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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绝对实力

数天以后。
夜sè如墨，浓得化不开。城郊一僻静无人的森林公园里，泥土和枝叶的气味在空气中游走。那气味应该归于清新还是归于腐臭，就得看当事人的心情了。

欧阳登科缓缓停下脚步：“出来吧，我已经走到你们可以动手的地方了。”

没有回声，四周安静如故。

“不用躲了，就凭你们那种程度的‘隐’，躲起来也没用。从你们最初跟踪我的时候起，我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你们的位置了。”欧阳登科拖长声调。

话音刚落，树从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很快又归于沉寂。

“不肯出来？”欧阳登科好似在自言自语，“傍晚的时候，我之所以选择从那些持有武器的人群中逃脱而没有选择杀死他们，那只是因为我初到这个世界，并不想一开始就惹上麻烦。”

夜sè中，有一只乌鸦停在不远的树枝上，一双灰不溜秋的眼睛时刻盯着空地上的欧阳登科。

“不过。”欧阳登科突然停顿片刻，“现在我改变想法了，在这个世界惹上麻烦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说实话，我觉得你们很可悲，身为异能者，你们竟然屈身于普通人之下，成何体统！要知道在我们那里，异能者才是整个世界的统治者。”

言毕，欧阳登科弯腰拾起地上的小土块，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挥，只见树枝上的乌鸦连叫一声都来不及，便直直地栽落下来。

乌鸦坠地，树林中又是一片异动。欧阳登科再次俯身，终于，树林中闪出一个黑衣人：“你是谁？何以能够从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小分队的手里逃脱？”

“我叫欧阳登科。”捏在手中的土块缓缓放下，“我说过，我逃是不想惹麻烦，如果我愿意，那些所谓的特种兵早就身首异处了。”

“大言不惭。我问你，你来此意yù何为？”黑衣人厉声道。

“寻找我们那个世界的‘王’。”欧阳登科倒不隐瞒。

“你要去哪里找？”黑衣人继续追问。

“我去哪里，你们挡得住吗？凡挡我者，下场和那只乌鸦一样。”欧阳登科盛气凌人。

“不要太嚣张。”黑衣人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刚才那只乌鸦正是他所豢养。

“别废话了，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劝你们最好所有人一起上，否则动不了我一根汗毛。”欧阳登科不屑地撇嘴。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黑衣人足底一蹬，使出一招饿虎扑食。转瞬间，黑衣人扑了个空，而欧阳登科看上去竟似在原地岿然未动一般。

不可能，他刚才是怎么躲过去的？黑衣人心里打了个突。进而半转身子，握紧拳头朝欧阳登科的面门轰去。那拳头上裹着淡淡的白sè光雾，携雷霆万钧之势，却在即将碰到欧阳登科面门的时候止在了半空中。

只见欧阳登科伸出右掌，轻描淡写地接住了袭来的拳头。

“呀！”黑衣人爆喝一声，全身气元滚滚地往拳头上涌，包裹着拳头的白sè光雾渐渐变浓，可一拳一掌依旧僵持在空中纹丝不动。

“哎，这个世界的人，过分依赖于外在的工具，自身的力量竟孱弱至此吗？”欧阳登科一声轻叹，跟着右掌暗暗使劲，只听咔嚓几声脆响，黑衣人手上的骨头已然碎裂。

眨眼间右手被废，黑衣人身子一矮，哭爹喊娘地哀嚎起来。

“说了叫你们一起上的。”欧阳登科闲庭信步地从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旁绕过。

突然，夜sè中掠起几道寒光，直奔欧阳登科而来，没有任何迟疑，欧阳登科若无其事地闪转腾挪，几道寒光嗖嗖作响地钉在后面的树干上，钉得那些碗口粗的大树花枝乱颤。当最后一道寒光逼近时，欧阳登科忽地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将寒光硬生生截在半空中。

看了眼夹在手指间的弹簧刀，欧阳登科呢喃道：“这种小刀的样子有点奇怪，不过类似的武器我们那倒也常用。”

话还没说完，树丛中飞出三道人影，分别从三个方向扑向欧阳登科。那三道人影的起动时间及起动位置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果用线将他们连在一起刚好是个等边三角形，而欧阳登科就是等边三角形的重心所在。

“这配合，练过的嘛。”欧阳登科眉头一挑，并没有选择躲避，而是随意地选择了一道黑影迎面直冲上前。那道黑影见欧阳登科冲向自己，内心里已然露怯，虽然身体仍在往前扑，但看速度竟有退缩之意。

刹那两人交会，欧阳登科横起右手从下往上格住黑影的两腕，左手上的弹簧刀顺势往前一捅，直插黑影胸口，黑影怪叫一声，扭曲地捂着一半已没入胸口的弹簧刀急退而去。

顾前不顾后，将前面的人打退，欧阳登科的后背已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几乎同一时间，另两道黑影拍马杀到，四只缠绕着气元的手掌狠狠袭向欧阳登科的脊骨。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劲道，欧阳登科右脚脚尖轻轻一点，身体如点水蜻蜓般地腾空跃起，在空中做了个潇洒的后滚翻，继而右脚借着旋转时的加速度像把战斧似地劈向其中一道黑影的天灵盖。

