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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近中午,白素贞还没有起床。
她虽然早已醒了,却像还在梦中,只觉得浑身酸痛,一点都动不了。
昨夜她做了场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孤身一人来到密不透风的森林,看到一个干枯如柴的老妪,还有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孩,正在用一只大大的水瓮,不停地洗刷脱得光溜溜的许仙。想起许仙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样子,她就觉得脸红:“这该死的小子,怎么会赤身**浸泡在水里?”
可惜梦就到此为止,再后面就记不得了。
女孩子成熟得早,虽说只有十二三岁,却也到了开始懂得事理的时候。她只以为这是个莫名其妙的chun梦,想想就令人羞赧,自然更不能对别人提起。
白夫人已经过来看了两遍,以为女儿生了病,忙着去请郎中。
郎中看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道:“血脉如常,稍有些气虚,似乎是累着了。”
白夫人觉得奇怪:“女儿好生生呆在家里,什么活都没有干,怎么会累着了?”
郎中解释道:“病有五劳七伤,并非全由使力太过而起。夫人请放心,小姐症状甚轻,好好静养两ri就没事了。”
送走郎中,白夫人还有些担心,所以一直在素贞的房里守着。
ri近申时,大女儿素洁忽然回娘家省亲了。
这是她成亲之后第一次回门,自然显得很是风光,随行下人很多,各种各样的礼物带了三马车,看得白家的长工、佃户连带附近的庄户人家都羡慕死了,无不夸奖白家生了个好女儿,嫁个好人家。
素洁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摆出一付十分幸福的样子。然而匍一进入内宅,她的面sè就变了,尤其是一眼发现自己亲手开垦的花圃完全变了样,她的面sè更是yin沉如水,对父母也是爱理不理的,回话也是不咸不淡,那样子,就像见了不相干的外人一样。
她板着脸在内宅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四处察看,面sèyin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夫人似乎知道女儿受了委屈,陪着小心在后面跟着。
素洁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又在自己未出嫁前所住的房间看了看,然后径自走入素贞房中,随手便待关门。
白夫人想要跟着进来,却被素洁一句话挡住:“我要跟妹妹好好聊聊,娘就别进来了。”
白夫人呆呆地站在门外,心里又怒又恨,同时也有几分彷徨,几分愧疚。
“姐,你回来了!”素贞见到姐姐,忙不迭一脸兴奋地叫着。
听见叫声,素洁忽然热泪盈眶。她一面用衣袖揩了眼泪,一面走过去坐在床边,打开一包蜜饯放在床头,问道:“妹妹,你怎么病了?不要紧吧?”
素贞努力伸伸胳膊,做出十分轻松的样子,道:“我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姐,你还好吧?姐夫对你咋样?他跟你一起来了吗?”直到现在,她还没有见过薛太尉的样子。许仙回报的时候只是说“很好,很好”,至于怎么个好法,她也无从猜想。
素洁没有说话,泪水却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满腹心酸难以自抑。
素贞一见心慌:“姐,谁人欺负你了?还是姐夫对你不好?”
素洁望着妹妹关切的眼神,强自掩饰着:“没事,没有人欺负我,好妹妹,我是想家了,心里赌的慌……”
素贞不依地问道:“姐,你别瞒我啊!薛太尉人咋样?究竟待你好不好?”
素洁一脸愁苦的样子,将头乱摇:“妹妹别问了。姐姐这次回来,只是想看看你。我总觉得,见一面少一面,这次相见,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说着悲从中来,眼泪滚滚而下。
素贞被她说得吓坏了:“姐,你别吓我!薛家还能杀人不成?他能怎么害人?再害人也不能害自己的夫人啊?”
听了这话,素洁心中的悲苦再也压抑不住,恨得咬牙切齿,勉强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我算啥子夫人?过了洞房花烛就被抛在一边,连正经人家的媵妾都不如!你不知道,薛家像我这样年轻的夫人就有三十六个!每隔三年换一批,你说我算什么夫人?”
素贞听得睁大了眼睛:“薛家财大气粗也不能这徉欺负人啊!娶来的夫人哪能更换?那些夫人怎么办?都被赶回娘家了?”
素洁摇了摇头,四周瞄了一眼,凑近妹妹耳边道:“薛家没有一个年长的夫人,只要过了三年,全都在一夕之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这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讲,你千万别往外传,不然说不定会有麻烦。薛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听见风言风语,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
素贞听得吃惊,同时也有几分疑惑,觉得姐姐说的话难以置信:“不会吧?薛家还能真个杀人?那些失踪的人家不会报官?官府就没有去查薛家?”
