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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鞭成

梁爻正yù拿锁龙藤，只听李仙儿道：“你看。”梁爻瞧去，只见剑身之上，那锁龙藤根，正有一只小小的藤苗露出，对自己微微弯着，竟似求饶一般。梁爻疑惑，却听“叮”的一声，自那滕根掉出一个小小的绿sè珠子，顺着剑身咕噜咕噜划了过来。梁爻一伸手，拿了过来。只觉小小珠子，晶莹碧绿，很是好看。李仙儿在一边戳了戳梁爻，梁爻这才看到，那几根掉在地上的锁龙藤，正在挣扎着弯起来，如同给自己鞠躬求饶一般。
梁爻诧异，看着李仙儿，李仙儿看那些锁龙藤，如同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一般，于心不忍，便道：“放了它们吧。”

梁爻一愣，道：“那你的软鞭怎么办？不拿一条的话，岂不是白来一趟？”李仙儿叹道：“你没看到么，它们给你这个珠子作为报答，就是希望你放过他们。还是算了吧，要让我拿活生生的它们，真是有些不忍。”

梁爻眼光一挑，快走几步，走到方才大树之下，只见大树之下绑着李仙儿的那根锁龙藤，已经被梁爻铁剑斩断，此刻一动不动，应该没有生命了。梁爻俯身拾起，转头对其他五根锁龙藤道：“这一根应该已经，额，死了吧，我把这根拿走，珠子还给你们，我们就这样扯平好吧？”

五根锁龙藤伏在地面，悉悉索索一阵，游走道锁龙藤根，拉起那块土坯，就如同蛇一般的游入草地深处，继而消失不见了。

梁爻错愕，手中的珠子还在，只得扭头问道：“我方才说的不清楚么，它们怎么不拿走珠子？”

李仙儿掩口笑道：“你这么厉害，它们早就怕啦，看你拿着珠子，怎么敢过来取？”梁爻哦了一句，点点头，忽的伸手将珠子和藤条放在李仙儿面前，笑道：“给，仙儿。”

李仙儿愣神道：“珠子也给我？”

梁爻点点头道：“嗯，这个珠子这么漂亮，你们女子不是都喜欢这个么？送给你了。”说完还抓抓头，呵呵傻笑。

李仙儿看着梁爻，心中暗想，一脸傻样，和刚才那衣袂飘飘的样子，迥然不同么。可却着实欢喜，一只手拿过锁龙藤，笑道：“我可不要这么丑的珠子。你回去问问掌门这个是什么珠子吧。”

梁爻道了一句“也好”便把珠子放回胸前。

二人在四周转了一圈，看天sè渐黑，便御剑飞离后山，朝麒麟殿去了。

擎天峰，麒麟殿。

郑西正站在大殿之前，心中思忖着小师弟去后山如何了。正在出神间，一道紫光闪过，梁爻和李仙儿二人一跃而下，站在大殿之前。

郑西看到二人，赶忙向前，嘴中念道：“小师弟，怪师兄啊，师兄忘了和你说，锁龙藤吸附灵力，自成灵体，如果贸贸然采摘必会遭其反噬，你必须找到他的藤根，慢慢……”郑西正还要解释，却见梁爻笑眯眯看着自己，手中从李仙儿那里接过一物，郑西定睛一看，锁龙藤！

郑西一手摸着锁龙藤，一边看着梁爻与李仙儿，赞不绝口：“了不得，了不得，这么长一根，你们找到它的藤根了？不对啊，这根怎么有剑切的痕迹，难道你们与锁龙藤争斗了一番？”

郑西还要再问，梁爻笑着推着郑西道：“好啦郑师兄，先进去拜见师尊吧。”三人一同进入大殿，玄悲正从后殿出来，端坐于大殿之上，看到梁爻进来，笑着点了点头。大殿之上，还站着地殿的小溪，却不见齐云身影。