有了前两人的前车之鉴，第三个黑影绝不敢和欧阳登科硬碰硬，他选择了退让，第四道黑影见势头不妙，身子亦是往后连退。带着两道滚尘，两人并肩退到一颗大树底下方才止步。

“哼，看你们往哪里跑。”欧阳登科转过身，不紧不慢地朝大树走去。

两个黑衣人相互耳语一句，接着双双蹲下，在地上比划起什么。

“哈哈，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言毕，欧阳登科一个箭步俯冲上前。待他冲至树下，两个黑衣人却朝左右两个方向迅速撤离。

“起！”撤出几步后，两个黑衣人身子站稳时同时低喝一声。

此乃陷阱？欧阳登科低首一看，没有猜错，泥土地上突然闪现出一个六芒星的法阵，法阵泛着淡黄sè的光雾，将欧阳登科的双脚粘在泥土上。

雕虫小技，幼稚！以为粘住我的脚就能打败我吗？欧阳登科脸上泛起一抹冷笑。咦，不对，头顶上有人！

“流星破！”不知何时潜藏在大树树冠中的虎贲一声爆吼，像头下山猛虎似地从掩映的枝叶中垂直而下，火红的拳头在夜sè中划出一道靓丽的线条，就像从天际跌落的流星。

“嘭！”一声震耳yù聋的爆裂巨响，泥土地被虎贲砸出一个锥形大坑。

搞定了吗？虎贲朝坑底张望，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片刻，另两名负责“诱敌”的黑衣人也依次靠了过来。望着这硕大的黑洞，心道欧阳登科应该在劫难逃了吧。

“去看看他们伤得怎么样。”虎贲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他们”指的是被欧阳登科打伤的两个黑衣人。

“不用看了，反正你们都得死。”鬼魅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虎贲等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瞥，不禁都是目瞪口呆。

只见欧阳登科浮在半空中，一层浓郁的黑sè光雾覆盖全身。对，确实是一层黑sè光雾，那黑sè比暗夜更为浓郁。虎贲感觉周围的气压在瞬间上升，让人倍感胸闷，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气云，欧阳登科，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可否认刚才你们执行了一次完美的战术，让我不得不仓惶躲避。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欧阳登科缓缓落地，手指指向虎贲，“用全力，再来一次。”

这一指指得虎贲全身发抖，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欧阳登科的对手。

见虎贲傻站没有动静，欧阳登科懒懒道：“放心，这回我不躲。”

妈的，欺人太甚！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这个世界上，谁敢小看了我的流星破？虎贲咽下一口口水，摆了个姿势凝神静气，很快，全身的气元全部汇集在右手的拳头上。

“流星破！”虎贲的这声爆吼比刚才更甚几分，他这么做的目的更多的是在给自己壮胆。

熔岩般的硕大拳头恶狠狠地轰向欧阳登科的胸口，可是在离欧阳登科将近半米远的地方，速度却突然降了下来。虎贲知道，那是欧阳登科用自己强大的气云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防御带，流星破进了防御带就仿佛掉进了海里的一个巨大漩涡，其速度和力量都在这个漩涡里一层层地被缓冲。

尽管如此，虎贲也不是吃素的，虽然速度和力量都减去了大半，但熔岩般的拳头最终穿过防御带，重重轰在欧阳登科的胸口。“嘭！”闷响过后，竟然没有反应。

抬头一看，但见欧阳登科魔鬼似地颌首笑着：“就这点能耐吗？”

靠，你妈的。虎贲紧咬着牙，左手放在背后做了个手势，招呼其他人一哄而上。可是在欧阳登科压倒xìng的实力面前，谁还敢轻易逞强？候在旁边伺机观望的还好，那个手上骨头被捏至碎裂的黑衣人甚至选择了开溜。

“下面，该我了。”欧阳登科轻轻地吐出五个字。这五个字说出来轻柔，可每一个都像刀子一样扎在虎贲等人的心头。欧阳登科要下杀手了吗？巨大的恐惧面前，又有一名黑衣人选择了逃离。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欧阳登科并未追赶，他立在原地，眼睛微闭，双手摊开与肩同高。很快，周围伸腾起一股突兀的气旋，数秒的时间，气旋的范围以几何级的速度不断扩大，地上的落叶被纷纷卷起，头顶颤动的树枝发出呼呼哀鸣，就连杀红了眼的虎贲亦被这强悍的气势惊得连连后退。

“万象弥天！”欧阳登科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双手在空中不断交错舞动。随着舞动的节奏，气旋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里面夹杂着的无数气刃袭向四面八方，气刃所过之处，尘土落叶飞扬，树木拦腰折断，一声声人类的哀嚎湮没其中。

片刻，四周归于沉寂。放眼望去，方圆五十米皆已被荡平。

欧阳登科缓缓收回双手，周身的黑sè光雾渐渐褪去，深吸一口气后，不疾不徐地从一片狼藉的战场走过。走了几步，欧阳登科停下脚步，咦？还有个活的吗？

虎贲蜷缩在一个气旋刮开的土坑内，纵使全身伤痕累累，但尚有一口气在。瞄了瞄奄奄一息的敌人，欧阳登科摇摇头，抬脚正yù结果虎贲的xìng命，忽然想到，留着他应该还有用处。虎贲亦察觉到欧阳登科的脚步，他艰难地抬起头，求生的yù望在眼神里闪烁。

“你是他们的头吧，没料到生命力如此顽强。既然如此我便把你带走，丢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如果我回来时你还活着，那我就让你继续活下去。”欧阳登科抓住虎贲的衣领，将虎贲举在半空，“作为带头人，你的战术素养不错，但是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

——绝对的实力凌驾在任何战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