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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谋划

阿德莱德和阿莲那对视的目光都有些游离不定，偶尔有交集，偶尔又弹向其他地方。但是他们的余光却始终落在对方的身上。
阿德莱德微低下头，有点像是喃喃自语的说道：“在乌托和你们克洛蒂城不同，这里的生物多有灵性，也比较凶猛，你们两个女孩在没有学会巫术之前，还是不要出去，不安全。”

阿莲那露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目光逼过去，“上次不是你带我们去的吗？”

阿莲那当然知道上次的并不是阿德莱德，只是想有意试探下他会不会当面和自己说真话，索性故意激激他，“怎么现在又来怪我？”

阿德莱德一听闻，面露尴尬的神色，不自觉的将坐姿变换了个姿势，“当时我也是一时疏忽。”

他躲闪着阿莲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甚至还将头偏到一边，只留给阿莲那一个沉默的侧脸。

两人长时间的沉默，阿莲那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你的伤口现在没事了？”阿德莱德终于开口了。

阿德莱德半侧着身朝向她，有种孩子气的倔强。像是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又像是为自己的谎言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了。”阿莲那的声音低了下来，右手在沙发上划拉着，脸色一点点的舒缓开来。

“恩。”阿德莱德见阿莲那的表情并无什么异常，偷偷的轻舒一口气，

阿德莱德只是这个小小的举动已被阿莲那尽收眼底，让阿莲那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阿德莱德发现阿莲那唇边隐隐的笑意，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跟着上扬，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阿莲那摇摇头。接着她捋捋衣角，站了起来，眼角瞄向阿德莱德，迟疑的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先别走。我有事和你说。”

阿莲那见阿德莱德表情变得凝重，也收起笑容缓缓坐下。

“安德病重，派人过来说想找一位巫师前去帮他治病，我想听听你怎么想？”

阿德莱德直视着阿莲那的眼睛，眼睫微敛。

“病重？”阿莲那脸色一变，激动的站了起来，“为什么要治？像他这样的混蛋，死了岂不是更好？”她觉得有此人在的一天，克洛蒂城才是真的不安全。

“不，他现在还不能死。”

没想到，阿德莱德会反对她的想法。阿莲那不解的望着对方，眼里有深深的疑惑，“为什么？”

“他一手策划的那些坏事，我要让他日后有一天亲自对你的族人承认他的恶劣行径，才能真正还你清白。”阿德莱德顿了顿，脸上蒙上了一丝忧郁，“况且，瑞摩斯的剑到底藏在哪里，这个秘密，还没有想办法从他嘴里探来。另外，在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前，不能让他轻易的死了。”

“有些事情？还有哪些事情？”

阿莲那走上前一步，眼里的疑惑正在放大，但阿德莱德却并不看她。

“在乌托城堡里目前医术最好的就是凯丽，但是凯丽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所以这次，我想亲自去一趟，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阿德莱德说完后，气定神闲的瞥了阿莲那一眼，好像笃定阿莲那会同意他的提议。

“我？”阿莲那僵在了原地，拼命摇头，“不，我不能回去。他们会认得我的，而且我还没有学会易装。”

“我会假称你是我的徒弟，到时候你戴上面纱。”阿德莱德的手指又开始轮换着敲在了椅背上，像是在舒缓自己的焦躁，“之所以想让你冒险，是想让你帮我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

“听说克洛蒂城的审判官海伦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斯坦利人绑架了，但是这件事我一直得不到证实。我想让你有机会见见海伦的真面目，克洛蒂族人你都认得，到时候你帮我看看，那是真海伦还是有你们的族人假冒海伦？”

“假海伦？”

阿莲那的思绪突然回到她被审判的那日，就是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和安德、老森串通一气，给她带了一个好大的罪名。虽然她没有见过海伦的真面目，但如果真是有人假冒的她的话，那假冒人的模样她有可能会认得。

阿莲那理解了阿德莱德的用意。她木木的走到沙发前，又颓废的坐下。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海伦好像是住在安德的庄园，介时如果贸然去找她，到时候岂不是惹人怀疑？还有如果真的见了面，她岂不是会认出我来？”

“我们可能会在那边住上几天，你放心，到时候自会有办法。海伦就算有巫术，你蒙着面纱她也未必就能认出你来，她的巫术不可能有这么厉害。”

“住几天？”阿莲那有些吃惊，更不由得钦佩乌托人的胆量。她虽然知道此行的目的，但是内心还是充满了不安，甚至是有些惧怕。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亦喜亦忧，她僵硬的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作。

“我们明天就出发，记得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摘下面纱，不管你心里有多少话要讲，都不能被别人看出来你就是阿莲那。”

“明天？”阿莲那想不到会这么快，心脏猛的一跳，“万一真的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要么你在明天之前学会易容，”阿德莱德盯着阿莲那的脸，又是冷冷的扯了扯嘴角，“要么就被他们认出来，再把你送上审判台，到时候可是没人救得了你。”

阿德莱德这句话让人感觉他丝毫没有人性。

“啊？！”阿莲那惊恐的用双手捂住脸，再次松开手眼眶已是微红。有些陈旧的画面，已不合时宜的出现，让她人心阵阵绞痛。

阿德莱德的视线停在了阿莲那的中指上。她戴的枚指环自从来随她来了乌托以后就莫名的黯淡了许多，看上去并无半点光彩。

阿德莱德轻拉住阿莲那的手，在阿莲那诧异的目光中，笃定的用手指抚过指环。他注视着指环的目光充满留恋，仿佛他面前的是他的爱人。

“这是你的了。”他动作轻柔的捏住指环的那一刻，指环周身竟然又绽放出一种迷人的光，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阿德莱德往外轻轻一扯，明晃晃指环就已经落在了阿莲那的手里，“这是一枚护身指环。把它放好，说不定日后你能用得上。”

“护身指环？”

阿莲那低头看着指环，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