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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偷袭

看到张聪，王灵明显愣了一下，旋即脸上的表情急转直下，一股无法形容的怒意涌上心头。
“是他！”王灵咬牙切齿的低喃一句，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随后全身巨震，便要冲下山去。

“你干什么！”一旁的碧水瑶，早就注意到了王灵的反常，如今看到王灵举动，哪里不知道这傻小子又犯浑了，连忙一把抱住了王灵的胳膊，轻声道：“傻子，你不要命啦，你看看下面多少人！”

“你让开，我要杀了他！”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刻的王灵哪里管得了许多，杀师之痛，灭门之仇，宛若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吞噬着王灵的每条神经，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冲下峡谷，和张聪来个了断。

“你这样能报仇吗？你这样是去送死！”碧水瑶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拼命的抱着王灵，低声的吼道：“如果你死在这，只能让你的仇人开心，你清醒一些好不好！”

碧水瑶此刻的心情简直郁闷到了极点，虽然她平rì就知道王灵有股认死理的傻劲，却不想，王灵居然愚蠢到这般地步。

王灵，被碧水瑶用力的抱紧，耳边听着碧水瑶焦急的话语，赤红的双眸之中，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

转过头，王灵深深的看了碧水瑶一眼，目光之中，说不出是感激还是憎恨，不过他的双手却还是用力的握了握，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好，我听你的！”

听闻王灵此话，碧水瑶如蒙大赦，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峡谷下方，郑莽瘫坐在一颗古树旁，染血的衣衫，惊恐的目光，无不透露着他此时内心的惶恐。

目光无力的来回扫动，最后定格在马脸汉子和张聪的身上：“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邪邪一笑，马脸汉子看着郑莽满是惶恐的表情，嘿嘿笑道：“干什么，你说一个魔门修士，看到一个受伤的正道修士，他会做什么？”

马条汉子有些调侃的话语，顿时引来了周围人群的哄笑之声。

郑莽，听罢此话，脸sè巨变，绝望的看了看周围大笑的人群，随后强挤出一丝笑意，语气乞求道：“求你，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求我？”马脸汉子显然并没料到郑莽居然这么没种，不过想了想后，忽然笑道：“可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你的诚意啊！”

“我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听闻话语之中似是有所转机，郑莽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咬牙忍着身上痛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随后一步步的向着马脸男子和张聪爬了过去。

“不要脸的家伙！”峡谷之上，碧水瑶紧咬红唇，面露寒霜，只是不知她所骂的，是马脸汉子的无耻，还是郑莽的贪生怕死！

王灵沉重的喘息着，身子仿佛石化般一动不动的趴在崖上，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站在远处的张聪，眼神当中写满了他那滔天的恨意，以及无穷的杀意。

“所谓的正道中人，不过如此，到了生死关头，确如狗一般卑躬屈膝！”郑莽爬到了马脸汉子的脚边，伸手抓住马脸汉子的裤腿，头如捣蒜般，不停的磕在地上，马脸汉子脸上闪过一抹鄙夷之sè，冷冷道！

“陈兄何必在这垃圾身上浪费时间！”张聪毫无表情的看着郑莽，低声说道。

可是说罢此话，张聪毫无征兆的猛然回头，目光直直向着崖上望去，可是崖上却是空空如也。

“难道是感觉错了？”张聪皱了皱眉，心中暗自琢磨，不知为何，他方才忽然感觉一股强烈的杀意自崖上传来，不过这股杀意却在片刻之间消失不见！

不解的摇了摇头，张聪抬手摸了摸鼻子，陷入沉思当中。

阳光下，郑莽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虽然在此之前，他也经常认为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人物，但在生死面前，郑莽才真正发现，原来淡然的面对死亡，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抬起手，陈姓修士居高临下的看着郑莽，而郑莽依旧拼命的叩首，额头上已是血迹斑斑，但他能做的却只有这些。

“死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忽然响起，陈姓修士抬手狠狠的砸在郑莽的额头之上。

碰……一团红雾自陈姓修士手中砰然而起，顷刻之间将郑莽包裹的严严实实。

片刻之后，郑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在红雾之中不断的扭曲变形，发出咔咔的骨裂之声。

