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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乌云没有散云

从下半夜开始，乌托城堡就不停在下雨，一直到早上还没有消停。
阿德莱德漫不经心的在镜子前梳理着头发，视线却有意无意的落在水球上，久久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他的脑海里还在想着父亲昨晚说的话，一周的时间就要娶安吉拉，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父亲。

一直到有一个护卫兵过来告诉阿德莱德，盖尔在找他时，他才如梦初醒的停止了动作，把水球塞进了口袋里，匆匆赶往盖尔的卧室。

乌云密布的天气，城堡里里外外都点上了烛火，盖尔的卧室更是灯火通明。但再怎么明亮也不及阳光能够滋养人心，阿德莱德不禁蹙起了眉头，不单是天气的缘故，他还看到了小象和凯丽。

凯丽的出现他倒不意外，只是小象为何也在这里，他有一些摸不着头脑。“父亲，今天是有什么事吗？”他问道。他的面色沉了沉，被烛火一照更显得苍白瘆人。

“坐，”盖尔朝沙发上一指，自己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咪着眼睛心情颇好的样子。

阿德莱德朝凯丽和小象心烦意乱的点点头，顺从的坐下，端起一旁的水杯啜了一口，紧张的心情方才有些缓解。

“我今天是想和他们商量你的婚事，同时解决阿莲那的事。”

说话时，盖尔的一只手敲打着膝盖。他的眼神和动作看似随意，但语气里却有让人无法拒绝的含义，这就盖尔的作风！阿德莱德不禁暗暗吐了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上并没有的汗珠。

“你结婚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尽快把克洛蒂城堡堡主的千金娶了过来，但主要是阿莲那该怎么解决？”盖尔看了一眼还在有些发征的凯丽和小象，笑道：“可能事发突然。之前也没有和你们说，克洛蒂城堡的堡主想让阿德莱德娶了他的千金，我倒觉得这是好事，所以就回信同意了。”

“阿德莱德......”

凯丽转向阿德莱德，又转安德，一幅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估计她刚才关于阿莲那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阿德莱德要结婚了。以凯丽的心性不管她多么震惊都不应该在此刻表现出来，毕竟阿德莱德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可是她那失落的神情还是泄漏无疑，这让盖尔也颇有些诧异。

“凯丽。你没事吧？”盖尔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凯丽僵硬的摇摇头，说道：“对不起盖尔叔叔。我想起来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我该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她说完未能盖尔发话，便径直走了出去。她的姿态依然端庄，但别人还是隐隐看出了她的步伐有些艰涩和凌乱。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在盖尔面前失了态。

“凯丽她......”盖尔皱了皱眉，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于是把目光转向小象朝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手，说道：“算了，不管她了。你叫......小象？”

小象直了直背，懦懦的点了点头。他对盖尔并不陌生。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跟随着盖尔的管家威尔可是出入了这个房间许多次，只是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精灵。

盖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都听说了你以前的事，威尔我们也很想念他，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

小象轻咬了咬下唇，扶在沙发上的右手紧了紧，对于盖尔这套冠冕堂皇的外交用语他虽不排斥却也不想接话。只是沉默的盯在地上，等着盖尔后面的话。

盖尔若有所思的又拿起水杯灌了一口。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你跟随威尔这么多年也算是我们的家人了，所以我也不打算瞒你。阿德莱德是一定要娶克洛蒂城堡堡主的女儿的，至于阿莲那我希望你能够帮助她重返克洛蒂把那把剑要回来。”

外面的雨有愈下愈大的趋势，那豆大的雨粒噼里啪啦的落到了屋檐上又汇成一股股流水顺着那洗涮得干净的瓦片倾泻下来，流到了土里、沟渠里和阿德莱德的心里。阿德莱德现在索性不去听盖尔的话，走到窗前专心致志的看雨，看那雨滴落下来是如何坠落，又是如何破碎开来？

小象看了一眼阿德莱德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同情这个倔强孤僻的二公子，不由得也学着盖尔的样子端起水杯也是照着喝了一口，问道：“不知道要怎么帮她？”

盖尔用余光瞥了一眼阿德莱德不动声色的微微皱了皱眉，说道：“阿莲那原本就是克洛蒂人，只因被安德的迫害我们才收留了她，本来也是期望能帮助她让她习得巫术后帮她回克洛蒂报仇。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加上她又丧失了记忆......”

盖尔说到这，为难的看了小象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您是希望我帮阿莲那改变她的相貌，然后再把她送回克洛蒂城报仇？”

“之前阿莲那刚来的时候我问过凯丽，凯丽说精灵人的确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帮人改变相貌，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精灵人都可以，所以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能帮到阿莲那？”

小象听闻后终于明白了盖尔的心思，原来对方有自己的算盘，一边让阿德莱德与克洛蒂城联姻，一边却又让阿莲那借机而入夺出瑞摩斯的剑，可谓是双管齐下考虑周全。

“我也没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样本事的精灵人必须是天上益鸟的化身，而我只不过是一只象。”小象站起来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不过，就算阿莲那改变了相貌凭她现在的本事，又怎么可能拿得了你想要的东西？”

虽然盖尔没有明说，但小象却是一语中的的点了出来，帮阿莲那报仇只不过有盖尔“想要的东西”。盖尔听闻丝毫没有任何尴尬的微微一笑，道：“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帮助她的，那有没有认识的益鸟精灵呢？”

“有是有，不过她现在还不方便出来。”小象的目光落在了阿德莱德的背影上，眨眼间那细长的眼睫已是微微有些温润。

盖尔顺着小象的目光朝阿德莱德看去，却只看到一个落寞的背影和背影后面落下来的雨帘。

雨还在继续，乌云仍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