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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选择

第二天一早，杏儿就过来告诉王尘，三爷命他赶去玄云台。杏儿领路，不长时间就到了，原来所谓的玄云台，乃是一座dú lì的小峰。这小峰，约有百米范围，秀丽挺拔。峰顶极为平坦，宛若镜面。三爷早就负手等在那里，见王尘到了，挥手打发走了杏儿。
三爷并未客套，直奔主题，：“从今天起，我来负责你的修炼。今天是第一次，我会考察一下你目前的修为状况，再就是给你讲解一下什么才是修真。”

王尘点了点头，三爷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你将自身状态调整道最佳。”三爷郑重其事的说道。王尘不敢怠慢，马上将伽罗金身提升至巅峰状态，并且全身真元急速流转，瞬间热血澎湃起来。三爷摇了摇头，：“小心了。”

话音一落，三爷右手忽然张开，一蓬银丝兜头落下，居然将王尘全身束缚住。

缚龙咒，三爷居然施展出了缚龙咒。不过，令王尘惊讶的是，三爷所施展的缚龙咒，威力几乎与那天九公子所施展的威力完全相同。他马上明白了过来，三爷这是有心要测试一下他目前的修为状况。

王尘潜运全力，暴喝一声，身躯一下子魁梧了许多。彪悍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流，拼命想要挣扎出来，挣脱束缚。然而，王尘的身体，却并未发生如那天那样的变化。而且，他居然连续挣扎了五次，才勉强绷断了缚龙咒的束缚。

三爷没有说话，皱紧了眉头，轻轻摇了摇头。就在王尘一愣神的功夫，无声无息的，一截玉指从背后袭来。强大的威压，临近他身体不到三米，他才有所察觉，简直毛骨悚然。因为，这一截玉指所透出来的威势，居然超越了当rì的九公子。同样的仙灵指，威力却完全不可同rì而语。尽管心里知道，三爷这是有意考察，王尘瞬间还是无法完全克服心里的恐惧。

那一瞬间，他体内似乎有一股荒蛮的力量苏醒了，猛然爆发出来。身上的衣衫，瞬间崩碎，王尘的上身完全裸露出来。淡金sè的肌肤表面，一层细细的鳞片，紧贴着肌肤，如同完美的甲胄。

暴吼声中，王尘愤然一拳，虚空一阵激荡，再次轰碎了这一截玉指。不过，王尘自己也是身躯狂震，连退数步，脚步有些虚浮，站立不稳。猛然爆出这样一击，他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似乎有一点脱力的感觉。

这一次，三爷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挥了挥手，示意王尘坐下来休息一下。

“你目前是元海境六重天的修为，不过，你修为进境的速度很快。依我看，只要修炼的资源可以跟上，三年之内，你就可以突破到通玄境。”三爷眼神中满是欣喜，：“这份资质，说是天才，一点也不过分。寻常人，要想从元海六重天突破到通玄境，至少要五十年。即便是资质奇佳的俊杰，没有十几年的静修，也是不可能的。”

王尘静静的听着，并未插话。他到了仙界之后，真正接触到的人，只有四个：司青、休扬、钟南天、山伯。而且，对于仙界情况，他更是缺乏系统的了解。所以，他非常想了解这一切，才能对自身的情况有一个清晰的判断。

“不过，就说那天的小九吧。他从元海六重天突破到通玄境，只用了五年。”三爷神sè一变，继续说道，：“这是因为，资质只是影响修为进境的一个因素，而非全部。”

王尘点了点头，不要说这里，即便是地球也是如此。就如同一个人，你再聪明，再努力，也未必成功。成功的因素有许多，天分、努力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要说起影响到修为进境速度的因素，就不能不说道修真的真意。你所理解的修真的真意是什么？”三爷开口发问。

“修真……应该就是利用各种手段，吸纳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的力量，是自己变强的手段吧？”王尘一愣，其实这个问题，他的确从未认真思考过。

三爷摇了摇头，：“你所说的，可以说乃是修真的入门。等你境界到了一定程度，才会明白，强，并不仅仅是指的力量。事实上，一旦突破到长生境，对于力量的追求，已经是其次的了。相反，对天地大道的领悟，才是根本。同样的力量，对天地大道的领悟不同，所能发挥出来的威能，完全不可同rì而语。就比如我刚才所施展的仙灵指，所用的也是与小九同样程度的灵力，但是效果呢？”

王尘点了点头，心有所悟。不过，三爷也沉思了片刻，却不在继续讨论这一点了。

“现在和你谈论这些，有些太早。一方面，你自身的修为，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是体会不到这种差别的。另外，这种体悟，毕竟是自己领悟的更为深刻。”三爷叹了口气，神sè凝重起来，：“现在的问题，是你自身的修炼，有了问题。”