素洁想起母亲还站在门外,不禁向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恨道:“失踪的人家都得了一笔金银,谁还肯去报官。再说,即使有人报了官,薛家财大势大,也没有人认真去查。再加上兵荒马乱的,随便找个借口就过去了,失踪几个人算什么?满门灭绝的都有的是。”
素贞见她说得煞有其事,不由得不相信,吓得手足无措,说道:“那可咋办?姐姐别回去了,你快逃吧。”
素洁双目发直,深深叹了口气:“晚了,我身上已经有了薛家的标记,逃也逃不脱的。若是逃了,满门都会遭殃!我不担心别人,就担心妹妹你。好妹妹,我跟你说,你现在还小,趁人不注意,如果见到满意的人儿,就赶紧跟人家走,哪怕私奔也好,逃得远远的,再别回来!”
听到“私奔”两个字,素贞的心头忽然闪出许仙小贼的影子,不仅羞红了脸,扭捏道:“我们都走了,爹娘怎么办?我最舍不下娘了……”
素洁的面sè变了又变,一会儿煞白,一会儿铁青。她在屋内不停地走来走去,犹豫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坐回床边,一把抓住妹妹的双肩,表情十分严肃地低声道:“事到如今,我就跟你说实话。薛家是魔教的人,方圆几百里都有他的眼线,你若不走,说不定将来会跟我一样,成为魔宗的炉鼎,生不如死……我刚才仔细看了,爹爹双鬓紫赤,面sèyin暗,显然也入了魔教;娘亲的症状尚不明显,不过也有些异状。你现在还不急着走,还可以再过一年半载,要逃就静悄悄的走,若是跟爹娘说了,那就别想走脱。”
素贞听得呆了:“离家出走?抛弃爹娘?我好害怕……魔教?什么是魔教?姐姐才嫁出去几天,怎么知道这么多?”
素洁不由得想起洞房花烛那一夜,自己被薛太尉恣意侮辱之后,还被逼着修炼一门魔功,说是将来是生是死,就寄托在这门魔功上,魔门的种子已经种下,如果能够生根发芽,将魔功修炼到一定境界,有大功于本门,就可以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尽情享乐,如果没有成就,那就等死吧!
她又想起后来见了一位胖嘟嘟的妇人,妇人面sèyin寒地讲了魔宗的基本修炼方法,以及一些禁忌,其中特别提到不得将本门秘辛外传,若是对外人提起,便是死罪。想到这里,她心情烦躁的道:“别问那么多,记住我说的话就成。”
素贞还待再问,忽听母亲在门外呼唤:“开门来,我熬了点汤,你们姐俩都喝点。”
素洁不忙开门,却又叮嘱了妹妹几句:“记住我说的话,千万别说出去,面对父母也不要提,否则不但害了自己,还会害了我!”
停了片刻她才将门打开,一眼看见母亲面上关切的神sè,不禁又觉得有些歉意,于是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碗筷,问道:“娘,家里还好吧?那些长工、下人没惹你生气?”
听了这话,白夫人心里稍微好受了点,说道:“别的都好。就是打今早起还没见着许仙,也不知道这小贼跑哪去了。难道是逃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他送官!”
素贞顿时想起许仙被泡在木桶里的那一幕,不禁心中一颤:“怎么会?怎么会呢?他逃走也不说声?”
