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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聚会

安德家的庄园始建于安德的祖父。整个庄园占地上百亩，三列三进九个院落组成，听说共有房间159间。安德居住的这栋楼高三层，红砖红瓦，也是克洛蒂城堡里唯一混凝土结构的房屋。
跨入庄园城墙内，远远望去，庄园的建筑物在夜色的笼罩中依然鲜艳似火，雄壮巍峨。

这是克洛蒂城最安全，防御功能最强的建筑。

克洛蒂城墙内的几百户普通人家，在外围将安德庄园包围起来形成引一道保护圈。除了北侧以外，其他三面布置园、菜园、和场院等形成视野开阔的第二道保护圈。庄园的内侧由作坊、仓库和其他辅助房将安德的住所围合成三个部分，形成最内层的保护圈。

北侧则是面向城堡的城门，也是安德的机关要塞的所在。据说安德的住所内，机关暗道遍布，只是还没有外人真正见识过。

阿莲那和芬妮从南侧的城门进入时，显然已经是晚到了。这栋她们鲜少登门的名门住所里面已经灯火通亮，人声鼎沸。

刚才的事让阿莲那还是心有余悸，但她还是故作镇定的梳理了一下头发，反身时发现芬妮的表情仍然十分呆板，掩盖不住眼里的一丝慌乱。

“没事的，开心一点。”

阿莲那挤出了一抹微笑，再看芬妮，嘴角也松驰的微微上扬，才放下心来。

安德的侧门十分厚重，似木非木，似钢非钢。见两人到了门口，安德家的两个护卫兵一齐使力，才把厚重的侧门推开。

一进门，阿莲那就征住了！好个有排场的聚会！大厅内金碧辉煌，恍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此时人头攒动，很多人都特地盛装打扮，脸上更是洋溢着热情的微笑。

“好香！”

这样的奇香，她仔细辨别了一番，那应该是人身上刻意抹的香水味、烤好的羊腿、铁板嫩牛排、还有刚烘好的松软蛋糕混合的味道。阿莲那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来了，来了！”

有人发现了她俩的身影，尖声欢叫着，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阿莲那和芬妮的身上。一时反而令这两人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见到她们都显得很亢奋。突然被这么多人的目光关注，阿莲觉得周身都不自在，她面露尴尬，脸上亦是一片潮红。

芬妮则是整个人都严实的躲在了阿莲那的身后，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像只受惊的兔子。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琳达熟悉的声音从某处传来。

阿莲那闻声望去，只见琳达正从自动分离出走道的一侧人群中款款走来，只听她又嗔怪道：“又在路上贪玩了吧？！阿莲那正欲回话，却见她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一时又征住了。

“大家都等急了。”

琳达一把将阿莲和和芬妮扯过来，朝他们往主位的方向推过去。

人群的中心已摆了四把坐椅。阿莲那知道本来应该是摆五把，可惜布几刚惨遭不测。

这四把椅子显得宽大结实，椅面上郑重其事的铺着红色的毛绒毯子，想必坐上去一定十分柔软舒适。

四把椅子间距约五十公分，其中两把椅子上分别坐着鲁诺达、马修斯。那空下来的位置应该是给阿莲那和芬妮的了。被如此礼遇，阿莲那可是头一回。

阿莲那迟疑的不敢坐上去，她咨询般的看了一眼琳达。只见琳达也正笑盈盈的望着她，眼里闪着芒光，催促道：“快，坐上去。”

