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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糊涂

() 殿外石阶两侧铜炉里火燃得旺盛，照得周边一片通明，而更远的地方则是看不清了，依稀也有火光闪耀。四人出到殿外，车战和连不停与姚青云寒暄几句便拱手作别，又一一拍拍段清肩膀后便展开身法，迅速消失在黑幕里。
姚青云道：“你这两位太师伯又要回山洞去了，看来静心体味自然真意对修练大有益处，这车太师伯上去没几年就破入重生秘境了，或许你可以借鉴，你虽然不能修道，但内功心法却是可以练的，功力足够后可以到凡间行侠仗义，此生过得也不会冤了，回去好好练功，嗯，那心法都传了你快两个月了怎么还不开始练？”

段清心里一酸，更增伤感，自己练了一个多月了，竟然没有一点成效么？虽然他自己也一直没有感觉到自身有什么变化，但想时rì尚短或许还感觉不出来，然而姚青云都看不出来，那或许就是真的毫无进展了。他心内悲苦，也不告诉姚青云自己已经练了一个多月了的事实。

远离大殿，火光照不清晰，段清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了，天空无月，更不见一颗星辰，黑夜撑开大衣，轻轻笼罩着大地。

姚青云施展神通，直接将段清拽起，跨到虚空，山风刮面，姚青云速度极快，不久就到了段清住处。

“刚才的事你放心好了，那两个老头是不会说出来的，你尽管好好练功，闷了就到处走走，只是要注意哪些地方该去不该去就好了。”姚青云小声说道，她见段清无法修道，心里惋惜，上天这是在开玩笑么？降下这么个人来，是故意折磨他的吧？

姚青云离去了，段清静静立在门前，看着眼前一片黑暗，他感觉内心里也是黑暗的，没有光明，长叹一声，走进屋子，黑虎立即跑了过来，在他身边轻轻蹭着。他抚着黑虎，颇有相依为命的感觉。

“要是我也和你一样就好了，有吃就行而不会心里担忧这伤心那的该多好。”

突然他心里豁然开朗：希望越高烦恼越多，站得越高摔得越痛，黑虎吃了睡睡了吃，闲时晒晒太阳跑跑步，那是心态好yù望不多的的缘故，没想到我还比不上一只虎，一开始就想改变天下，哪有这么容易？还是想想怎么活得快乐的比较现实，有能力了再顺便改变周围，然后再想更高的理想也不迟。

这般一想，心里舒服了许多，洗过澡后就往被窝里钻，闭上眼睛想那经文是怎么回事，自己练得完全没有效果，这可说不过去啊。峰主都说可以练内功的，那或多或少应该是有些结果的才对，难道是悟经出了问题？

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遍，完全是没有发现，转了几个身也困了，打了个哈欠就要睡觉，爬起来正要灭灯，一晃眼却见左边肩膀上有一片血sè的痕迹，掰过来一看，看上面竟是一个个字体，似是将他身体里的血凝集成的，鲜明无比，摸上去却没有一点异样。

他看得真实，显然就是：快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越远越好。

他心里一凉，原先感觉到的不对劲的感觉又漫上心头，但又说不准到底是什么。自己十足一个废材，难道还有人在自己身上打主意？

此刻他睡意全消，思忖了起来，拍自己肩膀的就两个人，一个车战一个连不停，到底是谁留下的字却不好下结论，自己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别人在意的，逃什么也不说明，真让人气闷，管他的，明rì再说。

段清蒙头呼呼大睡，直到翌rìrì上三竿，送饭的师姐敲门才慢吞吞的下了床。

就这般早睡晚起，吃饱喝足后抽点时间想一下经文，修练几番一天就过去了，庸散的rì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十天就晃过去了，他把肩头的jǐng示都忽视了。这期间一直没见到木秀儿，想必是她忙着修练没有闲情过来。

这一rì段清吃过早饭，伸了几个懒腰，招呼黑虎出门闲逛。

来到七仙峰这么久，一直未曾在峰上走走，早憋闷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游，骑着虎四处悠悠，山上诸多女子除了少数几个知道他有一只黑虎外，别人还是初次见到，惊奇不已，皆道这新入门的男师弟很有情趣。

众女见他面如冠玉，俊朗非凡，骑在虎上，雄姿英发，皆是驻足凝望了良久，离得近的笑笑打声招呼，接着细看，离得远的则是美目远眺，肆无忌惮的观看。

穿过广场，进入云雾深处，周身环雾，清泉呤叮，微风相伴同行，跨着黑虎，宛若仙人散步，随着不断深入，雾气也渐渐淡了许多，眼前青山如黛，丹崖怪石，古树婆娑，山腰上白雾如绸带，恰若仙子飘飘的群，烟云丝丝缕缕，芊绵不尽。

近到山脚，忽听右畔流水潺潺，山泉叮咚，段清心里欢喜，驱虎前去，眼前是一片翠绿小树，高不出三尺，但枝繁叶茂，开着许多洁白小花，幽香阵阵，在小树丛前边，清泉欢淌，声音清幽动听，扣人心弦。