“掌门师伯，师尊。”梁爻和李仙儿抱拳见过玄悲，玄悲笑道：“好，好，想来你们也已经找到拿回锁龙藤了。”梁爻上前一步，将手中锁龙藤托于手上，交给玄悲，道：“师尊请看。”

玄悲接过，看了一看，道：“不错，这根藤，要比以往他们摘的好多了。”说罢，将手中的藤条交予郑西，道：“把它浸泡于守静堂的八方鼎内，稍后我会去炼制软鞭的。”

李仙儿闻言，心中一动，道：“多谢掌门师伯了。”一边的小溪也是作揖笑道：“那就麻烦掌门师伯了。”

玄悲笑道：“无妨。”

小溪起身，走到大殿之前，道：“掌门师伯，天sè已晚，我们便先行回去，明rì再来拜访。”

玄悲挥一挥手，道：“你们先行回去，告知你们师尊。我会亲自炼制软鞭的，让她放心。”

小溪笑道：“掌门师伯严重了。那我们先行回去了。”

李仙儿看看梁爻，梁爻笑了笑，二人就此告别，小溪御出仙剑，载着李仙儿一起去了。

梁爻还站在大殿之中，玄悲询问了梁爻细致情节，梁爻大致说了，忽有所感，从身上掏出一物，正是那碧绿sè的小珠子，递给玄悲，问道：“师尊，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玄悲粗粗一看，目有惊sè，赶忙拿过在手中细细打量一番，才问道：“你是如何得到的？”

梁爻将情况说了，玄悲默然，老大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个，叫‘囚龙珠’”。梁爻疑惑：“囚龙珠？”玄悲将珠子放在灯火前，梁爻俯下去细看，这才发现，这碧绿的珠子，边缘呈白sè，其中有一条绿sè很是通亮，隐隐间如同一只小龙一般。梁爻只觉惊奇，暗叹这后山之上，果然是培育天奇异宝的地方啊。当下又是开口问道：“师尊，那为何这囚龙果会从锁龙藤根处出来呢？”

玄悲缓缓坐下，道：“你知道为何锁龙藤取名‘锁龙’二字么？”

梁爻摇头道：“不会是真的锁了一只龙吧？难道这个珠子是龙？”

玄悲开口道：“天地之初，混沌始开，时间万物，根据特xìng，聚族而居，故而划分了六界。其中有一界，名为兽界。兽界，顾名思义，飞禽走兽，聚在其中，形成一方天地。在这方天地之中，有一族，是公认的强者，那便是龙族。”

梁爻仔细听着，玄悲缓了一缓，继续道：“只因为龙族，素来强横，有多位前辈都是修炼有道，飞升仙界，就是仙界众人，对龙族，也是极为恭敬。然而，在数年前，曾有一龙族之人，潜进人界，被jiān人拉拢，为害人间。当时正值我擎天剑派发展之期，掌门祖师天岚，一人一剑，在擎天后山截下那龙族之人，大战两天两夜，最终天岚祖师运用无上法术，用林间藤条缠绕住龙人，并将其斩杀剑下。龙血漫流而下，将藤条浸湿。这藤条遭龙血滋润，改形换体，成了现在这样。”

玄悲一顿，摸着手中锁龙藤，道：“祖师看藤条颇为坚韧，而且能用于炼丹，便赐名锁龙藤。”

梁爻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这个珠子呢？”

玄悲看了梁爻一眼，道：“当年的龙人死后，jīng元被藤条吸收，但jīng元极少，数百年才会结出一颗囚龙珠来。”

“如此珍贵的珠子，为何那些锁龙藤会交给我呢？”梁爻不解道。

玄幽幽叹道：“从刚才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怪事。但要说也不奇怪。老六，你要知道，但凡这天地之间，秉承自然灵气而生长出来的东西，都极具灵xìng，很多更是拥有人的思维与情感。那些锁龙藤被你放过，心中感激，将这珍贵的珠子给你，以示报答。只是，往rì之间，我们只知道一味采摘这些灵物，却不知道对它们养护。可怜可叹，你能得此灵物，足以证明，心存慈善之心，总归有好的报答。”

