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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章 国之利刃

齐少？范韦真是吓了一大跳，左右看看姓齐就只有齐然，不得不相信那位城管队长谦卑谄媚笑容，确实是冲着身边这位从小长到大好朋友。
魏志刚表情很平静，因为云强嘱托，他心目中齐然至少是和云强同一层面上，城管有这种反应实很正常。

吴建豪则是心怒放，看到这个酒桌上给妈妈难堪家伙，变成现这副样子，他就活得像暑天里吃冰棍——爽透心，觉得齐然这朋友实太带劲了！

齐然笑眯眯看着赵德柱，并没有急着开口。换成四个月前，也许他会冲动和对方吵起来，但是现，有过周旋于涉黑大佬和贪腐高官之间经历，再来对付这号不入流角色，自然游刃有余。

赵德柱陪着笑，齐然迟迟不开口，他脑门上就密密起了层油汗，傻不隆冬杵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上次酒席闹出风波，建委马主任把他队长职务给抹了，从坐办公室打发出来巡街，这回要是再惹到齐然，不晓得是不是连这身老虎皮都要扒掉？

齐然这才敲了敲桌子，学着鲁卫东、林为民这些大人腔调，不紧不慢说：“赵队长，咱们见面总这么巧啊，好像你特别喜欢刁难人？”

“误会、误会，”赵德柱点头哈腰，心头后悔得不行，早知道齐少这里，他绝对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齐然瞥了他一眼：“不像是误会嘛，刚才听你说，这里是占道经营，还说摊位太脏，影响市容市貌？我看这里要算整条街上干净了。”

赵德柱舔了舔嘴唇。汗珠子顺着眉毛流进眼睛，辣辣。

正好曹红霞不放心，掀开塑料帘子想看看情况，美少妇老板娘白着张脸儿，表情很有点忐忑。

赵德柱正愁没词儿。赶紧堆着笑从她手里接过抹布，笨手笨脚擦桌子椅子：“齐少，真是误会啊，我说她这儿还不够干净，帮着打扫一下……”

曹红霞愣当场，做梦也想不到赵德柱突然变成了活雷锋。看看满头冒虚汗这家伙，再看看稳稳坐椅子上吃烤串齐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齐然红着脸挪开视线，看到曹红霞，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些劲爆画面，丰乳、细腰、肥臀。白大腿——成长得再，他也只是个还有二十天才满十六岁半大小伙子啊！

赵德柱假惺惺擦了会儿桌椅，又躬着身子赔笑：“齐少，您看？”

“算了，你这里我怕没心情吃烤串，”齐然揶揄笑起来，挥挥手让他滚蛋。

赵德柱如蒙大赦。寻思这个红霞烧烤摊，以后绝对不能来了，至于曹红霞主意，显然也是打不得。

“等等，”齐然又把他叫住，笑嘻嘻说：“我看你脾气不怎么好，今后还是注意点吧，我一中读书，经常到附近来玩哦。”

赵德柱这种奇葩，跟他讲道理讲和谐社会。肯定是对牛弹琴，所以用这种方式敲打两句，叫他少欺负人，就算行善积德了。

“我、我听齐少，”赵德柱点头哈腰。面朝齐然退出了塑料雨棚，才敢转过身去。

几名手下等外面，压低了声音，充满敬畏看看雨棚：“赵队，里边？”

“问那么多干嘛，反正是咱惹不起！”赵德柱指了指天上，满脸神秘，好像被齐然训了一顿还很得意似。

收队，离开，被他们撵得鸡飞狗跳这条街又恢复了正常。

叫小商小贩们奇怪是，以前凶神恶煞赵队长经这次之后，竟然转了性，从凶神变成了活菩萨。不仅文明执法规范执法，后来红霞烧烤摊停业，他还联系街道办、居委会划定夜市便民摊位，连开了几家烤串摊子。

几个受益下岗职工心怀感激，凑钱给他送了面锦旗：敬爱城市管理者。

赵德柱接到锦旗那一刻，表情相当复杂……

塑料雨棚里，赵德柱离开之后，曹红霞朝着齐然一个劲笑：“看不出来你这么大点，就把赵德柱吓成那副样子，你爸妈肯定是大官吧？算了我也不多问，今天这顿我请了！鳝鱼，脆骨，一样每样再来二十串？”

曹红霞是见过世面，这番话说得大方得体，心头还有点好笑，那位齐少看起来挺老成，把赵德柱唬得魂飞魄散，结果跟她一说话就红脸儿，像个腼腆小正太。

幸好，她不知道齐然红脸原因，否则她脸肯定比齐然还要红。

“那好，你们吃好喝好，我先出去烤串串，”曹红霞打着招呼，笑眯眯出去了。

范韦早就憋了一肚子问题，当着赵德柱、曹红霞不好问，看看齐然还若无其事啃烤串喝啤酒，就再也憋不住了：“齐少，我齐大少，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不跟我说个实话，我、我肚皮都要憋炸！”

