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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命唤醒

视线之内全部是金sè的光芒，神圣耀眼的圣光却无法让人感到温暖，被光芒笼罩，让库洛诺犹如置身寒冬大雪中，浑身下意识的僵硬。
光线从冰晶表面撕裂缝隙透shè出来，老人的身体散发着光芒，在黑夜下如同小型太阳一般耀眼。

“这家伙，不妙……”库洛诺咬住嘴唇，不敢取回四周零散的武器，匆匆拉回自己的哥特人偶往后一跃，退开三四米，这才转身跑开。

实战对学生来说困难了一些，现在才感觉到学院里各类竞技比赛与现在的情况相比，完全是游戏式的娱乐，这次的情况让库洛诺第二次产生无法抗力的感觉。

正如同生命唤醒的失败那样。

卡罗尔乘着魔法书靠近库洛诺的身边：“快上来！”库洛诺急忙借助卡罗尔的力量登上飞行的魔导书。

还没等库洛诺放松，背后撞来巨大的力量，明明只是气浪却如同奔走的烈马，马蹄狠狠踏在库洛诺背上。无法在卡罗尔的帮助下逃脱，因为后者也在同一时刻被吹飞到不知何处。

狠狠摔在地上的库洛诺觉得自己仿佛是桌子上凌乱的人偶零件，背后的疼痛让他变得呼吸困难。

“感受圣贤的力量吧，你们这些异端竟然阻挡在圣贤收取遗产的道路上，统统的下地狱，你们的灵魂污秽不堪，没有资格向圣贤忏悔。”耳边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以高傲的理由为借口进行不见光的勾当，这就是现在的教会吗？

不知所谓的晃着脑袋，似乎这样能缓解眩晕，库洛诺双手颤抖着支撑地面，肩膀上的伤口崩裂，血液渗出染红了整个胳膊。

四周的树木呈放shè着的倾斜着，造成这种局面的老人缓缓从深坑中走上来，大地被他割下裂口，不是为何，他的脸有一半是金属的质感。

被库洛诺保护在怀里的哥特人偶钻了出来，小巧的人偶将库洛诺扶稳站好，四散飘舞的银线绕在库洛诺身体周围，他下定决心认真打一次了：“看来尊老爱幼不适合在你的身上体现，而我也不是手持圣剑的地jīng。”

“异端，接受审判吧，神圣的遗产不是你们可以触碰的。”

“审判？我从不认为自己做过不被原谅的事情，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库洛诺有些艰难的发出声音，微低着头，垂下的黑发隐藏了有些冰冷的眼神。

他们虽然知道了古代遗产的事情，但根本毫无关系，上次灯塔遇见的幽灵，根本再没有遇见过。这个老人却莫名其妙的咬了上来。

已经躲过最恐怖的攻击，在往远处会牵连到那些大小姐，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无法逃避的。库洛诺作为真正的人偶师也不会拘泥于线的cāo控，这样明显的弱点在战斗中是致命的。

越来越靠近的老人发出不符合平时狂热的声音，短暂的时间里，半张人脸庄严肃穆，而金属的另一半则显得冰冷无情。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十字架作为武器，在战斗之初，十字架靠紧贴前额：“人类从落地之初，与生俱来便有着无法洗去的罪孽，这就是审判的根源。”

自诩光明的家伙，真是看不顺眼。

库洛诺的瞳孔隐约刻印了一圈光斑，jīng神笼罩在人偶全身，哥特人偶的战斗力瞬间得到提升，无论是速度还是防御，急速飞行在黑暗的月sè下几乎之能看见一抹残影。

天空shè下圣光之矢，这些箭矢如同秋天的落叶席卷过人偶，娇小人偶无神的双眼毫不畏惧的迎身而上，双剑轮舞，径直突破光弹群的袭击。

库洛诺咏唱咒语：“黑暗的手，迷惑的雾，席卷过死亡的大地。”

地面上吹起黑sè的风，逐渐弥漫战场。

“圣光闪耀，大地之上永驻光明。”魔法反制，库洛诺用黑暗笼罩战场的企图被驱散。

下一刻，光明从天而降，驱逐黑暗，重现天空。

短暂的间隙，人偶挥舞着双剑迎向了老人，双剑与十字架相持，诡异的教会老人看着人偶露出不屑的眼神。

“粗糙的玩具。”

库洛诺怒道，老人身边的地面被掀开，从地下伸出无数细线：“她是我的家人！”

“可笑。”回应库洛诺的是充满嘲讽的声音。

也许对老人来说，信仰便是真理，信仰之外皆为无稽之谈。

十字架击退了人偶，人偶在空中短暂倒飞了一段距离，很快的重整攻势，伴随着周围的细线给老人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没有线的人偶，高速的移动灵动迅捷，让小巧的身体变成最大的武器。对人类来说可能只是匕首的双剑，在这样的小家伙手里却成为不容忽视的利器。

