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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龙凤魂魄

“柱子哥，开门，和你商量个事儿！”程云峰已经收了两家，效果不错，毕竟山下收这东西都是一两银子一箩筐，他给人家二两，平板车上都已经拉了三箩筐了，山里人厚道，见外面黑的厉害，还给了他个火把照明，准备收了这家就回去，差不多也够用了。
“谁呀！”屋子里油灯亮起，村子里就那么几苗苗人，几乎天天都见，而且说不定哪天就见不着了，能帮忙的地方谁也不为难谁。就在今天，村东头的三娃子就在干活的时候被蛇咬死球了，在跟前的人说还准备把他拉回去给埋了，可还没走到跟前三娃子就开始腐烂开了，没一会儿就变成一摊子水，听仙家人说那蛇是凶兽，亏它还小，要是成了年，在跟前的人都得死。所以，这山头上住的人家都相处的不错。

“峰子啊，你咋这时候过来啊！快进来，外面冻球死了！”柱子就像一个蒙古大汉一样，个子足有两米，大冬天出门也光着膀子，按理说他有这身板在山下城里找个活干很容易，听别人说在城里得罪了大户人家，没办法才到山上讨生活，因为身体好，在这干了半年多了，倒也没病没灾，其实在这村子里的人对程云峰都很尊敬，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在苍云山脉呆的时间最长，经常给他们讲一些在山上干活的注意事项，还有一个就是他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名字，听着就像大户人家的人。

“柱子哥，也没啥事，我这几天不是不出工吗，山里来了另外一家收货的，就收那玉片子，二两一箩筐，听他说他跟平rì里来咱这收货的贩子都认识，不想把事情做绝，也收不上几回，留了些银子下来让我帮着给收收，柱子哥，你这有货吗？”程云峰在门外跺了跺脚才进屋，屋里火炕下面的木材烧的很旺，很暖和。

“这事儿啊，有两筐子，我拿盏灯去！”

柱子拿着灯就进了里屋，和程云峰那屋子的格局一样，连放东西的地方都基本一样。墙角的地方放着两箩筐碎玉决，还有一个箩筐里大概装了三分之一的样子，抓一把在手里看看，还别说，柱子人长的粗，可这活干的还算jīng细。

“咦？这感觉？”就在程云峰用神魂看看这碎玉决里有没有啥好点的货sè的时候，神魂有轻微的震荡了一下，这感觉说不上怎么个回事，有些莫名其妙，再仔细搜索了一下，最后定格在旁边放废金属的箩筐里，在人家屋子里研究也不是回事儿，放下手里的碎玉决。

“柱子哥，我看你这有两箩筐半，我给你六两，你把那箩筐废铁块给我装上算了，咱哥俩我也不给你说胡话，这次帮忙给收货，那贩子也给了点好处，这赚钱的机会不多，咱都赚点是点！”

“哎呀，峰子，有赚钱的机会能想到哥哥就算你有心了，我哪能占你这便宜啊！”

“行了柱子哥，来，这是六两银子，你拿上，帮我把东西搬到外面的平板车上就成。”

“这咋好意思呢！”平时这废铁块就不值钱，三箩筐才一两银子，收货的贩子还挑三检四的，这次程云峰出了这么喜人的价格，人家给你就收，不推脱两下显得不够实诚啊！接过银子，赶紧把东西往外搬，还帮忙给捆绑的扎实些，再点个火把插在车辕上，这样才能表现的够诚意。

“柱子哥，天黑的厉害，我得赶紧回去，赶明儿有空一起坐坐，喝上几碗烧刀子，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啥时候能暖和点儿！”

“成，路上慢着点儿！”柱子用目光送了好远这才回屋躺下，还一直感慨，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程云峰匆匆回家，其实也不远，一里多的路，回来就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到里屋，把门锲上堵好，在里屋多点了几盏灯，这才把从柱子家收的那框子废金属都倒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检查起来。

“应该就是这东西了，那就好好看看这东西里面到底有啥！”从外面看不出来个啥，炼器炼废了不管你本来想炼成什么样，只要你毁了，那最终形态都基本上相同，黑乎乎，看起来很恶心的样子。

“演！”程云峰盘膝做好，略微调整了一下，轻喝一声，两手猛然放开，用神魂力量把那块废金属轻轻托起，两手交叉，手印变换，然后双掌合实伸到废金属跟前，再缓缓分开。

现在程云峰用的是神衍术里的“演”字诀，只要你是合成的东西，就能看出你的组成部分还有炼制程序，当然，就程云峰现在这两下子，能看出几样来就算他可以了，至于洞悉一切还早呢！