梁爻心想，幸亏听从了仙儿，没有将所有锁龙藤都带走。嘴上道：“这珠子的确是很jīng贵啊。额，这个可以直接吃？”

玄悲瞪他一眼，道：“囚龙珠中jīng力旺盛，寻常人体怎能忍受？要是贸然服下，不爆体而亡才怪。不过，这囚龙珠却是一剂尚好的药材。可炼制一奇药。”

梁爻心中好奇，赶忙问道：“什么药？”

玄悲却是闭了口，不说话，老大一会儿才道：“什么药来着，我也忘了。你自己去守静堂查查吧。”

梁爻顿时黑了脸，原来绕了一圈，玄悲就是要让自己去看医典。当下知道师尊心意已决，纵是自己纠缠，这医典也是逃不了的，是故也不多说，只身走向后殿守静堂。

玄悲呵呵一笑，将珠子放入怀中，扬声道：“囚龙珠名贵，为师先替你收着。”

梁爻经过后殿，与众师兄说了一会儿话，一同用过晚饭，便走向守静堂，齐云惊奇道：“明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郑西问道：“什么意思？”

齐云笑道：“你没看到么，小师弟都晚上去守静堂看医典了。”众人大笑。

梁爻进入守静堂，天sè已黑，掌上一盏灯，守静堂顿时白亮如昼。梁爻一眼望去，只见正中摆放的紫黑sè小鼎，八方鼎中，正放着一段回旋缠绕的黄sè事物，正是今天拿回的锁龙藤。奇怪的是，八方鼎中什么也没有，但锁龙藤却在其上凌空缠绕着，还在不断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支撑着一样。

梁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苗头来，只得放弃，只觉师尊的鼎炉，果然是奇而又奇。当下也不多想，转身走到书架下，拿下那本黑sè封皮的书来。翻开第一页目录，自言自语：“师尊直说了可以炼制丹药，却没有说是属于哪一种啊，找不到。故意不说，就是想让我一个一个看，唉。”梁爻拿过书，走到桌子边，翻开看了起来。

天黑了，偶尔山风进入小院，吹着这片天地，吹着那窗纸上的人影。梁爻打了个哈欠，闭上了书。自语道：“原来，丹药也和剑气一样，是要分品阶的，而且一阶丹药到最后的九阶丹药，之间相差甚大，我什么时候可以炼出九阶丹药啊。”梁爻将书放回，看天sè已晚，便去休息了。

第二rì，麒麟殿前，众人用过早饭，正在修炼。梁爻在一旁问着郑西昨rì药典的事情。玄悲自大殿之中缓缓走出，一身墨绿道袍，笑容如风，广场中众人都是停下手中事情，看向玄悲。

玄悲微微一笑，道：“谁来试试这皮鞭？”说着，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中正挽着一条灰黄sè的鞭子，鞭子鳞次栉比，一端握在玄悲手中，在阳光下，显得神光熠熠。

听到玄悲所言，众人无语，除了梁爻和莫言，都自动向后退去。莫言无声，梁爻却是嘿嘿一笑，道：“我来吧。”说罢，当前走出一步，忽听郑西道：“小师弟还是不知道师尊的厉害。”齐云小声道：“让他小子尝一次，嘿嘿。”

梁爻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喇喇走出，道：“师尊，请。”

玄悲却不出步，笑道：“可不是要你和我试。”梁爻疑问：“那和谁试？”玄悲笑道：“自然是这皮鞭的主人啊。”

梁爻道：“主人？它的主人不是仙儿么，仙儿又不在……”

话音未落，忽听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娇喝：“小贼，你又说我什么了？”

天空之中，正缓缓降下一把仙剑，正是心cháo仙剑。仙剑之上站着二人，一个粉白衣衫，当前站立，正是地殿小溪。其后一人，衣衫火红，一手叉腰，面有怒容，正是李仙儿。

李仙儿一跃而下，站在广场之上，与梁爻对立，道：“小贼，你又说我什么了？”梁爻心中大惊，感叹师尊果然是师尊，早已感到了李仙儿的到来，幸亏自己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来。当下心中略定，笑嘻嘻道：“没说什么呀，我只是要给你试试鞭子怎么样了。”