素洁却若无其事地瞄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道:“逃就逃了吧,我看他早晚都得走,早走我们家损失还小点。”
素贞心中有些乱,因而并没听懂姐姐话中劝自己早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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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岭后,黄龙洞前,茂林修竹,洞壑幽奇。
修竹环绕之中,涵藏着一泓碧玉似的清池。池畔山岩重叠,藤萝蔓挂,在斑驳的苔藓里露出一个威武苍劲的黄龙头,龙嘴中一股清泉如珠帘倒挂倾泻而下,铿铿锵锵,声如鸣琴。
夜正子时,明月当空,池畔现出一位头角峥嵘、相貌奇特的中年书生,表情严肃,静立不动,面对清池念念有词,不时发出“咄咄”之声。
转头望去,清池之内,正有一条身长数丈粗若水桶的白蛇,随着“咄咄”念诵之声扭曲盘旋。随着一圈又一圈的盘旋,白蛇的体形逐渐变小,渐渐的缩至不足一丈,进而不足一尺,最后缩至寸许,如同飞剑一般,不停地在空中飞来飞去。
这时候,中年书生念诵的声音更加急了,字字相连,急如爆豆。白蛇则飞得越来越快,急如闪电,快似流星,在月光的辉映下,渐渐化为一团白雾,笼罩了整个清池。
见此情景,中年书生的念诵声缓了下来,面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时候不大,白雾渐渐散去,水面上现出一个身着白衣,形容姣好的女孩,看眉目与白素贞颇有几分像似。
中年书生开心的“哈哈”大笑,说道:“白儿,三十年不见,你的功力进步很多,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幻出人形了!虽然尚属虚幻,但也难能可贵了!如此看来,再有个三五百年,你就能拥有实实在在的人身了,甚至能像平常人一样,嫁人生子,享受天伦之乐。”
女孩眼中现出憧憬的神sè,十分欣喜地道:“说起来要谢谢宁幽老妖,要不是他天天喂我吃灵药,我的功力不可能进步这么快。这家伙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看大功告成,却给我逃了,现在肯定食不甘味。不过,孩儿更感谢的是爹爹,要不是爹凑巧跟宁幽宫打起来,我也逃不出来,现在说不定成了人家的盘中餐,抑或鼎中药了,那滋味可不好受。”
中年书生“呵呵”笑道:“什么‘凑巧’打起来?我是踏破铁鞋到处乱闯,就为了找你和小青啊!想当初咱爷仨麾下十万大军,纵横四海,所向披靡,何等的痛快,就因为爹一不小心败了半招,害得你们跟着受苦,到现在还没找到小青的下落。想想也难为你们了。”说到这里,他盯着女孩看了又看,问道:“女儿啊,你现在的模样很漂亮,哪里找的模子?很有眼光的嘛!”
女孩凑近池边看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颇有些得意地将身子扭来扭去,说道:“为了这一ri,女儿已经留心寻找了很久。无奈世间美人虽多,适合我的却不多,总是不太满意。前些天,我在括苍山中逡巡,正在欣赏峰奇岩秀,流泉飞瀑,忽见一辆马车行过,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我当时便留了心,跟着马车走了很久,到了距此不远的一座庄院,亲眼看见一个形象猥琐的老头从车里搬出一盆花草,种植在内宅之中,爹,你道那是什么花?怎会有一种令人闻之入神的香气?”
中年书生摸了摸突起的额角,道:“女儿在宁幽山呆了不少年,服过许多的奇花异草,既然连你都觉得奇怪,那定然是人间少见的奇花了,爹一时猜不出。”
女孩接着道:“我后来跟了那人好几天,最后得知那花叫什么‘孽海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中年书生双目放光:“什么?‘孽海花’?世间五大奇花之一,每服一朵可免一次轮回之苦……奇怪,一个普通人怎会拥有这等奇花?”
女孩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人的大女儿嫁给了宁幽宫的三宫主,因而才得了奇花。”
中年书生摇摇头:“不对。这等奇花,纵然是三宫主本人也不曾拥有,怎会惠及老丈人?其中必有蹊跷。”
女孩回想白得财和乔三娘嘀嘀咕咕的神秘样子,想来想去,好似当时两人都没有猜透其中的原因,如今想来确实有些古怪。
中年书生在池边走来走去,过了片刻,他忽然停了下来,说道:“奇花现世,此事非同小可,你要多留心一些。不过莫要过早地打草惊蛇。此花非得开足十成才有效果,若是提前采摘则有奇毒,没有一丝价值。”
女孩点点头,轻声“嗯”了一记,随后道:“女儿还有话没说完呢。那户人家的小女儿生得十分美丽,我曾以移神换魄之法进入她的体内,发现她的血脉筋骨及至xing情神态,都与我极为匹配,特别适合我的功力发挥。我已经试过了,即使未经磨合,也能发挥五成的功力。”
中年书生眼睛一亮:“移神换魄本就不易,能有一成两成效果就不错了,你竟能发挥五成,那是十分难得的了。如此甚好,你可以幻成那女孩的样子,必要时借用她的眼睛,监视魔花的情况。待到时机成熟,爹会亲自出手,将魔花取过来。”
女孩迟疑了一下,又道:“爹,最近女儿迫不得已,冒用了玄yin教主徒弟的身份,若是给他知道,又为您竖一强敌。”
中年书生双眉一挑:“哼,老夫纵横四海,来去自如,有什么好怕的?你只要自己小心就好,别给人家到处追杀,逃无所逃,那就不好玩了。”
女孩“嘻嘻”一笑:“没那么容易。女儿功力不济,逃命还是有些手段的。爹猜猜看,这么多年,我已经逃过多少劫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许仙的竹笛,要不是那只宝笛,前次很可能就逃不了。一念及此,她变戏法一般将竹笛取在手中,笑道:“爹想不想听曲?我新近学了一首曲子,吹给你听?”
