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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曾经

这一年，陈晓月终于如愿以偿的考到了J省省会城市H市的重点高中，只是从她所在的城市到H市要8个多小时。学校报道逼的紧，而陈晓月又找不到去H市的车子，只好跟着一个H市的旅行团出行，在父母叮嘱完后，陈晓月便在车上被导游热情的介绍：不是去旅游而是去搭车的。只是怎么听都有种讽刺的味道。陈晓月是没有办法才跟旅行团的。旅行团，顾名思义，是边玩边走的，会在H市附近的一个城市停留一晚，她的出现使团里多了一个人，这样就不得不重排房间了。在旅馆里，导游给出方案，陈晓月一人住单人间……话没说完，团里一个男孩就叫了起来。“怎么让我跟蔡叔住一起？蔡叔打呼噜跟飞机起飞一样，让我怎么睡？”他应该也上高中，和陈晓月年纪差不多。“这……总不能让这个女孩跟老蔡住吧？”导游有点为难，因为全团实在找不到第二个想跟老蔡住的。“你傻啊？”那男孩差点没喷出来，无奈的问：“蔡叔就一定要住双人间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让老蔡住单间，你跟这丫头双人间不就行了。”导游恍然大悟。“喂！你怎么排的？”陈晓月和男孩同时叫道，可是导游已经冲上电梯，不见了……“你乱说什么啊！”陈晓月气呼呼的看着男孩。“我哪知道他这么笨……不过我还没试过跟一个女孩共处一室呢，你不打呼噜吧？”男孩笑嘻嘻的说，眼里似乎有点yīn谋的味道。这话把陈晓月气笑了，她愤怒的说：“明明是你不会动手动脚才对吧！我看你早就知道这导游是个脑残！”“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好厉害好厉害。放心啦我不会对你做1什么的。”男孩夸张的做出吃惊的样子。陈晓月想去找导游换房却始终找不到他，只好无奈的在宾馆逛了起来，这宾馆设计的很漂亮，几乎与山融为一体，在二楼有一个小凉台，可以完整的看到月亮，凉台旁有一座小桥，古sè古香，还有潺潺的流水声，真是小桥流水啊。陈晓月正是来到了这里，她倚在围栏上看着头顶的月亮，明天就要到H市了……咚……宾馆里的大钟声响起，陈晓月看了看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12点了，她有点冷，只能回屋子呆着了。“晓月，记住要面sè凶狠严肃点，这样才能镇住那个猥琐男！”陈晓月拍拍自己的胸脯，就要向门口走去。可是她刚迈出脚，身旁便刮起一阵大风，小桥旁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似乎……似乎还夹杂着女孩的哭声！她吓得赶快收回了脚，看了看四周，又拉了拉领子，急步向门口走去，这回没有刮大风了，走到门口，她松了口气，把手放到冰凉的门把手上，轻轻扭动，黑夜里漆黑的大门发出一声闷响，缓缓打开了。门那边站着一个古装女子，几乎贴到了门上，陈晓月差点与她撞了个满怀。一股腐烂的味道直直的窜入陈晓月的鼻子。她连忙后退一大步，仔细打量这女子，她披着一头长黑发，长长的头发将她的整张脸都遮住了。陈晓月有点害怕，她略带哆嗦的说：“您能不能让一让？”“呵……呵呵”那人奇怪的笑了起来，她一直在低着头。“您……”陈晓月想伸手拍拍她，却见那女的突然抬起了头，长发下面的脸腐烂不堪，脸上悬挂着一些看不清的东西，也许是肉皮，她似乎是头抬的过猛了，左眼珠竟掉了出来，正滚到陈晓月脚下。“啊！这是什么啊！”陈晓月尖叫着蹦了起来，拼足力气夺门而逃，大概是因为身材小巧，她居然从那女鬼的身边钻了过去，顺着楼梯拼命向下逃去。可是楼梯没有尽头……陈晓月几乎要跑虚脱了也没有见到底，甚至连楼梯的拐角也没有见到，她的眼前只有直直向下延伸的楼梯，神经紧绷的陈晓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慢慢转过身子，却见凉台的门赫然在眼前。“我要你的眼睛。”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响起，同时一种冰冷感包围了陈晓月的身体，她感到有一个粗糙的东西在蹭她的脸，是一只手，僵硬的像木头。“不，不要……”陈晓月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她想靠着身后的墙，可那面墙突然消失了，她整个人倒在地上。“哎呀我的大小姐，不就是跟我一个房间吗？不要不要的叫什么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那个男孩！陈晓月躺在房间的门口，愣愣的看着四周，她并非在什么楼梯上，而是在一楼的走廊上，身后就是自己的房间。“我……有鬼！”陈晓月愣了一会，随即一把抓住男孩的胳膊说：“真的！鬼！”“你这套过时了……你想要泡我也不要用这么笨的方法吧？”男孩摇摇头，转身回到房间里。“真的！你相信我吧！”陈晓月依旧惊魂未定。“行了行了，有我呢，赶快睡吧。”男孩打了个哈欠，拍拍陈晓月便缩回胳膊，躺倒床上和衣而睡。陈晓月无语，见男孩睡着了，便走进浴室，刚才跑得浑身是汗，不洗澡是睡不着的。“刚才是幻觉吧……会不会是这几天压力太大？”陈晓月边走向厕所边自言自语，“嗯，一定是幻觉，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嘛。”她按亮厕所的灯，苍白的光芒慢慢的闪了几下，发出“丝丝”的声音，极不友好。