短短瞬息，郑莽的身体被红雾不断碾压，变成拳头大小的红sè肉团，随后陈姓修士猛的张嘴，竟将这红sè肉团直直吸入口中！

听到郑莽的惨叫之声，看着眼前诡异离奇的画面，王灵肝胆俱裂不曾想魔人居然这般残忍，而一旁的碧水瑶却是吓的花容失sè，险些呕吐出来！

明媚的阳光，温暖的自天空落下，可是身在密林之中的王灵，碧水瑶两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王灵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那片慌乱的杂草之中，只有一滩血迹，因为其他的正派修士，可能早已和郑莽一样，化作了那团让人恶心的肉球。

“刚才的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他？”碧水瑶回想方起才看到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寒颤，开口问道。

“我想，我们该分开了！”可面对碧水瑶的问话，王灵却是所问非所答，弄得碧水瑶一愣？

“分开？什么分开？”

“方才的人，和我有血海深仇，而且此仇不能不报，所以，你不能和我一起走！”王灵独坐在一颗古树旁，低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不过话语中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

“可，可对方那么多人，而且各个修为不俗，单凭你自己，怎么能行？”碧水瑶瞪着大眼睛，高声的问道，她想不明白王灵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灵没有回话，而是静静的坐着，不过通过这几天的接触，碧水瑶知道，王灵已然下定了决心。

“好吧，你一定要报仇的话，可以跟我返回青芒山脉的外围，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相信我父亲他们一定到了青芒外围，只要找到父亲，我一定说服他，让他帮你报仇！”看到王灵一副铁了心的样子，碧水瑶的小脸之上，也罕见的出现了一抹郑重之sè。

可是，让碧水瑶没有想到的是，坐在树旁的王灵，却是忽然摇了摇头，对着碧水瑶挤出了一丝笑意：“谢谢你，不过不用了，这件事，必须要我亲自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王灵的话后，变得沉闷了许多，碧水瑶诧异的看着王灵，不知道王灵为何如此执着。

其实，碧水瑶哪里知道，张聪的出现，彻底的点燃了王灵复仇的火焰，因为张聪给王灵带来的伤痛，是无比巨大的，可以说，飞雪崖的灭门，皆因王灵而起，如果不是王灵当年的一丝不忍，也不会有之后灭门的惨案。

所以王灵这么多年以来，虽然嘴上不说，但却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而这份自责，这份愧疚，王灵只能亲手用张聪的鲜血慢慢洗涤。

风吹绿叶，带起沙沙轻响，碧水瑶选择了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眼前的这个男人，同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尽全力的帮助他。

也许是因为他曾在严真的屠刀之下救了自己，也许是因为在这茫茫森林中，自己对他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依赖，但不管怎样，碧水瑶知道，自己不愿看着王灵只身犯险！

“那好吧，你去报仇，我不拦你，不过，我是不会离开的！”碧水瑶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但此刻听在王灵耳边，却似乎多了些什么，这种感觉好像叫做温暖！

“傻丫头，别胡闹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来凑什么热闹！”王灵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碧水瑶，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可是碧水瑶却歪了歪头，撅起小嘴，眨了眨大眼睛，咧嘴笑道：“哎，没办法啦，反正这里这么危险，我一个人也很难走出去，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你胡闹一番，也许这样会更有趣！”

说罢此话，碧水瑶不待王灵发话，便双手负背，哼着小曲一步步的向着前方走去，王灵微微一愣，木然的望着碧水瑶的背影，片刻之后，忽然苦笑摇头，快步的跟了上去！

……

漆黑的夜，原本悬挂在半空的一轮圆月，不知何时，被一层乌云遮盖，整个密林幽静的仿佛沉睡了一般。

而密林的某处，几处篝火徐徐燃烧，在哪篝火四周，不少身穿黑红两sè服饰的修士，闭目养神，径自调息着。

夜光朦胧，荡起丝丝寒意，一名身穿黑袍的年轻修士百无聊赖的站在营地不远处，斜倚着树，不时向着四周扫望一眼。

可是，就在这名修士轻叹一声，准备闭上双眼，小睡一会儿之际，忽然一只纤细嫩白的小手，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并且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

修士一惊，心中大感不妙，可是就在他刚想有所举动的同时，一柄锋利的长剑猛的刺穿了他所在的巨树，同时也刺穿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