动用“演”字诀，那是纯粹的使用神魂力量，而且消耗奇大。程云峰知道自己的斤两，其实他本来就不是要把这东西搞的太清楚，至于现在这样，是因为能引起他神魂震荡的东西好像只有生出灵魂的才可以吧，难道这东西是道器的废品不成？可是，什么器魂这么厉害，东西都炼废了而这灵魂还存活着?还真是不可思议！

言归正传，且先看“演”出了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了，程云峰双掌只见隐隐有雾气弥漫，渐渐地看见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黑黑的，有点像罗盘，再一会儿，有两个圆球一样的东西落在圆盘之上，程云峰看到这里便知道，引起他神魂震荡必然就是这两团东西，咬紧牙关，把神魂之力都倾注在那两团东西上面，想看个究竟。

“啪！”废金属掉在地上。

“我…我…我靠！”程云峰两手在背后撑着地，愣愣地看着那块废金属，满头大汗。觉得不安全，两只脚乱蹬几下，再往后面挪了点。

“谁，谁他妈这么大胆啊！那人一定是个神衍师无疑，他炼制的一定是神衍典籍里记载的yīn阳卦盘，他娘的，这玩意儿在神衍器里都算的上上品了，这浮罗界就有人能炼的出来？那神衍师可就太不值钱了吧！还是这个世界上那东西到处都是？”啥东西？刚才程云峰虽然只是看了一眼就撤出了神魂，而且还只看了个形态，但他绝对肯定自己看到了什么，那是完整的龙凤魂魄啊！

简单的看了一下，几乎能判断出来，那个神衍师的手法还是很高明的，那神衍器也是练成了才对，至于最后怎么成了这么个黑炭，程云峰推算应该是毁在器劫上，神衍器问世，哪怕一品神衍器，都会出现器劫，更不要说yīn阳卦盘那种高居七品，而且还是七品上的神衍器，其器劫场面一定很大才对。神衍器，威力强大，但也遭天妒，神衍器一至九品，从七品往后，往往炼制出来十不存一，神衍丹也一样，就是因为他们的作用过于逆天，影响到这天地的气数，怎么说呢，就像咱们现在的地球为什么把原子弹氢弹这些东西管控的这么严格，那东西一旦用的多了，地球一准就没了，不控制一下谁能睡个安稳觉？

“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先收起来再说。”程云峰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没去淬炼那东西，不是他不想，因为他知道，就那初级的淬炼阵，这东西放进去肯定是上面怎么样进去，下面就怎样出来，没事折腾自己干啥？

折腾了这么久，用冷水洗了把手脸洗干净，弄一个土豆切成块，还有白菜也切了两片，再切一些葱花，热油拌炒，倒些清水，等水开了，把那干饼子掰两个进去，做个泡馍简单的吃一下，这才睡下。

程云峰做了个梦，画面很多，一会儿他手持三尺青峰快意恩仇，一会儿骑着棕sè的马儿穿一身牛仔装，左手马鞭右手拿着一把左轮手枪在牧场上尽情驰骋，一会儿又拿着和汽车人手里一样大的盾牌和大刀，找一个高点但风景很美的山峰振臂高呼…

画面很多，说不上真实也说不上模糊，但也让睡梦中的程云峰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这就是苦难人的梦，当他的生活有了一点希望的时候，他们就会做一些让自己能产生一丝幸福感的美梦。给自己一点正能量，这样才会有勇气去迎接另一个黎明时分。

长右山的黎明伴着一丝丝亮光到来，山林的小路开始能看见一些人推着平车，背上有一些干粮和水，一个人的时候满脸的木然，当看见有同伴在身边走过，马上就会满脸笑容的打招呼，有时还会打趣几声。

这不是他们虚伪，这是他们表达自己不多的善意的一种，因为他们很清楚，只要他们一天在苍云山脉讨生活，他的明rì就是未知数，运气不好的，早早就死了，就像昨天三娃子一样，死了，连个尸体都没能留下。偌大的苍云山脉，每天都要死很多人，没有谁有程云峰的好命，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了一个灵魂，让他的生命还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所以，他们不能把悲情留在脸上，也不能把苦难挂在嘴边，不妨笑面对人，给别人点勇气，给自己点勇气，也多给别人留点好的印象，等多会自己死了，也能让人记上一段时间，就像三娃子，他死了，连尸体都化成了水，但认识他的人都能清晰的记得他笑起来的样子，憨憨的，傻傻的，但很暖人，想起来，就仿佛他还在身边一样。

哎，都是一群苦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