她等灯不再闪后便脱下衣服，堵好浴缸的漏水孔开始放水，看样子今天洗澡的人不多，水还很热，不一会就接满了一缸热水，厕所也烟雾缭绕起来，她关掉水龙头，慢慢坐进浴缸里，顿时恐惧什么的都扫光了。“呼，现在心里轻松多了。”陈晓月坐在浴缸里拿起喷头往头上淋水，无意间瞧了眼镜子，里面的自己也正拿着喷头，陈晓月对着自己笑了一下，继续洗头。这时一阵烟雾从她眼前飘过，她仿佛触电一样颤了一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恐惧感又涌上心头。她又一次看向镜子，上面只有厚厚的一层雾气，别的什么都没有。难道看错了？陈晓月扬起喷头想将镜子上的雾气冲掉，可就在水与镜面接触的一刹那，突然“磁啦”一声，头顶的灯灭了。浴室全黑了，只能听到喷头喷出的水淋在镜子上的“叮叮叮”的声音。陈晓月坐在浴缸里，水热热的，她却直哆嗦，她的心砰砰直跳。整个浴室都在黑暗中，陈晓月什么也看不见，她坐在浴缸里不敢动一下，明明还有水流出喷头的声音，她却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好快。“怎么办？要叫外面那个男孩吗？可是他能听见吗？他睡得那么死，而且自己叫得出来吗？”陈晓月依然不敢动一下，呼吸都是悄悄的。就在这时，灯重新亮了。但是苍白的灯光居然变成了昏黄sè，陈晓月不敢在厕所多呆，灯一亮她赶忙从浴缸中站起，可是身体却黏黏的，红sè粘稠的液体散发着腥味紧紧贴在她的身体上，那根本不是水。浴缸也变了样子，变得老旧很多，里面盛了一缸血，陈晓月就站在这一缸血中。“啊！”陈晓月终于尖叫了出来，她下意识的跳出浴缸却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她咬着牙忍住疼痛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门口，一把拉开。然后她绝望的跪倒在地。门那边站着一个古装女子，几乎贴到了门上。“给我你的眼睛！”那女人扬起头，半个眼珠飘在脸上晃来晃去，眼珠后面连着长长的血肉。她看着陈晓月，粘稠的口水从她已经看不清的嘴中缓缓滑落。“呜……”陈晓月哭了起来，浑身瘫软无力，颤抖的厉害，看样子是跑不掉了。“嘿嘿嘿，听话的孩子我会很快的。”女人沙哑的笑着，然后向陈晓月伸出她如枯木般粗糙的手掌。“别过来……别过来……”陈晓月努力向后挪动，却没有什么用处，女人很快就捏住了她的脸。“多美的女孩，当初我也是。”女人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一些，然后她将手指伸向陈晓月的双眼。“啊！”厕所里，响起了与陈晓月声音截然不同的尖叫，居然是那女鬼。一束金光从陈晓月右边耳朵上的一块胎记处shè到女鬼的手上，冒出了浓浓的黑烟。“这……这个月牙！原来你是……”话还没说完，女鬼就已化作一团烟雾冲出厕所。“你在这里面哭哭闹闹干什么……哇靠！”男孩不知什么时候醒来走进了厕所，眼前的一幕令他顿时鼻血直流。此刻的陈晓月正光着身子坐在地上，身上还有水珠没擦掉，双眼放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光芒。“哎呀！你快出去！”陈晓月在男孩的尖叫中回过神来，看着男孩赤果果的目光，脸瞬间红透了，她连忙用双手护住胸部，又侧过身子以躲避男孩的目光。“不……不好意思。”男孩立马走出厕所，过了一会又扔进来几件陈晓月的衣服。陈晓月刚想感激他，却发现他扔进来的只是自己的内衣和内裤。“喂！你什么意思呀？”她一边穿上一边对着外面大喊。“你胸部太平，屁股太小，只穿这些才会让我觉得你是个女孩子。”男孩在外面用很不在乎的口气说。“你才小！你就没胸没屁股！快把衣服给我扔进来。”陈晓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恐惧感都不见了。“呼噜……”男孩睡着了。“……”陈晓月咽了口口水，看了看旁边满是清水的浴缸，终于还是一溜小跑冲到了自己床上。“这……这个月牙！原来你是……”女鬼的那句话环绕在陈晓月脑海，她的耳朵上有一块月牙形状的胎记，这块胎记很特别，是淡蓝sè的，所以妈妈给她起名字叫陈晓月。可是那块胎记跟这女鬼有什么关系呢？那女鬼好像很了解一样。“讨厌死了睡不着！”陈晓月盖着被子，双手抱住脑袋。“喂，你真的特别害怕吗？”对面响起了男孩的声音。“哼，要你管呀！”陈晓月没好气地说，居然那样羞辱自己。“嘿嘿，小女孩，我这有块很厉害的护身符哦，戴上它你就不会害怕了。”男孩说着就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个小项链。“真……真的？”陈晓月心想，有了总比没有好，便一把抓过来戴在了脖子上。“好温暖。”陈晓月惊讶道，她看向男孩，没想到男孩又睡着了……男孩没有骗她，带上那块护身符后她真的睡的很香，醒来后就已经天亮了。第二天，旅行团到了H市，陈晓月该下车了，她本想把链子带走，但最终还是去还给了那个男孩。“给我干嘛？”男孩奇怪的问。“虽然很好用……但你又没送给我，只好还给你啦。”陈晓月不好意思地说。“哦。”男孩真的接过链子收了起来，气的陈晓月在心里把他祖宗上下问候了个遍。“你可真麻烦，虽说我不太相信预言，但是看样子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男孩突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嗯？”“这可是我的劫数啊。”男孩感叹道。知道车子启动陈晓月才明白意思，对着远去的车子大叫：“见到我就劫数了吗？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