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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逃兵

十余天的海上行船下来，大批的士兵们为此呕吐不止，就是吴长庆等人也是脸sè更加苍白，不过，其中最悲惨的莫过于袁世凯。
这位壮硕的矮小汉子整整呕吐了一路，这让丁汝昌颇为笑话了几句，就是对方原本的少白头，这时候也更加明显。

当再次面对面对碧波万顷，汹涌澎湃的东海之时，李经述内心燃烧起来的激情澎湃，和沸腾在热血中升起万丈豪情，也硬生生的被那些士兵们的呕吐物驱散了不少，这让李经述对此颇有些恼怒，但也没有办法，现在可没有什么晕船药。

不过，原本对袁世凯还是很推崇的朝鲜大臣金允植，在知道李经述的身份后，再加上李经述在船上面不改sè的样子，却是暗暗的颇为佩服，同时，对李经述这个年轻的庆军统领，也是暗地里交流了一番。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也是一方的大员，李经述只好不停的和对方讨论着平叛之事。

一八八二年八月二十rì早晨，当东方太阳照耀海平面的时候，清军的黄龙旗终于插在了朝鲜的领土之上，南阳海口马山浦码头，顿时热闹了起来。

然而，看着那片陌生的国土，刚刚下船的吴长庆，脸上却是露出了淡淡的愁绪，一不知道内陆情况，二不知道rì军在朝鲜的布置，对于他来说，贸然进军，正是兵家大忌。

无奈之下，和丁汝昌协商之后，丁汝昌只好亲自带着士兵前去探查，同时，吴长庆又派出了袁世凯作为丁汝昌的副手，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明。

“看来后世之中，记载的的却不错，吴长庆可谓是袁世凯发迹的恩人呢。。。不过，这又如何，我不相信，你还真能一朝风云之后，就能在朝鲜拔地而起。。。”

远处正在整训士兵的李经述看到那边的情形，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

那边，很快丁汝昌和袁世凯在当地向导的引领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边自然也要忙碌起来，夫子们和士兵们开始搬运粮草和辎重，帐篷也开始逐渐的搭了起来，因着实在是太累，吴长庆这时候已经休息去了，军中的事情，暂时就落到了李经述的手上。

“都安排好了？”直到下午的时候，帐篷在逐渐搭建起来，各哨士兵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在自己分配的营地集合，然后清点人数，又安排下了巡逻的士兵之后，大多数士兵已经窜进了帐篷里休息去了。

李得胜来到李经述身边，轻轻的点了点头：“是，都安排好了。”

就在李经述张**代对方休息的时候，这时李得胜却是吞吞吐吐的站在李经述身边没有离开。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李经述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李得胜走进前一步，看了看周围，这才低声的说道：“大人，士兵们那边出了些事情。”

“哦？什么事情？！”李经述一惊，现在在异国他乡，就怕士兵那边出了问题。

李得胜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刚才我观察那些士兵士气低落，而且有厌战情绪，最主要的是，在刚才报告人数的时候，发现。。。发现少了几十人。。。”

“什么？！这才刚下船，那些人往哪里跑？当逃兵？”李经述声音终于冷了下来，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实在不是他能想到的。

原本，这段时间在军中，他也看出来了，自从消灭太平军和捻军之后，淮军上下已经暮气颇深，为此，自己还单意和父亲李鸿章通过书信，李鸿章也有感触，但是因为年纪大了，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话中有意无意的竟有些逃避的意思，这让他颇为无奈。

这次出征国外，他就知道，肯定会出现逃兵的现象，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会出现的这么快，而且参与士兵又这么多！

“人都拦下来了？”

“当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咱们营中的士兵去拦截去了，同时加大了对营地周围的监察，不过，咱们只捉住了十几人，还有十几人现在不知道到了何处。”李得胜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有些惶然。

李经述的脸sè稍好：“对，安排人查严些，这个消息也要封锁，不要泄露出去。咱们自己营里的情况如何？”

李得胜点了点头，听到李经述问到自家的士兵，脸上不免露出一抹骄傲之sè：“大人放心，咱们营中现在安稳着呢，虽说对于异国作战有些担心，但是没有一个逃兵。”

李经述眼中jīng光一闪，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两天就辛苦些，你们几个哨官轮流值班，同时安排好巡营的士兵，再发现逃兵，直接逮捕，然后秘密看押起来，等到后来再说。”

