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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章 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

赵子聪稍微愣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恼羞成怒，不过面对齐然、范韦、王建松三人组，他仍然有绝对心理优势，伸出手指头要戳到齐然鼻子上，拧着脸问王建松：“你真要帮这小子？别怪我没提醒，明天毅哥问起来你不好交代！南浦中学，毅哥想动人，还没有谁能护得住！”
齐然厌恶侧过脑袋，避开赵子聪指指戳戳，心中有小股小股火苗子往上窜，被他竭力压住。

狐假虎威，然而确实很有效。

赵子聪一再提到李天毅，范韦脸色有点发白，对他这样学生来说，赵子聪就已经很不好惹了，惹到李天毅简直就是挑战地狱难度关卡终bss。

王建松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又被打消了大半，勉强挤出个笑脸：“也许，是个误会？要不，明天咱们陪齐然，去和毅哥解释一下？”

“他也配？算了，你就站这儿，看着我和他谈，总行了吧！”赵子聪推开王建松，又朝范韦笑笑，走到齐然面前，满不乎眼神很有凌驾感。

陈志超和一个叫吴晓男生很有默契左右分开逼上来，他们俩是校篮球队，比齐然高了半个头，立刻带来了很强压力。

王建松艰难咽了口唾沫，范韦手微微发抖。

赵子聪非常得意，镇住了王建松，场面就再难有什么变化了，齐然和范韦他心目中就是战斗力不到五渣渣。

“齐然，都是一个班同学，我也不想难为你，呵呵，知道你错哪儿了吗？”赵子聪故意顿了顿，戏谑看着齐然。

“我不觉得有什么错，”齐然眉头微微皱起，如果说他心头曾经有过后悔，那也是针对林嫣，现林嫣都不计较，这个赵子聪又算哪根葱？

“呵，不觉得有什么错，”赵子聪怪声怪气学着齐然腔调。

陈志超、吴晓和另外两个男生都咧着嘴笑，那种稳操胜券轻松，给王建松和范韦带来了大压力。

“无聊，”齐然淡淡瞥了赵子聪一眼，然后招呼两个朋友：“没什么意思，咱们走吧，今天作业挺多。”

做作业？作业、作业……

陈志超、吴晓这些人都被狠狠噎了一下，脸色非常古怪：被赵子聪领着人堵巷子口，这个齐然想不是怎么脱身，不是怎么求饶少挨点打，而是想着作业挺多，难道、难道他眼里，我们都是空气吗？！

无视！这种绝对无视之下，赵子聪装腔作势显得既幼稚又可笑。

齐然其实是不惹事也不怕事那种，毕竟家里条件摆那儿，懂事之后少年就不想让父母为难，作为一个毫不起眼普通学生，放十天以前，赵子聪如果摆出这种架势，无疑会给他很大心理压力。

可现齐然经历过不少事情，他已经不再是个完全懵懵懂懂不谙世事少年了，亲眼看到当初校时和李天毅同一级数风云人物吕小中，吕治国被双规之后仿佛连灵魂都被抽离躯壳落魄惨状，又亲手用酒瓶子砸破了毛勇脑袋，而貌似社会大哥家伙听说林嫣身份之后，立刻变得像条癞皮狗似任凭吕小中殴打……

这些都让他心态逐渐成熟，校园内外所谓风云人物，剥掉外华丽光环之后，甚至比他这个普通中学生加孱弱，那么赵子聪，甚至李天毅本人，又有什么可怕呢？

赵子聪自信满满笑容慢慢凝固，头一次正儿八经打量齐然，发现这个班上从来没有他引起注意平凡男生，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朝陈志超、吴晓使了个眼色，赵子聪甩了甩耷拉下来遮住眼睛头发，“齐然，知道你哪儿讨厌吗？就他妈这种装逼小样儿！林嫣也是你能碰？她是毅哥看上女人，迟早被毅哥弄上床，**跪着舔脚都不配……”

陈志超和吴晓把手指关节捏得劈啪作响，准备等赵子聪骂完就动手揍齐然。

范韦一脑门热汗，王建松脸色发白，被另外两个男生肆无忌惮推推搡搡。

谁也没想到，赵子聪还没骂完，齐然猛挥动拳头，狠狠砸向他！

少年心目中，林嫣是完美梦中小情人，她不仅聪明美丽，每天费宝贵帮他补习功课是让他非常感激，觉得目前和她就算还不是男女朋友，也是很好很好朋友了。

所以赵子聪侮辱林嫣，就是触到了少年逆鳞！齐然浑身发抖，眼睛通红，用全力狠狠挥动拳头，赵子聪甚至绝望听到了虽然微不足道、但足以令他胆寒拳风……

根本来不及反应，谁也没想到一直显得很克制齐然会暴起发难，七八双眼睛全都变得呆滞，每一只瞳孔里都映着拳头重重砸中赵子聪脸，挤压脸部肌肉变形，然后唾沫和血液同时从嘴里喷出来慢镜头。

