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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声名鹊起（四）

苏三娘轻轻点点头，抱着古琴，挪步走到窗边的矮几上，将那古琴放下，自顾的弹了起来。晚风徐徐吹来，吹得女子额前那如墨的青丝轻轻摆动。
一时间，竟然让诸葛青云看的有些痴了。不知道是酒醉了，还是心醉了。

苏三娘纤纤玉指轻轻撩动琴弦，如清幽泉水般的声音，悠然而出，顿时传遍了这清冷的园林。正当灵魂颤抖的时候，苏三娘清脆的声音传来，道：

“公子，如此良辰美景，何不作诗一首，相敬明月呢？”

酒兴正酣，站起身来，诸葛青云端着酒杯站到窗前，窗外就是醉chūn楼的后花园。

抬起头，看到那当空的皓月，宛如一轮玉盘一般，静静地悬挂在半夜。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铺满花草亭台！

洒满月光的湖水银光闪闪，曳曳生辉。湖边稀疏的树下种满鲜花，远处的亭台楼阁在树林中若隐若现。微风吹过，心醉了。伴随着清脆悠扬的琴声，不自觉的开口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yù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时间使大家深深地陷入美丽平静的夜sè中，难以自拔。许久，收回迷离的目光，看了一眼苏三娘，继续口中轻声吟诵：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吟到这里，仰起头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琴声戛然而止，诸葛青云静静的看着苏三娘，苏三娘也静静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从她眼神中闪现一丝迷离、一丝羞涩，还有一点点迷茫。一会儿就慌乱的低下头。

“公子难道就这么一直看下去？”

许久，或许是苏三娘已经鼓足勇气，再次抬头直视着诸葛青云。

“好，晕子，真他娘的好！”

卫德的声音打破这优雅的气氛，转头望去，却见上官风的手刚刚捂住卫德的嘴巴。唉，朽木不可雕也，这个大老粗真会破坏气氛。回到位置，自顾自的拎起酒壶，斟满一杯，微微摇了摇，静静的看着那碗中的琥珀sè酒液，流光溢彩，炫目之极。然后一饮而尽。一口饮下，腹中一股热流直达脑袋。长长地出一口气，酒香在口齿间回味，不禁赞了一句：

“好酒！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既然一首是抄，几首也是抄，何不抄他个痛痛快快。

“晕子，刚才你做的什么诗？”

卫德拍掉上官风放在他嘴上的手，大声说道。

诸葛青云看到卫德如此豪放的样子，不禁莞尔。笑了笑，随口答道。

“好？你说哪里好？”

“呃……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好！”

呵呵，就知道，卫德这个大老粗说不上个一二三四五来。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话音刚落，就看到卫德撸起袖子，拎着酒坛，直接往嘴里灌。诸葛青云只能无语的看着卫德，真是至情至xìng，哈哈……

见这家伙拎着酒坛饮酒，脸sè不变的样子。诸葛青云不得不佩服他的海量。这家伙真能装啊！一天三顿酒下去，不禁觉得酒劲儿有点上头。虽然感到现在酒的度数不高，饮下去的时候，觉得甘甜爽口。但喝多了也难受啊！此刻感觉酒劲儿上涌后，眼前一阵迷糊。

苏三娘听到这意境与文采绝佳的词后，神sè震惊之余，美眸中顿时流彩翼翼，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站起身来，摇曳着走到桌边坐在诸葛青云旁边，开口问道：

“诸葛公子，过几天就是牡丹诗会，公子可否参加？”

这牡丹诗会，身后有朝廷的影子，由国子监牵头，邀请洛阳有名的名仕大儒参加，华朝各地文人墨客齐聚洛阳最大的牡丹园。现场对诗会期间所做的诗词进行评比，评出冠亚季军。各个诗会是年前学子、举子们一举成名、平步青云的捷径。

华朝风气开放，每年，洛阳诗会都会吸引大批的青年男女到场，成就鸳鸯无数。诗会的头名不仅被少女崇拜，而且还会引得各个世家大族极力招揽，极力推荐自己家的女儿，招为女婿，好为自家发展出谋划策，以至于最好竟然出现抢女婿的场面。有一次诗会结束，被长孙家抢去，直到拜天地的时候家人才发现这次头名竟然是一个半百老头，一时成为笑谈。