玄悲朗声道：“仙儿，接鞭。看看是否合手。要是不合手，我再来给你重新炼制。”

李仙儿扭身拿过，对玄悲作揖，道：“谢过掌门师伯了。”同时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手中，正是一暗黄sè软鞭，软鞭一节一节，很是好看，长有数丈，比自己原来那条要长一些了。李仙儿两只手拉扯一阵，心中甚是喜爱，转身，对梁爻道：“小贼，你来试试我的软鞭吧？”

梁爻退了一步，道：“算了算了，我不试了。”说罢就转头，想要走向郑西。

“那可不由你了！”李仙儿一声娇喝，梁爻只听一阵破风之声响起，心头一跳，脚下八卦步自然而生，身子向旁边掠出一丈之地，转头看去，只见李仙儿的皮鞭正打在方才站立的地方，清脆有声，地下出现一条裂痕。

梁爻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仙儿，李仙儿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软鞭，一旁的郑西与齐云、秦方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喉结翻滚，心中都在想：以后说什么也不能惹到自己这位李师妹了。

玄悲扬声道：“这软鞭，是我用八方鼎，淬以山泉之水，剑气烘烤炼制而成，最大程度锻造了这段锁龙藤，现在的锁龙藤，不亚于任何神兵利器。”

梁爻惊愕，李仙儿更觉欢喜，笑道：“小贼，上次比试我输了，可不服气，咱这次再来练练。”话音刚落，一道黄sè鞭影闪电而至。

梁爻一错步，闪身躲过，纵身跳起，李仙儿早已欺身过来，身影如电，瞬息即至。梁爻暗叹，看来李仙儿这一年来，也是修炼有成了。

玄悲笑道：“名师出高徒啊，仙儿被玄月师妹调教的很好么。”

一旁的小溪笑答道：“仙儿师妹本就聪慧，被师傅提点，进步神速。”

梁爻仗着八卦步身法，一味闪躲，李仙儿鞭法虽快，却无法碰到梁爻分毫。李仙儿一震软鞭，扬声道：“小贼，这就是你的本事么？”

梁爻在空中变换步伐，听到李仙儿说话，心中一动，叫道：“好！仙儿你小心了！”叫声刚落，梁爻身上气息暴涨，自身后拔出铁剑，脚步一反，八卦步在空中变化数招，梁爻身影依然模糊，就李仙儿看来，漫天都是梁爻身影，但没有一个是清楚的。

玄悲一愣，继而脸露微笑，看来，梁爻真的将乱云步在逐渐完善，要成为真正的八卦步了。

广场之中，梁爻身影闪烁，逼近李仙儿。李仙儿一咬银牙，将手中软鞭一震，猛然横着挥向天空的各个青sè身影。只见左侧一道身影一闪，腾挪出去，正是梁爻正身。

梁爻向后一退，一个鹞子翻身，同时手中铁剑奔shè而出，shè向李仙儿。李仙儿眼神一细，左手拿鞭，右手剑气吞吐，一指戳出，一道离合紫光奔shè而出。

紫脉剑气！梁爻心惊，就是一旁的众人心中都是一叹。郑西苦笑着问齐云：“咱们当年练到紫脉剑气，是用了多长时间？”

齐云愣着，道：“和他们，差不多？”

郑西继续苦笑。

梁爻只道自己修炼有成，不想李仙儿竟然也是练到了紫脉剑气，正yù变招，就见李仙儿手指剑芒闪现，又是一道剑气奔shè而出，瞬息之间，shè出四道剑气，每一道都是打在空中shè下的铁剑剑身，铁剑虽去势凶猛，但终是被打的偏了轨迹，陡然下沉，插在一边。梁爻更觉吃惊，李仙儿的功力，竟强横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