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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章 最后一课

雨后初晴，空气清，黄昏阳光斜斜洒落，一道彩虹挂树梢，与天边晚霞相映成趣，教室旁边坛里草木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叶片上凝聚水滴被阳光晕染成金色豆粒。
初三三班教室里弥漫着略显沉重气氛，包括齐然内学生们全都正襟危坐，就连调皮捣蛋赵子聪、陈志超也一反常态老实，近乎仪式化听着班主任王保峰讲解中考程序，以及做后考前动员。

这是本届毕业班学生三年初中学习生涯后一课，再经过两天考前放松，他们就将正式迎来人生分水岭：中考。

5年进校时候，奥运会好像还遥遥无期，魔兽世界大陆版本刚刚开服，用淘宝网购还是很鲜前卫事情，韩国电视剧《大长今》正热播；8年毕业离校，即将开幕奥运会正满世界传递圣火，魔兽玩家们自称魔兽穷一世、多塔毁三代，大爷大妈都开始淘宝、递员满街跑，连内地小县城都开起了韩式铁板烧……

回首往事，学生们走进初中校门时还童年门槛里打转，很多学生直到初二还有过六一儿童节资格，当他们三年后走出南浦校门，就已是青春萌动少男少女，告别了童年懵懂无知，即将步入酸酸甜甜季雨季。

南浦就读三年里，学生们经历了人生中很多个第一次：面对暗恋对象第一次心灵悸动，身体发育第一声春雷绽放，和心仪对象第一次牵手……

记忆中还会留下很多很多：热爱运动学生会记得球场上和外班争锋时，女生们嘶哑呐喊助威，终失利之后男生们懊恼扔掉球服，女生们哭得梨带雨；关心成绩学生会记得考试成绩下发前忐忑不安，名次上你追我赶；就连那些热衷于打架斗殴调皮鬼，也会记得是某位好兄弟替他挡下了背后踹来一脚……

对于男生来说，他们终于知道了不必用揪女生小辫方法来吸引注意，优异学习成绩和运动场上矫健身姿才是男子汉荣誉；而女生们心理上比男生早成熟，青春荷尔蒙让她们变得美丽婀娜，渐渐懂得用小饰品把自己打扮得加可爱迷人。

当然，绝不是完美得一帆风顺，人生成熟必然经历风风雨雨，有人被小霸王欺负，有人努力了成绩却始终没有起色，还有人因为家庭变故而一蹶不振……多人，把暗恋钟子深深埋心底，还没来得及长出一点点嫩芽，就被永远封存。

毫无疑问，清冷校林嫣，是许多男生心底深深遗憾——她是那么美丽、优秀，简直完美无缺，白天鹅般身姿出现无数个少年梦中，可惜没有任何人能够成功接近她，任何试图逾越同学关系努力，都会那双冷冽眸子注视下黯然败退。

类似副班长蒋华之类学生，未来高中阶段还有机会，所以这种感伤还不浓烈；而那些注定无法越过东川一中门槛学生，自知连和林嫣同一所学校就读机会也将失去，心底就充满了深深失落，显得黯然神伤。

齐然注意到有好几道失落目光落了林嫣身上，心中不禁感慨无限。当初他也是自知无望暗恋者之一，曾几何时，他已大踏步前进，堪堪迈过了一中那道高高门槛，和林嫣关系是突飞猛进，不仅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还因为一块复习功课，每天都有长达三个小时单独相处。

如果别人知道，肯定会嫉妒得眼睛发红吧！

大多数学生都和齐然差不多，表面上程式化认真听讲，专心程度超过三年里任何一节课，内心却忍不住走神儿，回忆着三年里点点滴滴。

讲台上王保峰也很清楚学生们状态，实际上中考程序和注意事项都讲了很多遍，现后一节课上后一次重复，接近于某种庄严仪式，似乎是为了给过去三年学习生活划上一个完美句号。

“那么，同学们，下课铃声敲响之前，让班长来说两句吧！”王保峰让出了讲台，示意林嫣上去说点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8年毕业这届毕业生，将来会被老师们用“林嫣那届学生”作为代称，王保峰知道他这个学生注定会成为传奇——不仅仅是美丽、冷傲和强大家庭背景，还有她那简直让竞争者望而生畏学习成绩，拥有这一切，她会短短时间里走到绝大多数人毕生都无法企及高度。

王保峰觉得，未来三年，甚至长时间里，都会不停听到林嫣消息，从胜利走向胜利。

所以他必须让林嫣说点什么。

林嫣今天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露出珠圆玉润肩膀和精致锁骨，齐肩黑发披下，显得清清爽爽。

她走上了讲台，微笑着朝同学们点点头：“三年学习即将结束，同学友谊不会终结，即使很多年后我们都会记得这一千多个共同渡过日子……我想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同学，不管有没有考上一中，即将步入季雨季都很精彩，人生永远不会没有希望！那么，后唱起我们班歌，为三年时光画上句号吧！”

少女歌喉如银铃般清朗动听：“看天空，飘云。还有梦。看生命，回家路，路程慢慢……”

男生女生们跟着哼唱：

看明天岁月越走越远

远方回忆你微笑

天黑路茫茫，心中彷徨

没犹豫方向，

希望翅膀，一天终张开

飞翔天上……

5年进校时大长今正热播，陈慧琳翻唱主题曲《希望》顺理成章成为了班歌，此时后一次三班教室里唱响，男生女生们青春面庞充满激情，有望升入一中学生憧憬着远大前程，那些没机会跨过门槛学生也燃起了斗志。

大长今从低贱医女努力向上步步生莲，他们只是考取高中稍差，难道就没有机会再努力前行了吗？正如林嫣所说，人生永远不会失去希望！

齐然无疑是感触深一个，一个多月以前，他还以为和林嫣之间秘密将被时间永远封印，还以为再没有机会和她同一座校园里上课学习，再不能从身后默默凝视梦中小情人背影。

但现，希望燃烧，命运已改变，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

讲台上林嫣也投入歌唱着，看似没有焦点眼神，其实聚焦齐然脸上：勇敢少年啊，前一次是你艰难困苦中给了我希望，那么这一次我们共同努力，把希望变成现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