中年书生乍见竹笛,整个人“嚯”的跳了起来,一把将竹笛抓在手中,双手不停摸索,自言自语道:“许老贼的‘清心神笛’?竟然会尚存人间!想当初……”话未说话,他忽然嘎然止住,望了女孩一眼,神sè凝重地道:“此笛不可乱吹!若不能学得五雷正心法印,吹之无益!轻则伤身,重则吐血而亡,不是闹着玩的!这笛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女孩轻描淡写地道:“是从一个小牧童手里偷来的。女儿见笛子外观虽丑,笛音却甚悠扬,于是便信手拿来了。”
“小牧童?许老贼一家把宅飞升,竟有秘宝流落在外?真是奇哉怪哉!”中年书生连连摇头,想不出其中的原委。
女孩虽然知道原因,此时却没有明言,只是静静地望着池中的倒影,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此刻,淡淡的月光辉映下,她的面容愈发显得清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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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醉了,完完全全的醉了。
虽然才喝了两三杯,他的心已经彻底迷失了。
他双目失神地呆呆坐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耳朵什么也听不清,甚至连向来敬重的周世章老师关切的询问也没有听见,更不要提几位同窗的一半玩笑一半挖苦的话了。
马文广却没有提醒他,只是一个劲地劝众人喝酒,顺便替他添满酒杯。
山伯恍恍惚惚地酒到杯干,没过多长时间,便喝得不省人事了。
迷迷糊糊作了无数的梦,每次都梦到英台欢笑的面容,梦见她回到万松书院,静夜孤灯,同窗伴读……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下半夜,只觉得头晕恶心,浑身发冷。睁眼看时,原来已经回到昨夜住过的客房,转头向窗外看,只见斜月西沉,寒光惨淡,说不出的yin森可怖。
他在床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从头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想起本该在七夕之ri前往祝家庄,没料到却发生这么多的变故,尤其是今天,竟然在马家看到英台的身影,看她表情愁苦,举止却甚是温顺,显得有些奇怪,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想起英台愁容惨淡的面容,他的心里就痛如刀绞,再也无法安坐床上。于是勉力下了床,跌跌撞撞来到门前,用力一推将门打开,随即向前迈了两步,然后腿一软,“咕咚”坐在门口冰冷的石阶上。
他双手抱头呆呆地坐着,从头回想与英台同窗三载一点一滴的往事,时时发出痴痴的傻笑。笑完了,又抬头看着天上的流云,想起如今孤雁哀鸣的状况,他的心情就像身下的石阶一样冷,眼神像天边的残月一样无助。
“英台啊,你是咋的了?怎会变得这样的恭顺,这样的任人摆布?这不是你jing灵古怪敢做敢为的个xing啊!你是怎么了?难道受了父母的逼迫,就这样认命了?”
“英台啊,你难道已经变了心?你怎能变得这样快?才过了短短了三个月,就已经定了婚,眼看成为人家的新妇,你让我山伯怎么办?”
“何去何从?我山伯应该怎么办?‘化蝶双fei’言犹在耳,‘生死不渝’竟已成空,苍天啊,你为何这样善变?”
正在黯然伤神无法解脱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一只硕大的白sè蝴蝶从远处飞过来,不偏不斜,轻轻停在自己手掌上,一对翅膀还在不停地扇动着。
“蝴蝶,又看见那只熟悉的蝴蝶了!”山伯骤然变得十分激动,伸出手去轻轻抚mo蝴蝶的翅膀。
蝴蝶乖巧地停下扇翅,将整个身躯依偎在他的掌心里。
蝶翅入手,山伯摸到了一层水雾,不知道是初秋的夜露,还是溢出的汗水。想起蝴蝶可能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他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薄雾清寒,蝶儿你辛苦了。”
蝶翅轻轻抖动了一下,然后展翅飞了起来,上下左右盘旋不定,仿佛在空中写字一样。
山伯静静地望着蝴蝶,仔细辨认空中的字迹。
蝶舞翩翩,蝶飞而言,第一句:“蝴蝶双fei,生死不渝,梁兄啊,小妹赠你的玉蝶呢?”
