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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青春飞扬

青chūn飞扬代表了什么！
是曾经在初中毕业或高中毕业的典礼上抛掉讨厌已久的课本，看着被自己折成纸飞机随风而逝后的放浪形骸，而如今被公司老总连喝带骂时还要保持感激不尽的伪善画面：还是曾经可以站在暗恋已久的女孩家门口大声喊出‘这辈子我就爱你的’的誓言，而对其父母的反应不管不顾的赤子情怀，如今却只能小心翼翼在电话的那端说声‘我爱你’，内心还要对女友父母知道后的反应揣测半天。

在青chūn常在的青年，她是蓝sè的；在青chūn已逝的中老年，她是灰sè的。18岁成年的那天终于得到了孩童时想要的飞机模型，人到中年的时候终于有金钱购买一台18岁那年期待已久的世嘉游戏机，又有什么意义。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只有青chūn不能。

那么多事情，同青chūn绑在一起就是美好，离开青chūn，就是幼稚。

我们在柳絮飞扬的chūn天里，在白云流转的蓝天下，逝去了不羁青chūn，忘却了年少轻狂，变得现实而胆怯，退缩而忍让。

在看到一群人围在后门口的一刻，叶凡脑海中想到的就是青chūn飞扬的意义，有那么一刹那他险些以为自己便是诗人了，不过对于双手撑腮感叹青chūn渐逝的叶凡来说，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本钱去重塑曾经惨不忍睹的青chūn，去增添同龄人逐渐退却的棱角，去感慨一不小心会再次逝去的梦想。

承载着江城未来蓬勃发展的一中有说不完的话题，每一位身处其中的学子都是话题的制造者，见证者，传播者，就如同表情黯淡的邵黎明终于听到矮个子王淼大声在后门喊出他的名字后，他已经确信在不久之后的话题中，邵黎明的名字会被频繁提起，而他最可能的是充当一个被嘲讽的角sè。

“邵黎明，你不是很刁吗，给我滚出来！”

矮个子王淼喊的声大力竭，面容都险些扭曲，红肿的半边脸见证了班车上那响亮一巴掌的威力，此刻在一帮高二同学的助威下，横档门口的他愣是散发出一股子霸气凛然。

很难想象高三年级的门口被一群高二学生给围上了，而且叫嚣最欢样子最跳的家伙矮的跟初二初三的小学弟似的，人声鼎沸的八班瞬间落针可闻，或玩闹或安静坐在座位上的女生一脸惊愕，怎么都想不到邵黎明会被一群高二的学生如此呵斥。

班里很跳的男生换在别的的时候兴许真的不理不顾，毕竟邵黎明这家伙仗着各方面很突出的优势在班里很傲，一众男生巴不得他被别人教训一顿，可现在人家是在他们的大本营叫嚣，这种有损班级整体形象的事情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毕竟如果传出去说高二年级的学生都敢在他们班里撒野，八班的形象就真的损失殆尽了。

其中一个明显跟王淼认识的男生率先上前，本打算仗着高一年级的本钱呵斥两句，可看到一侧领头的姜金鹏后猛地反应过来，这事情恐怕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随即带着示好意味道：“王淼，邵黎明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气。”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他么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耳光！”王淼暴跳如雷的说道，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其后躲躲闪闪的邵黎明。

杵在当场的男生面露尴尬，毕竟连细节都没有了解就冒失的走了上来，只能强装镇定道：“这个可能就一误会吧，邵黎明不是那种人。”

“我管他么的是什么人，今天不让我打回这一巴掌，他就别想安生的上课！”**裸的威胁响彻在八班的每一处空间，随着从窗外明灭变换的阳光，高三八班被围堵事件如同舞台剧一般拉开序幕。

很难出现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兴许很多年之后，八班学生再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会说的风轻云淡，笑的云卷云舒，甚至这个上前解围的学生兴许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存在，而当事者的邵黎明也会平淡的对爱他的妻子和宠溺的孩子当做一个故事讲起，可那毕竟是许多许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他们却首当其冲，空气似乎被压迫的扭曲变形，以至于同邵黎明走的相对很近的几个女孩呼吸的当儿，险些窒息，被校服遮挡可发育已经成型的胸脯随着呼吸此起彼伏，明明很赏心悦目的情景在这种场合下，变得更加耐人寻味。

邵黎明心跳的厉害，比初二那年第一次拉到心仪女孩的柔荑时跳动的还要猛烈，在这个荷尔蒙依旧旺盛棱角还没有被残酷社会抹掉的年岁，他心里是有过男子汉大丈夫想法的，甚至在心中演绎一出场景：如同楚霸王项羽般，横刀立马只身上前，大声吼道有什么都朝我身上来，我要皱半个眉头就不是个爷们。可现实是他如果走上前去，那么等待他的兴许不只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可能更多，而如果真的在教室里被高二年级的学弟打脸了，那么自尊心强烈的他也就不需要在留在班级了。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约莫就是邵黎明此时的心态。

背靠栏杆的姜金鹏不帅，黝黑的皮肤兴许跟长年踢足球有关，脸上生长着几个青chūn痘，可这并不损他那股子魅力，合体的校服紧紧绷在身上，一米八的个子压迫感十足，高二年级过来的同学只有他一脸的和煦笑容，望着邵黎明那张帅气逼人的脸，他也没嫉妒到想要上去踢几脚扇两巴掌泄愤的念头。

是真不想，没那个兴趣！

只所以选择跟过来，一来毕竟对面是高三的学生，而且还霸气外露的去人家的班级，王淼又算得上可结交的潜力股，不给点面子是不行的；二来则是他来此的最大目的，顺着他的视线，是可以看到文科七班全体学生的，而三排中间位置低头写着什么的女孩就是他来此的目的。

宋一荪，一个入学第一眼就爱上的女孩，是爱而不是单纯的喜欢，很难想象一个从小学开始就对异xìng不感兴趣的他如此情动，而这种xìng格的男生一旦情动无疑是炙热而疯狂的，可自制力强横的姜金鹏愣是压制了两年之久，直到最近才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

八班混的最开的杜枫终于走上前，“金鹏，早上的事是邵黎明一时冲动，要不让他当面道个歉，你看咋样？”

跟姜金鹏在高二年级的地位比，杜枫显然是差上一线的，但并不妨碍他能说的上话，而且邵黎明当着八班的面子给王淼道歉，相当于整个八班无形中低了一头，姜金鹏收回目光，笑着道：“杜枫，我是看你面子，就这么办。”

难得这么娴熟的官场用语是从高二年级姜金鹏嘴里说出来的。

杜枫感激一笑，能如此解决想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八班也只有他在江城一中这个大圈子里说上话，指望别人根本是不够看的。

感到跟想象中那样会在八班大杀四方的情景不一样，王淼吐了一口憋在嗓子的浓痰，却不敢在姜金鹏面前反驳什么。

那口痰如同某种桥段必须出现的道具般，啪的一声，落在最后一排紧靠后门的那张桌角上，正幻想青chūn飞扬的叶凡抬头看向始作俑者，一脸的纯真无辜。

一口怒气无法释放的王淼看到叶凡那张俊秀的脸庞，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一侧的邵黎明，气急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吐你一脸。”

八班的气氛在趋于平静的关口，再次紧迫。

如同一个好不容易躲过敌人追杀的亡命徒，一抬头却发现一头凶恶巨狼虎视眈眈。

场景转换，重心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