李得胜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嘿，这还真有的忙呢。”李经述感受着海面吹来的咸湿的海风，嘀咕了一声，脸上有些冷意，然后扭头带着李元芳等人向着吴长庆的营帐中走去。

天气本来就燥热，再加上海风的湿润，这让吴长庆身上格外的难受，只能草草的洗了一个温水澡，这才好了些，让亲兵们拿出了一份本地土著人画下的地形图，细细的研究着。

“大人，下官有要事禀报。”就在这时候，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李经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吴长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对着外面说道：“学武呀，进来吧。”

帐篷内点燃着一根粗重的蜡烛，在这么简陋的情况下，这可是一种奢侈的用度了。

看到进营后的李经述脸sè似乎有些不对，吴长庆这才放下手中地图：“怎么，有什么事情？”

“大人，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情，正要向大人禀报。”李经述抱了抱拳，脸sè有些凝重。

吴长庆看了张睿一眼，见对方脸sè凝重，这才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旁边的一把凳子：“座。”

接着，坐下的李经述把今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后这件事情后，吴长庆果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帮小兔崽子，难道不知道这是在他国？！”

李经述眼中闪过一股莫名的神sè：“大人，我担心这样下去，早晚出事情，虽然我已经安排人秘密去处理这些事情，但是难免不会出现更大规模的逃兵。。。”

“那如何做？现在刚刚在这边扎下营地，万一这种事情传出去，很容易造成军心混乱。”

吴长庆恼火的说了一句，原本洗过澡过的清爽，被这个消息弄的一点不剩。

“大人，这时候，看来只靠堵住逃跑的口子是不行了，刚才我调查了一下，无论是咱们先前第一批士兵，还是后续赶上来的张光前统领大人手下的第三营，和张文宣张统领大人手下的第四营，以及何乘鳌大人手下们都有逃兵，不过他们的营中逃出的士兵较多。而士兵纪律松散，这才是出现逃兵的关键，咱们为今之计，只有提前预防，加大整治军中的军纪才行。”李经述轻声说了一句。

“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毕竟这么些年下来，又是在这里，万一闹出哗变，那才是大事不妙。”吴长庆皱了皱眉头，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既然已经看出来军纪出现败坏，怎么不去大力抓一下。

不过，现在后悔，却也不是时候。

“大人，正因为在这里，士兵们才更不敢哗变，要是哗变，咱们断了他们的军饷粮草，他们如何过活？要是一小批逃兵，或许在这里能够靠着劫掠，但是这上千人，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那谁来做这件事情？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活。”吴长庆被李经述说服了，但是最关键的事情还在于人选上。

要选出的人不但懂军事，而且还要能够震慑住众人才行，本来吴长庆亲自抓这件事情最好，在军中，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但是他作为远军的主帅，不可能把jīng力全放在这上面。

“大人，我愿意接下这个活，但是有一个条件，希望大人能够答应。”李经述沉吟了一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这倒不是他想要得罪人，但是真要是想人选来，其实最合适的还是另外的几个统领，但是那些人之间太过熟悉，反而不好处理各营之间的关系。

这时候，自然李经述是最合适的人选。

吴长庆眼中一亮，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不行，你毕竟是刚来这里，还没有任何的威信，很难处理这件事情的。”

“所以，我需要大人答应一个条件。”李经述紧跟了一句。

“你真愿意？”

“嗯。”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那就是到时候，希望两位张大人和何大人过来找大人告状的时候，能够态度鲜明的支持我，这样我才能放开手脚。”

吴长庆这才仔细的抬头看了看李经述，最终点了点头：“好，不过，这件事情要尽早的稳定下来，不希望咱们真上阵的时候，还出现逃兵的这种事情！”

“大人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李经述点了点头，满脸的自信。

“那抓回来的逃兵怎么处置？”吴长庆问出了当前的一个难题。

李经述早有准备：“大人放心，我准备把他们先关起来几天，然后把军中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再放他们出来。”

吴长庆这才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幽幽的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咱们在这里万万出不得乱子，一边是对方未知的内部局势，一边是野心勃勃的东洋人，一旦咱们自己出了事情，很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两人说了好久，李经述这才离开吴长庆的军营，回去之后，又把事情亲自交代了一番手下的几个哨官之后，这才躺下休息。

在朝鲜的第一夜，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