山伯抖抖索索地摸出藏在怀中珍若xing命的玉蝶,同时口中低声惊呼:“祝贤弟,真个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话未说完,他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蝴蝶还在飞舞,舞动间又留下一句话:“身披蝶衣,双fei双栖。移神入蝶,有法可依。”
山伯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盯着蝴蝶,生怕漏掉一个字:“魂魄能移入玉蝶之中?贤弟说的是真的吗?”
蝴蝶不停地飞舞着:“凝神……绝想……定志……将心神倾注于蝶衣……移魂……挪魄……化蝶……梁兄啊,别在这里练,还是回房练习吧,莫要被人看到。”
山伯四周环视一圈,听话地站起身,脚步轻快地迈步入房,待得蝴蝶跟着进来,他轻轻关了房门,依言盘膝坐了下来。
他本是个xing甚强、极有主心骨的人,若非到了绝望之时,绝不会做这种匪夷所思十分怪诞的事。此时到了万念俱灰的时候,化蝶便成了勾通心曲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的。于是他手捧玉蝶,宁心定志,将全部jing神集中在玉蝶中。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觉得手中的玉蝶越来越晶莹,就像初升的月亮一样皎洁,同时越来越温暖,就像慈祥的母亲在召唤离家的游子。
他试着将jing神移入玉蝶中,可是试了几次始终不成,这时的玉蝶就像一个心情矛盾的女子,对情郎时近时远,yu迎还拒。
他努力着又试了一次,这一次眼看就能将jing神移入玉蝶中了,可是眼前忽然白光一闪,隐约出现几行古篆字:“玉蝶乃仙家神物,纯阳之体。汝阳魂残缺,体质不合,强yu化蝶,必折阳寿。化蝶一时,折阳寿十ri,汝尚yu化蝶否?”
山伯为之一呆:“我阳魂残缺?我怎会阳魂残缺?这是怎么回事?从何时开始残缺的,难道说一生下来就这徉?对了,我最近总觉得浑身发冷,难道说是因为阳魂不全的缘故……化蝶一时,折阳寿十ri?那又如何?若如行尸走肉,虚度光yin,纵活千年,又有何趣?只要能见英台一面,问明事情的原委,纵折阳寿十年,我也认了!”
刚刚想到这里,他的灵魂忽然脱体而出,化作一缕青烟,与玉蝶融为一体,两只手臂已然化成蝶翅,稍一用力便飞了起来。
尚未来得及低头察看自己的**,他一眼看到停在床头热泪盈眶的英台。此时的英台再非先前身为蝴蝶的样子,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面似桃花,眉如翠羽,脸上挂着羞涩的微笑,腮边挂着两行泪水,跟他想象中着了女装的形象并无两样。
山伯心情激动,再也无法按耐得住,伸出手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英台浑身颤抖,多ri的相思终于在梦里相会,泪如泉涌,语声哽咽,说不出话来。
山伯低头吻着她沾满泪水的面颊,只觉得是那么的苦涩,就像早chun的青梅,又像珍藏十年的相思红豆,蕴含着难以诉说的愁绪。
两个人刚刚缠mian了一小会儿,还没来得及细诉衷曲,天就亮了。
中午时分,梁山伯徒步三十里,终于来到祝家庄,满头汗水站在祝府门前。
虽然明知道一切都晚了,他还是抱着万一可能峰回路转的希望登门拜访。
庆幸的是祝员外并未在家。是祝夫人接待了他,跟他多少聊了几句。
夫人心肠较软,见他果然如英台所说的那样,温文尔雅,忠厚质朴,心中也有几分喜爱,不觉生出一丝同情,当下叹了口气,道:“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你来晚了!小女已经许配马家,无法回头的了!唉!”说到这里,她不忍看山伯伤心失望的表情,转头对丫鬟银心道:“唤英台出来,陪梁兄长说说话,我去叫人备些酒菜,好替他接风洗尘。”她想给二人一个最后话别的机会,故而特意避开了。
时候不大,英台眉化淡妆身着朱裙现出身来,对着山伯微微一笑,仿佛初chun的杨柳,沐浴着和风,浑然忘了昨ri的愁苦。她亲自端茶上来,说道:“梁兄到访,蓬蔽生辉,小妹真的好高兴。”说到这里,她似乎怕山伯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补充道:“今ri见梁兄一面,我愿足矣!纵然明ri赴死,亦无怨言。”
山伯望着英台欢快的眼神,心中越发觉得难受,很是不甘地道:“不要说那些令人心痛的话!我不信婚事就这么确定了!难道就真的无法更改?难道说没有一点挽回的希望?”