“这个嘛，那就说来话长了，”齐然挠挠头皮，他没有故意卖关子，关键是要从哪儿说起呢？不到五个月时间，发生事情实太多。

吴建豪迫不及待帮齐然说了：“嗨呀，你不晓得，上回工信局鲁副局长寿宴上……”

范韦听得出神，小眼睛眨巴眨巴：“你是说，林为民跟齐然碰杯？”

嗯，吴建豪用力点点头，对他来说，那次经历绝对是毕生都难以忘怀。

齐然郁闷砸吧砸吧嘴，接下来怎么跟范韦解释？

“恭喜，恭喜齐大少！”范韦哈哈大笑，油乎乎手跟齐然相握，“哎，真是抠破脑袋也想不到你跟林嫣关系发展这么，连老丈人都接受你了呀！太崇拜了你了，大哥，从今往后你是我大哥！”

噗～～齐然一口啤酒喷了出来，这都哪跟哪啊？

张张嘴巴，突然发现这个解释至少比事实真相简单，于是他神秘兮兮朝范韦、吴建豪招招手：“这是党秘密，你们不能告诉任何人！”

“打死我也不说！”范韦很哥们拍着胸脯。

吴建豪也诚心诚意做了保证，倒是惊讶于朋友能耐了，原本就知道班上漂亮女生林嫣和齐然是好朋友，但是并不认为他们俩有什么超友谊关系，毕竟林嫣太耀眼太清冷了，就像万丈雪山顶上盛开雪莲，令男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现听起来，齐然不仅跟林嫣是男女朋友，还得到了家长认可，乖乖，这是高一啊！而且女方家长，是常务副市长林为民啊！

齐然小伙伴们惊呆了，魏志刚却闷声不出气只管啃烤串，对范韦和吴建豪惊讶不以为然：少见多怪！京城那些政治家族二代三代，有些被妈妈抱怀里时候就订过娃娃亲，有什么稀奇？高一才定下来，算晚。

大家兴致高，这顿烤串吃时间比较长，离开时齐然悄悄把钱放了桌上，他看得出来曹红霞很缺钱，这个女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虚荣，也许她做那件事，有不得已苦衷。

“下次再来啊！”曹红霞很热情打招呼。

方家平蹲地上洗烧烤用铁签子，旁边板凳上放着他喝茶大搪瓷缸子，看见齐然他嘴唇动了动，等齐然目光转过来，他又把脑袋埋下去了，跟个闷葫芦似。

天色全黑了，高一生不上晚自习，满街迷彩服消失得差不多了，住校生回寝室，走读生回家，主要靠学生消费支撑这条小街顿时空旷下来。

“打劫，打劫啊！”女人尖利喊叫，打破了夜晚宁静。

一男一女沿着街道跑过来，前面男人提着个女式包，跑得挺，后面中年妇女满脸惶急，鞋都跑掉了一只。

齐然跃跃欲试，和范韦、吴建豪对视一眼，三位朋友一起看了看魏志刚。

魏志刚点点头，一马当先走前面，齐然他们跟着兜过去。

“让开，让开！”抢劫犯红了眼，看看前面四个人兜截，街道两边也有人慢慢围过来，突然从怀里掏出支火药枪，挥舞着狂叫：“让开，要不崩了你们！”

魏志刚脸色大变，一把将齐然拖住护身后，这种土造火药枪虽然精度差射程近，但是近距离上威力很大，散弹一打就是一片。那抢劫犯已经非常紧张了，不停挥动着火药枪，万一突然走火，后果不敢设想。

范韦和吴建豪愣住，身上直冒冷汗。

烧烤摊边上蹲着洗铁签子方家平突然起身，像猎豹似窜了出来，速度得人们视网膜上只留下一串残影，依稀看见他大幅度挥动手臂，细细东西发出尖利啸音，挥动火药枪抢劫犯就啊一声叫，紧紧捂着手腕，火药枪往地上落去。

魏志刚手疾，一招海底捞月抄住了火药枪。

“反应不错嘛，”方家平朝他点点头，又慢慢走回烧烤摊，端起茶缸子喝了几口，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抢劫犯握枪右手掌，赫然被一根铁签子钉穿！失去了反抗能力，被齐然、范韦和吴建豪轻松抓住。

中年妇女捡起提包，感激得不行。

齐然安慰她两句，走到烧烤摊想跟方家平说点什么，视线落他捧着那茶缸子，顿时瞳孔大张。

被茶汁染黄旧搪瓷缸子上，有着褪色字迹：国之利刃，塞上长城，西北军区大比武徒手格斗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