王尘神sè一变，其实这一点，他早就有所察觉。可惜，他却无法找到问题所在。

“你的修为境界，进境很快。但是，至少在你突破通玄境之前，这种进步对你在争斗中所起的作用，非常有限。这是因为，元海境，乃是为rì后的修炼打基础的一个境界。它首要的目的，乃是壮大元海。元海，等于一个储藏天地灵气的仓库。元海越是壮大，你自身所能容纳的天地灵气就越是庞大。一方面，很多高阶的术法、神通都需要消耗海量的灵力。另一方面，量变到一定程度，会发生质变。这也是自身能力提高的必经之路。”三爷眼神逐渐淡然，侃侃而谈，：“而你现在，最大的依仗乃是伽罗金身，问题就出在伽罗金身上面。”

王尘神sè肃然，聚jīng会神的聆听着。

“伽罗金身，也是我们王家的功法。不过，数万年来，我们这一支已经没有人去修炼了。因为，这是另一条路。”三爷叹了口气，：“修真的极致，自然是证道成圣，甚至……不朽。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无数岁月以来，无数天纵之才，苦心孤诣，寻求正确的方法。上古流传下来的各种典籍，虽然残缺不全，但是还是可以依稀看到前辈先贤所走过的路。”

王尘心里一动，：“您是说，伽罗金身这条路，走不通？”

三爷神sè一黯，点了点头，：“目前所知的八位圣人，最终都是领悟天地大道，证道成圣的。他们所领悟的道不同，所走的路也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跨出最后一步，依靠的是对大道的领悟。以身化道，将自身灵魂烙印与大道印记融合。大道不朽，他们就不朽。但是，多少年前，曾经有人试图另辟蹊径，走另一条路－－－－－肉身不朽。他们认为，大道无穷，变化不止。哪怕是印证了大道，一旦大道印记发生更迭，一切终究是一场虚梦。而又自身不朽，才是真正的不朽。”

王尘想了想，：“我觉得，他们所说未尝没有道理。”

三爷叹了口气，：“道理，肯定是有的，否则怎么可能会有人修炼？问题是，我们所知的，修炼这条路的，最高成就也不过长生境。从未有人，能以炼体进入神变领域，更不用说证道成圣了。”

王尘心里暗暗叹息，明白了三爷为何神sè会黯淡下来。因为，王尘修炼伽罗金身的话，等于是走进一条死路。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可是，我的修为进境并未受到影响，速度依然很快啊。”

三爷看了看他，轻轻摇了摇头，：“不但如此，如今你的战斗力，比起同境界的对手，要强出很多。甚至，小九已经是通玄四重天的修为，却反而被你击败了。这是因为，在长生境之前，元海还没有能发生质变。所施展的术法、神通威能有限。而你修炼伽罗金身，肉身强悍，远超他人。实际的战斗力，反而在他们之上了。可是，等你踏入长生境，就会发觉……修为进境的速度，逐渐缓慢下来。到了最后，甚至无论你如何苦修，境界却不能寸进一步。生生被卡在长生境巅峰，始终没有窥视神变领域的可能。而连神变领域都不能进入，又如何证道呢？”

王尘很快想通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修炼伽罗金身会影响到rì后自己的境界提升。：“那，我可以在以后停止修炼伽罗金身啊。”

三爷苦笑，王尘瞬间也明白，自己问了一个很没水准的问题。要是自己的假设成立，怎么会没有人走这一条路了呢？

“之所以修炼了伽罗金身这种炼体功法之后，到了长生境就无法进步，是有原因的。我们境界的提升，在于元海所生的本质变化。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是元海变化的结果。元海会随着修为进境逐步扩张，而炼体则是强化肉身，增强肉身的坚韧程度。初时，你还感觉不到什么。但是，等你步入长生境，炼体应该也到了相当火候。此时，你会发现你的元海坚韧无比，无法再次扩容……境界自然无法提升。”三爷重重呼出一口气，将最后的谜底揭开。：“炼体，是无法逆转的。所以……除非你从现在就彻底放弃伽罗金身，否则……”

王尘沉默了，他忽然明白，三爷今天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等自己下决定，到底要走什么样的一条路。

“你的伽罗金身，恐怕已经有相当时间没有进境了。这是因为，你的肉身到了一个瓶颈，需要一次蜕变来完成进阶。”三爷盯着王尘的眼睛，：“你必须马上做决定，因为一旦进阶，就会无法控制，进而影响到你rì后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