得到确切的指令，阿莲那稍一沉吟，跨了两步上前，便惴惴的坐下。她把手安放在椅把上，摩挲着绒毛毯上的纹路，有种舒适感在全身漫延。

放眼望去，族人们的脸上竟都挂着笑。那笑是善意的，这样的笑阿莲那认得，只是不多见。她见到的笑大多都是嘲讽的味道。因此如此多罕见的善意的笑，也不由得让她心生暖意。

“今天的主角终于到齐了。”有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

阿莲那循声望去，一个男人正迈着方步，缓缓向他们五个人走来。此人身材较胖，此时又穿着红色的绸缎衣服，更衬得像球般圆滚。只见走路时，脸上的肉禁不住的一颤一颤。

这样的身材和装束，在克洛蒂城内除了安德，再无第二个人了。

在阿莲那的印象里，此人亦正亦邪。

他虽然在分配土地的时候总是对长相好的人家多加偏袒，但私下里又愿意给困难的人家送去些小恩小惠，甚至还会特地允准家境不好的人在他家里做些杂活以贴补家用。

他虽然有时候会用些手腕鼓励更多的壮丁来当护卫兵，但是听说他对护卫兵都爱护有加。

鲁诺达的弟弟虽也是当护卫兵没多久就受伤不治而亡，但终究也只是意外，而安德也曾为此感到十分痛惜。

安德处事虽不能做到面面俱道，但还算磊落。他并不时常滥用自己在克洛蒂城堡里至高无上的权利，擅于恩威并重，因此他在克洛蒂族人的心中，占有极高的份量。

这样的人，阿莲那打交道并不多，但却也十分敬畏。

“今天的主角终于齐了。”安德走近五个人身边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

安德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毛病，就是说话的时候会停下来喘几口气再接着说，这个毛病时好时坏。

他今天说完话后又喘了几喘，可见是毛病又犯了。

他喘气的时候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脂肪也在抽动，让场上的人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因此呼吸不畅而窒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了吧，这四个人就是拥有瑞摩斯纯正血统的人。本来还有布几，可惜布几刚刚离我们而去！”安德言完，眼眶发红，让众人皆不忍。

他停下来喘了几喘，再奋力把话说完：“下面让老森来宣读一下，我们调查了解的结果。”

老森，是安德家的管家。他的父亲从幼时起就为安德效力，可以说他是父承子业，更是作为安德心腹的不二人选。因此，每当安德不便时，便会将权力放心的委托予他。

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很谦卑，但是做事手段冷血无情，比自己的主人安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阿莲那听说，他每每在收租金粮时，丝毫不会手软，反倒是安德对困难家庭会偶施恩惠。

老森听闻安德的指令后，朝安德俯了下身。抬起头后，脸上挂着他招牌式的笑容，嘴上虽笑着，但眼里却看不出一丝的笑意，却也任眼角的皱纹肆意在脸上攀爬。

他咳嗽了一声，视线落在手里拿着纸上，诵读道：“瑞摩斯的大老婆当年有五个儿子。大儿子肯恩，肯恩诞下的大女儿林莲，林莲生下的大儿子莫尔顿......”

老森从祖上的人名依次念下来，一直到把阿莲那、琳达、芬妮、马修斯、布几的名字依次念完。

“噼里啪啦”掌声在此时适时的响起。周围的人纷纷聚了过来，朝坐着的五个人投来了炙热的目光。这目光里有善意、嫉妒、羡慕的成份。

阿莲那被这样的目光烧得脸上一片火热，局促得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再环视一周，大家看起来对四个人如此的恭敬和羡慕。阿莲那的脸上也渐渐的浮现出笑意。

她再看其他三个人，除了鲁诺达神色依然冷淡外，其他三人也如她一般笑着，他们的脸上是满足的喜悦。

鲁诺达的平淡是缘于对安德的不满，他对弟弟死的事情仍是耿耿于怀，把弟弟的意外都归结为是安德的缘故。但是阿莲那还是从他明亮的双眸和坐在主位上坦然的神情看出来，他对这样的名份其实并不排斥。

是阿，在经历过这些年的不公平待遇，终于也是扬眉吐气一回。而同样作为纯正的瑞摩斯血统的继承人的阿莲那，也觉得此刻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以后，只要他们五个人在的一天，他们五家的土地租金全免。”安德笑道。

他的这句话，推起了一个新的*，场内一片哗然。大多数人都快妒忌得红了眼。

“快看看，这是什么命阿。”

“真是不得了阿，以后都衣食无忧了。”

各种声音络绎不绝的传入阿莲那的耳内，虽然话语里还是有很多羡忌的成份。但阿莲那还是觉得，此刻，美妙极了！

就像是一个丑小鸭，突然被推到了华丽舞台的中央，并修饰了容貌。她的身体被满满的幸福感包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