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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没的得选择

我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在心里我不得不承认凉席说的是对的：除了出去卖，我还有什么能力偿还这三百万巨额债务？三百万，换成现金都能把我的房间铺满！

从凉席十拿九稳的眼神里我便能够看出来他今晚吃定我了。

我没得选择，只能妥协。可是我的心里却在极力排斥凉席给我的糟糕建议，我发过毒誓不能去出卖身体，可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又不得不重新考虑出去卖是否符合现在的事实。

不然呢？

他惜字如金的语气让我讨厌到了极点，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长矛一样重重地戳进我的心里。我踩得方杰终生不育，令他的家人把我视为蛇蝎，从此我背负了“恶毒”的头衔，这一切的一切最终以三百万来换取我的平安。

值得吗？我在思考着一切可以婉转的余地，但这个“余地”好像风中影、水中月，无法琢磨更无法抓住。在现实的世界里我不能如同像网络直播那样肆无忌惮想脱就脱，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还不了钱，我得坐牢。

如果我坐牢了，我的下半辈子就毁了。

但反过来，我如果去卖，我的下半辈子就不会毁掉吗？

我是在鹤顶红和匕首之间做出一个自杀的选择，无论哪一种都会让我痛苦不堪，我更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管选择哪样，我都尽量地选择一个让我痛苦少一些的选项。

真羡慕那些和我同龄的花季少女，他们在父母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不为我这些事情而担忧。而我，却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寻找一支哪怕只有烛光那么大的光亮，以用来照亮我暗黑无际的未来。

凉席静静地坐在我的床上，一动未动，仿佛雕塑似的。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得像是一具尸体。

我太讨厌他的样子，恨不得将他从窗户口扔出去，但我知道他是我唯一的救星。

我该恨他，现在也正在恨他，可是我把这种恨暂且放置一边，转而开始求他。

“我，我为你拍裸照，什么样的裸照都可以，我可以一丝不挂！我……我也可以拍片，只要，只要不是和男人上床的片就行！我……我不去卖，你，你能帮我？”

“不能。”

他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把我彻底打回冷宫，在这燥热无比的夏季我仿佛掉进了冰窟，浑身发寒。

“那，我做直播赚钱，我可以脱的。”我试图再一次寻找机会摆脱，但我知道我的想法只是徒然。

“不行。”

“你能不能带点感情！”我大吼着，“你是人吗？”

“和你？感情？笑话！”

“那你不要肆意践踏我的尊严！”我冲上去抓住了他衬衫的领子，狰狞的样子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还是那位纯情的校花。

凉席几乎都没有动，只是抬头看了看我：“放手。”

我欲哭无力。

“你没得选择。”凉席冰冷的声音说道，“去卖，是你最好的出路，至少你可以在一年内赚到三百万。”

“你放屁！滚！滚蛋！”我冲到门口拉来了门。

凉席真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衬衫，像绅士一样对着我笑了笑：“你没得选择。”

凉席要走了，走路的姿势优雅得不真实。他的背影令我敬畏，我仿佛是一只妖孽看见了他这尊真佛。我在颤抖，像一只掉进了冰冻里的野狗。

他要是走了，我就彻底没得选择，甚至我连去卖都不知道去哪里卖！整天都窝在家里做直播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社会究竟是什么样，毫无社会经验的出门之后只能是被骗，没有任何悬念。

我绝望又无力，只能鼓足了勇气让自己出声喊住了凉席：“你别走，别走，求你！”

凉席站住了，转过身，笑了笑。

“卖吗？”

“我……”

我在犹豫，在选择，在徘徊，在彷徨，内心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这是我迄今为止即将迈出的最艰难的一步，只要这一步走错，我的人生将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卖吗？”

凉席表现出了充足的耐心，他在等着我的答案。我发现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但我却无法揭穿他的伪装。

“怎么卖？”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我知道这一步我终于迈了出来，迈在了错误的道路上，这条路上充满了荆棘，将刺得我体无完肤。

“那就脱。”

“什么？”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现在要我脱？

“我要你脱，你不脱怎么卖？”

是啊，我不脱怎么卖？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将我刚刚穿在身上的收身小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了床上。我脱去的不是外套，是我的尊严，最后的尊严。当我把外套拉下肩膀的时候，我就已经由一名高三学生及纯情主播，变成了一位人人都可以上的小姐。

小姐，多么复杂的字眼。

“再脱。”

凉席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见惯了世面，事实上他比我见得要多得多。

我的手碰到了我的贴身衣服，那是我最后的防线，也是我心理上最大的障碍，除了周宁志，我从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主动脱过衣服！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落，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我都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哭泣声。

衣带尽除，浑身赤裸。

我闭着眼睛捂住我的胸，等待着那一羞辱时刻的到来。我在心里默默的哀嚎：周宁志，对不起，你不要我了，而我也不再贞洁了！

我从未想过今天会到来，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的身体是我倍加珍惜的珍宝，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每一寸肌肤都是我一心一意呵护得来的，没有多余脂肪的身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了完美的曲线，令男人血脉贲张的胴体在这一刻完全成了凉席眼中的玩具。

只是一个玩具。

在幻想着和周宁志洞房花烛夜，把身体彻底的送给亲爱的丈夫时，现在的我却又把自己的身体像商品一样摆在男人的面前以供玩弄。在男人即将在我的身体上一次又一次射出令人作呕的体液时，谁又能想到像我这般张腿等待客人的温情少女会是一个高中生。

“可以了。”凉席冰凉的语气把我从绝望的想象中拉回现实继续绝望，“你可以在直播的时候拉客人，一次一千到两千。”他说完，对着我笑了笑，随手扔了一叠钱，然后走了。

他扔下来的钱就像是一张张羞辱的符纸，在空中画着不规则的曲线掉落在我赤裸的脚下。我看着凉席出了门之后又把门关了起来，这才知道我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了。

我脱得彻底，也沦丧得彻底。

浑身赤裸的我坐回到床上，却看到直播还在继续。刚才凉席来之前慌乱的我并没有关掉直播，此时此刻，早已被挤爆的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纷纷在大厅里询问我的价钱……

“这生意来得真快！”

我心里在骂着自己。曾经痛恨别人骂自己是贱货的我现在终于变成了真正的贱货，原本是校花是男生眼中女神的我现在终于成了小姐。

小姐，呵呵。

“喂，美女，多少钱啊？”

“包夜多少啊，快餐多少啊？全套是多少啊？”

“美女，还是不是处啊，是的话我买了，一万！”

“贱货，来爸爸这里，爸爸教你怎么卖，你不是不会么，爸爸会呀，哈哈！”

直播间里污言秽语，我听得心烦意乱。

我没有穿衣服，看着直播间里粉丝的狂热，索性敞开了胸脯，任凭洁白娇嫩的胸脯在镜头前自然地展露。

我对着麦克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看吧，让你们看个够，今晚通宵直播，刷够十万直播裸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