跄着站稳脚步，朝墨涵雅投去神情的惊鸿一瞥，原本踉跄的身形婉若游龙，手中赤血剑疯狂舞动，同时从左手突然拿出一道符箓，趁那厉鬼不注意，符箓狠狠拍在他的头上。

“砰！”那厉鬼如一个火球般炸响，随后烟消云散魂飞魄散。

“人有人规，鬼有鬼矩。”沈三摇着头叹息：“你不但犯人规，帮了鬼，甚至还帮了叶青，你犯了两大忌讳啊。倒是我沈家村遵族训，守鬼矩，比你更顺应阴阳纲常之道。沈兰山，你应该比我懂。现在你已经气力两虚，甚至还用上符了。啧啧，从没听过鼎鼎有名的驱鬼人沈兰山除了斩鬼剑外，还用过符的。”

这句话听得沈兰山身躯一震，他眼神复杂地望向我，随后回头对墨涵雅说道：“我开路，你带儿子走，叶青你断后。”

我早将沈兰山给我的桃木匕首和符箓拿在手里，闻言跟在墨涵雅身后，我们两人三魂亦步亦趋，杀向沈家村村口。

刚才沈三语焉不详的一句“还帮叶青”，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帮我也是犯忌？

见沈兰山要突围，沈三冷笑一声，阴绵的鬼嚎响彻沈家村上空：“杀掉沈兰山！”

沈家村厉鬼聚集起来，差不多有百来号，至少大半挡在我们突围的路上，黑压压一片。

一时间，阴云怒号，风卷残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