段清心里一荡，十天前木秀儿发髻间别的就是这种小花，没想到盛开了这么多天也不曾凋谢。

阳光温和，懒洋洋的散在人的身上，使人微有困意，下了虎背，分开小树，身前一潭碧水，波光粼粼，泛着涟漪。潭极大，方三十丈有余，一条山泉自山壁小洞里奔涌而出，落在青石槽上，白花花的好似一条玉带，几经弯转才注入潭中。

段清见清水幽幽，一时兴起，他迅速解下衣裤，纵身一跳，扑通一声，激起大片水花，潭水清凉，沁人心脾，扎在里边喝了好几大口水，这才四肢翻动，在里边畅游了开来。

来到这世间已经两个多月，还从来没有这么享受过，他游到四肢无力了才停了下来，近到水中一块倾斜的大石面上，往上一躺，仅留个头在水面上，仰望天空，碧空如洗，稀稀疏疏白云飘荡，看了一下便觉得眼皮有些沉重，闭上眼睛正要睡去。

突然潭水涌动，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腾，段清大惊，赶紧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密集水柱，粗有手臂大小，宛若有灵xìng一般在水面上盘旋，阵阵水雾散开，隔绝了段清视线。

他看得心惊，就想串出水逃走，只是衣裤却在对岸的小树丛里藏着，要过去只有两条路，要么游过去，要么上岸了绕过去。可是浑身光溜溜的，平rì里倒是不在意，但此时他怎么也不敢这般跑出水，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妥。

从睁开眼睛到现在还不到半分钟，那水柱旋绕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水雾更是腾腾而起，如同大雾一般，而后水柱迅速消散，尽数化成水汽，而这里的温度则是渐渐高了起来，段清有些承受不住，暗骂道：“见鬼了，白天糊里糊涂就被桑拿。”

水面上蒸气激荡，他实在熬不住了，轻轻将头沉入水中，然而他眼睛陡然睁大了，而后迅速转过头来，虽然在水中泡着，但他还是觉得脸上火辣不已，晃眼间水中一道修长如玉的dong体缓缓旋转，两条修长**紧闭，双手平平展开。

隐约间他只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虽然并非什么正人君子，言行举止轻浮，更是十分好sè，但世间永远不缺那种有sè心没sè胆的男人，不幸他便是其中之一，或许不是，但至少现在他是，一时心慌，没有看得仔细，心里却紊乱如麻。

他不停祷告那人赶紧离去，自己快憋不住了，出水面太热，潜水里没气，又不敢跑，担心叫人发现了不好解释。他偷偷露出口鼻换了几口气，又低头埋入水中，度秒如年。

段清哀叹时间过得太慢，半个时辰如同几年一样漫长，潭水又激荡了数下，待那水浪渐止，段清眯着眼迅速瞥一眼就转过头来，见那人已经不在水中，便放下心来，又呆了一会，估计那人穿戴完好离去，这才冒出水来，长长呼出一口气，正好说话。

猛听啊的一声传来，段清大惊，心道不妙，那人似乎还没有离去，说时迟，那时快，他刚想沉入水中，后脑勺便遭到一记重击，也啊的一声就掉进水里，竟然晕了，沉了下去。

等到段清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痛yù裂，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躺在水潭旁边的一块平整大石上，衣衫穿戴得整整齐齐，好像刚才只是睡着了一般，木秀儿如花似玉的脸蛋离他尺许，呼气若兰，正在为他用湿毛巾敷着额头。

木秀儿见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脸上顿时红艳yù滴血，手一抖毛巾就掉在段清嘴上。

“啊，对、、、对不起、、、”木秀儿一阵手忙脚乱，将那毛巾胡乱盖在段清头上。

段清拿开毛巾，道：“我没事。”说着就坐了起来。

木秀儿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便退开几步，问道：“你怎么会晕在这里，还好我来得及时。”说着又低下头去，捏着裙角不语。

段清心里一跳，刚才的事历历在目，但他不是傻子，知道有些事叫心知肚明，永远也不能说出口，他转念一想，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在水里睡着了，突然被什么动物惊醒了，然后我浮出水面，之后就不懂了。”

“在水里也能睡觉？”木秀儿一脸惊奇，眼神里隐隐有些期待。

段清重重点头，道：“别人或许不能，但我自小在河边长大的，从小就泡在水里睡觉，睡着了就沉到水里，之后就习惯了。”

木秀儿长长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笑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好啦，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回去啦！傍晚去考校你的修为，你可别乱跑哦。”说完就跑开了，几个纵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清爬起来，揉揉后脑勺，自忖道：“这回倒是有赚头了，男子汉大丈夫的也不在乎别人看几下光屁股，不过这事必须糊涂，不然话都没得说的。”看着木秀儿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遐想。

阳光依旧，太阳当空，并未偏移了多少，可见段清并未晕了多久，他走出来一看，黑虎躺在草地上睡得正熟。

他走过去，见rì子尚早，便要靠在黑虎身上继续睡，不料他一靠近，黑虎就站起身来，使劲一甩身上杂草就自行走了过来，段清心里满意，也不想睡了，跨上虎背又优哉游哉地逛了起来，七仙峰虽在山凹里，但这山凹宽广得惊人，段清游了许久也不曾走过百分之一二，直到rì近黄昏，肚子鸣叫了才夹虎回去。

段清一回到住处就搬出椅子坐在门口，等待木秀儿的到来，斜晖霍霍，rì下西山，一道倩影终于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