直到皇帝陛下下旨才刹住这股歪风。但是也让许多士子失去里鱼跃龙门的机会。

再次将杯中酒喝掉后，酒劲儿终于冲上了头，占领了最高阵地。眼前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如同在梦镜中一般。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拍摄现场，三娘如同那高高在上的明星大腕，使人触不可及。许久，眼前的一幕再次清晰起来。只是心头萦绕着淡淡的愁……

良久，道：

“三娘也参加么？”

苏三娘抬头瞟了诸葛青云一眼，正是这一眼让他心底打颤，压抑许久的激情顿时爆发。此时的苏三娘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诸葛青云，道：

“奴家现在已是公子的人了，公子若去奴家便去，公子若不去那奴家也就不去了。”

唉，封建主义害死人啊。男人喜欢封建社会，因为封建社会时男人就是天，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痛恨封建社会，因为封建社会时刻禁锢着女人，给女人的心灵添上许多枷锁。

“三娘，不要这样讲，你就是你，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谁的禁脔。这是你的卖身契，收好。希望三娘你能做回自己，找到自己的生活。三娘，以后有什么打算了么？”

话音刚落，便看到苏三娘已是泪水盈眶，原本清澈的眼睛已经泪水纷纷。

“公子，可是看不上奴家的蒲柳之姿，还是奴家有什么做的不好么？奴家……奴家……奴家现在还是清官人……”

呃，诸葛青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虽然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但是他喜欢的顺其自然，不喜欢强迫。但是看到苏三娘在他面前垂首落泪，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公子可是嫌弃奴家，奴家也只有以死明志了……呜呜……”

“好了好了，三娘，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你别哭了，唉!”

苏三娘低眉垂首，轻叹一声，说出的恰似她心底的无奈。现实的社会啊，泯灭了多少人xìng啊。不禁心里一阵长叹！封建制度害死人那。心中微微一暖，转过头来看到旁边，卫德与上官风两人正用迫切的目光看着自己。点点头，微微一笑，再次开口：

“那便去吧，同去同去！呵呵……”

“好，又有风头可出了，呵呵，娘子们，爷来了……”

卫德如是说！说完不忘往口里灌进一气酒！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上官风扯开他的公鸭嗓子嚎了起来！

酒兴正酣，却以月上中天。到了撤席的时间了，可是如何安排苏三娘成了一个问题？带回家中，刚刚树立的一丝形象就会毁灭；呆在这里，群狼环视又不放心。

经过一番交谈，最终搞定。苏三娘答应开一间茶社，作为文人sāo客吟诗作对之所。想要出钱给她，苏三娘却说薄有积蓄，只要罩着点，不让dì dū的浪荡公子进行sāo扰就行。好一个表面温柔、内心刚强的奇女子。

没有想到的是，多年以后，这里却成为文人墨客最喜欢流连的场所。

……

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点点金sè的霞光驱散了最后一丝黑暗，穿透薄雾笼罩在大地上，凝眸处彩霞掩映。枝叶微微颤动，枝杈间偶尔滴下闪光的露珠，就像在雾夜中耀眼的星星一样。一只云雀飞起，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象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

一年之计在于chūn，一天之计在于晨。揉了揉脑袋，驱散还存在脑海里宿醉后的昏沉。

“晕子，晕子起来了么？要去学院了。”

昨rì约好，一早上官风这家伙就来到诸葛家，与诸葛青云一起去学院。

“等会，刚起来，还没吃饭呢，你吃了么？”

“什么时辰了，还么清醒呢？翠儿，给少爷我也准备一份。还怕你着急，早饭没顾上吃。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翠儿应诺，看了一眼这个疯子，转身离去。

洗漱完毕，吃罢早饭，就与上官风一起踏上去国子监的路。

“晕子，你知道么？你出名了，出大名了。做完发生的事情估计现在已经传遍大半个dì dū了。什么花花公子一怒为红颜拉、才子佳人配dì dū传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