但是，库洛诺却越来越为难，人偶师进阶的能力之一便是以jīng神线路代替实体线来cāo纵人偶，但保持jīng神线路是相当费神的事情，每时每刻都要计算那根不存在的线的角度。

将人类的大脑比作一个水缸，平时生活耗费的jīng神只是一条浅浅的水流，只要睡眠休息就可以补充。而jīng神线路却是实实在在的将水缸里的水拿来用，损耗是平时的数倍。

维持着人偶高效率的战斗，库洛诺除了强撑着一股怒气外，就只是对胜利的渴望。

僵持的平衡在一次小小的失误中被打破，哥特人偶的身上击中一发光弹，远处的库洛诺立刻觉得脑海中仿佛遭到了重击，捂着额头痛苦不堪的退后数步。

可恶的连锁反应，这就是jīng神线路的缺点吗？库洛诺感觉不妙。

人偶的行动变得迟缓。

不好！库洛诺猛然想到远处女儿般的人偶，在心里占据重要地位的存在。cāo纵她战斗是因为库洛诺相信她可以独当一面，而现在产生的后果让库洛诺感到了恐惧。

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老人所挥舞的十字架立刻向停顿了片刻的人偶斩去：“这就是终结！”

库洛诺的瞳孔剧烈的收缩，几乎忘记了思考，拼命的向自己的人偶跑去：“不要！”

双剑与十字架之间摩擦出火花，失去大量增幅的人偶后续无力，退后一步，意味着失败。十字架击飞了双剑，下一次就是必杀的攻击。

人偶没有生命，没有思想，不会恐惧。水晶般的双眼默默倒影着逐渐接近的十字架。

充斥着圣光力量的十字架将会把她变成碎片。

毁灭的瞬间，人偶的眼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曾经夜以继rì在桌子前雕琢零件，制作美丽裙子的库洛诺。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承受这样的压力。”

不远处，被吹飞的卡罗尔堪堪赶到，难以置信的目睹着友人的行为：“库洛诺！你疯了吗！只是个人偶而已！”

库洛诺从一旁扑向自己的人偶，将人偶抱在怀里，背后几乎暴露在利剑之下。

难以想象的行为，作为人偶师，人偶本应该是保护主人的工具，却被主人用生命去保护。

最关键的时刻，卡罗尔从魔法书上撕下一片书页甩向老人，因为即将剥夺生命而充满狂热的老人立刻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那片书页上的感觉并非寻常的攻击魔法。

“死约书，就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尽管忌惮这张书页的威胁，挥舞的十字架仅仅停顿了一下，身体往后倾斜，然而锋利的圣光依然划过库洛诺的血肉之躯。

鲜血高高溅起，抛洒在空中，落在地面，布满青苔的岩石上落下红sè的斑点。

“呜！”咬紧牙关的库洛诺忍不住发出痛呼，为了自己的尊严将惨叫吞没心底。

背后被撕裂了巨大伤口，血液流淌，鲜血几乎无法截止的扩散向四周，生命的温度仅仅是这样罢了。就连库洛诺也觉得自己做出了荒唐的决定，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真应该选择丢弃人偶。人偶坏了可以修复，可以再次制作……

某个人影出现在库洛诺的眼前，记忆中隐约记得是亲人的样子，无法看清面部的女孩子，妹妹吗？漂亮的长发，雪白的颜sè，她的手里抱着漂亮的哥特人偶，那是库洛诺送给她的生rì礼物。之后父亲母亲将孩子们拥抱在一起，可是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知道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

只有那个人偶的样子保存下来。

哥特人偶感觉的面部上沾染了血液，不知不觉间，人偶的眼睛渐渐有了sè彩，那是一种无法理解又难以置信的情绪。明明已经失去了控制，人偶却僵硬的伸出手，抚摸脸上的血迹。

“为，什，么。”

库洛诺无法分清是谁在跟自己说话：“呵……因为，是，家人……”

“家，人。”

哥特人偶水晶的双眼反shè着碧绿的光泽，越来越清晰。

在另一边，卡罗尔撕开的书页一直朝老人飞去，每次接近老人就会钻出一条条枯草的手臂，那是地狱亡灵的怨恨，一旦被抓住就会失去生命的气息。当然，拥有神秘力量的任何人都多多少少有办法抗衡。

但是，即便是抗衡，死亡依旧是难缠的对手。

死约书是来自地狱亡灵的诅咒，受到死约书诅咒的人会被亡者拉入地狱永生不得安息。

即使有着恐怖的圣光力量，想要在短时内尝试破解死约书的诅咒是不可能的，老人只能躲避着书页的行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