英台很是温柔地望着他,一面微微摇头,一面轻声叹道:“梁兄啊,你想开点吧!事已至此,我们能怎么办?你也知道姓马的是何等样的人家,那可是一郡太守,非比等闲呢!太守之命,谁敢不遵?梁兄刚好是他治下的知县,正需要唯他马首是瞻,怎能与其抗争?何况家父已经铁了心,家母也盼我出嫁,纵然你我再努力反对,又能怎么样?马家能答应吗?”
山伯呆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话:“我去找马文才,跟他谈谈,希望他看在同窗情份……”话未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为难。因为,若论周礼之道,男婚女嫁重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与英台丝定终身已然为世俗不容,又怎能拿到台面上商讨?那种不合礼仪的话,怎能说出口来?即使说出来也徒留笑柄,别人又怎会真个理会?何况,婚姻大事,哪里有私相授受的道理?看马家上上下下欢喜相庆的样子,他们会拱手让出这门婚事吗?再者说了,马文广刚刚救过他的xing命,碍着这层关系,再去抢马家的媳妇,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
听见马文才的名字,英台就禁不住心中一寒,娇躯不住颤抖:“梁兄,莫要去!莫要去!”
山伯有些奇怪:“怎么了,你好象很怕他的样子,为何身子瑟瑟发抖?”
英台迟疑了一下,道:“我总觉得,这姓马的最近有些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英台想了想,有些难过地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梁兄啊,你想想姓马的眼神,是否比先前锐利了很多?他的才识,是否跟以前大不相同?难道说,以前的马文才就这样聪明的吗?还有啊,梁兄有所不知,那天跟他同来的,还有一个生得胖敦敦的妇人,只跟我说了几句话,就让我梦魇了一整天……”她详细叙说了那天手足不听使唤的感受,想到那个妇人,她的娇躯颤抖得更厉害了。
山伯想想也是,三个月前,马文才还是一付不学无术的样子,怎么最近忽然变得这样厉害?举手投足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就连写出的诗文都不一样,受到周世章老师的不少好评,难怪在九品中正的考试里也得了个上品中的佳绩!虽说出身世家,若没有一点才识,也是不可能的。
“那可怎么办?令尊已经铁了心,马家也无法通融,难道说我们就这样认命了吗?”他心中绞痛,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没有英台的ri子,前途一片灰暗,人生了无情趣。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为今之计,若说可行的,莫过于劝英台私奔,效法卓文君,深夜投奔司马相如,才子佳人,远遁而去……可是……那种有伤风化的事,英台怎能做得出?我山伯又怎能劝她那样做?难道让她背负一世的骂名?不行,我俩熟读诗书,不能有违圣言教化,不能让她做这种悖于妇德的事!”
英台心里也很明白:“若真能夜奔而去,我英台心有何惧?可是……这叫山伯如何承受?他十年寒窗取得功名,难道就这样为我一朝毁弃?他一介文弱书生,除了入仕为官,还能做些什么?难道说逃到很远的地方,做个山野村夫,那不是苦了他?况且身处马太守治下,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不行,我宁愿死,也不能毁了他的前程!”
想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片刻,英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家人没有在旁,于是努力向前靠近了一些,一双凤目紧紧地盯着山伯,柔声说道:“梁兄请放心,我是不会嫁给马家的!请你放心,我绝不会嫁他!不管他们使出什么样的手段,纵然抢走了我的身,也抢不走我的心。从今天开始,我的一颗心,就跟定梁兄了,不管你走到哪里,哪怕是跋涉千山,渡过万水,我都会跟着你!只要能一直看着你,纵然舍弃**,我也在所不惜!”
山伯睁大眼睛回望过去,看着她雪白的面颊涨得通红,耸起的胸部起伏不定,深情的瞳子光芒闪烁,他的心也变得激动不已:“不错,化蝶双fei,一去不回!只要有心的交流,我还要什么呢?你能为我做如此牺牲,我又岂能无动于衷?从今而后,只要我山伯还有一口气,只要我还有一分神智,不管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我都会想着你!忠贞不屈,生死不渝!”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四目交投,谁也没再开口,然而心里却同时生起一团火,只觉得这分感情像熊熊的烈焰一样,生命不息,燃烧不止,又像天上的太阳,始终是那样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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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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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