赵子聪阴险、狡猾没有，李天毅这伙人当中类似军师角色，喜欢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以绝对气势压制对方然后任意欺凌，但本身战斗力其实并不高，齐然突如其来一拳打他整张脸痛得发木，嘴巴里充斥着鲜血腥咸味道，脑袋嗡嗡作响，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靠！”陈志超和吴晓反应过来，朝着齐然大打出手，他们身高臂长，拳脚雨点般落下。

齐然被打得节节后退，但从来没有像现这样酣畅淋漓，他遮挡少、反击多，拼着挨上好几拳，也要打中对方一拳！

浑身酸痛，胸口被一记重拳打得发麻，腰也挨了几脚，少年仍然凶猛而生涩挥动着拳脚，夜幕下巷口透过来路灯光线，将他身影投射到墙壁上，一个个剪影都头透着不屈不挠……

陈志超和吴晓都有点手软了，他们学校里打架也打过很多次，不过毕竟是校学生，论心狠手辣远远赶不上社会混混，欺负同学绰绰有余，真正杀伤力有限，狠辣劲儿谈不上。

连两个盯住王建松和范韦同伴，都扭过头看着齐然，表情非常惊愕，却忘了自己防范对象。

“草泥马！”范韦猛扑上去，推着伸手按他胸口男生，狠狠撞到了墙壁上。

看着齐然放翻赵子聪，又和陈志超、吴晓打得难分难解，即使挨了无数拳脚仍竭力反击一幕，王建松心里面某些东西终于被点燃了，他吼着把另一个男生踢翻，然后举着拳头冲向齐然那边。

陈志超和吴晓为着齐然那股打不死拼命劲头，心里本来就虚了，再看王建松也冲了过来，加心惊胆战……

两分钟之后，巷子里战斗宣告结束，陈志超、吴晓满头青肿，扶着嘴角流血赵子聪跌跌撞撞走出来，另外两个男生也垂头丧气，其中之一运动服上，留着王建松硕大脚印。

赵子聪仍不忘回头掷下一句狠话：“你、你们等着，毅哥会收拾你们！”

“好啊，让你干爹来试试吧，”齐然声音从巷子里传出，还有王建松和范韦大笑声。

直到赵子聪一伙离开了几分钟，范韦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不敢置信看着自己一双手：“我们，我们真打赢了？”

“嗯，打赢了！”王建松很肯定点点头，又满脸兴奋拍了拍齐然胳膊：“牛啊，今天你太帅了，特别是砸赵子聪脸上那拳。”

王建松相信即使很多年以后，自己也会记得齐然狠狠砸中赵子聪那一拳。

嘶～～齐然呲牙咧嘴，刚才他胳膊也挨了几下狠，被王建松拍到，好痛。

王建松愕然，接着大笑：“还以为你是终结者，不会感觉到痛呢！”

三位朋友或多或少带着伤，衣服也留着鞋印和不多血迹，可心中无比轻松惬意。

这就是热血青春！

他们勾肩搭背互相搀扶，有说有笑走回家属院，胜利兴奋劲儿让少年们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行道树阴影下停着奥迪a8。

前排是衬衫领带一丝不苟司机，后排座位上林嫣抿着嘴唇，透过车窗玻璃打量不远处走过齐然，又很收回了目光，显然不便表现出过分关心。

因为少女母亲就坐身边。

祝雪晴是个和女儿同样冷傲美丽女人，历经岁月洗礼，她眼角带上了细微鱼尾纹，但时光沉淀又让青春已逝女性，多了层少女不曾有成熟魅力。

“小小年纪，好勇斗狠可不是什么好事，”祝雪晴故意这样说着，用眼角余光观察女儿反应。

林嫣嘴唇抿得紧了，过了一小会才说：“但他非常勇敢，而且顽强。”

只有勇敢顽强他，才能陪自己走过那段还没来及发生艰难道路啊……

祝雪晴声音冷了下来：“难道不能用智慧来解决吗？如果他足够聪明，就不会落到刚才那种必须冒险以弱击强境地。真正强者，总是可能掌握局势。”

林嫣扭过头，清冽眸子看着母亲：“我记得妈妈很喜欢苏联钢铁元帅斯大林名言——胜利者是不受指责。”

轿车里空调温度打得有点低，气氛冷，前排司机苦笑了一下，祝总已经够冷了，加上这个女儿怎么得了？

祝雪晴怔了怔，良久终于点点头：“对，胜利者是不受指责。”

她从车窗看着齐然蹒跚远去背影，嘴角微微翘起：“确实这个孩子刚刚取得了一场无可争议胜利，但漫漫人生长路那些加严酷战争中，中考、高考、事业、竞争……他显然不可能战胜那些优秀得多对手。”

说罢她有意无意看了看林嫣，现就担心女儿，也许为时过早，只是为人母过分敏感吧。

但我可不这样认为呢！林嫣修长眉梢微微上挑，至少她心中，少年永远都是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