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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托雷斯的沉默

在萨迦和亚历山的后面，托雷斯他们终于结束了和野狼群的战斗。森林中一片狼藉，地上留着数十只野狼的尸体，殷红的温热鲜血洒在枯散的枝叶上，浓郁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
一些受了伤的扈从骑士躺在狼藉的林地上痛苦地皱着眉头，却没有一个人发出痛苦的呼喊和呻吟，良好的骑士素养表露无遗。

托雷斯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在扈从骑士的帮助下包扎着身上的伤口。

虽然有唐吉可德的保护，但是野狼群的数量实在太多，他还是受伤了。

“少爷，他们好像遇到麻烦了。”一个扈从骑士听着前方传来的沉闷的声响，轻声对托雷斯道。

托雷斯摆弄着手上的纱布，没有抬头，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包扎伤口，吃点儿东西，休息会儿恢复体力。”

作为从小接受过良好训练的贵族，托雷斯当然不会在不能保障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而为了萨迦他们去冒险，哪怕萨迦的背后是红衣大主教庞培大人。毕竟，作为帝国的顶尖贵族，他们并不缺和大主教大人交流感情的机会。

而此时，幽暗的森林间，萨迦和亚历山各自面对着一只美亚丛林黄金豹，神sè冷峻而平静，身形都压得极低，随时准备出手。

萨迦和亚历山当然知道远处的托雷斯他们结束了战斗，只是，他们并没有寄希望于对方。

在他们心中，在圣路易的教诲里，不论何时，最可靠的永远是自己！

呼！

一阵微风从林中吹过，吹起了萨迦身前的一片落叶，吹动了他和亚历山的身形！

咔嚓！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猛然踏在地上，踏碎了脚下的枯枝、震起了脚边的落叶，如闪电般扑向对面的丛林黄金豹，动作迅捷凌厉，在林中带起一阵旋风。他们的身后，是被刮起的如蝴蝶般上下翻飞的落叶。

吼！

两只丛林黄金豹同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身上涌动起淡淡的金sè光芒，纵身扑向凌空而来的萨迦和亚历山。

它们金sè的闪耀着寒光的爪子在空中带起一阵罡风，轻而易举地破开空中上下翻飞的枯树叶。原本如蝴蝶般优雅的枯树叶瞬间化为片片碎片，凌空乱舞。

面对迎面而来的黄金豹，萨迦这次并没躲闪，只是身形稍稍侧了侧，黄金豹如钢铁般的前爪凶狠地抓在他的左肩上，从上到下哗啦抓到底。瞬间，萨迦的整条左臂鲜血淋漓，钻心般的刺骨疼痛汹涌而来，让萨迦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听着萨迦的惨叫，丛林黄金豹幽蓝sè的双眼中竟然闪过意思得意和轻蔑。显然对萨迦很是不屑。

但是，萨迦并没有真的被如cháo般的痛楚淹没，强烈的痛苦甚至让他的神志更加清醒，整个人顺势狠狠靠进黄金豹的怀里。

鲜血淋漓的左臂顺势紧紧抱住擦身而过的丛林黄金豹，右手的猎刀寒光闪烁，在林中划过一道耀眼的银sè白光，如风般插向黄金豹的腹部！

萨迦看着近在眼前的丛林黄金豹，神sè冷厉，双眸中却透露着疯狂与狰狞。

黄金豹幽蓝sè的双眼中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情绪波动，看着萨迦疯狂狰狞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瞬间竟然有些退缩。

呲！

在萨迦用尽全力的情况下，猎刀竟然只是浅浅地破开了丛林黄金豹的表皮，就在丛林黄金豹体表的淡淡金光下无法插进分毫！

原本还在惊慌恐惧的丛林黄金豹感受到萨迦的尴尬，眼中再次流露出不屑，甚至为自己刚刚表现出来的恐惧而有些羞愧，不再挣扎，而是抬起前爪凶猛地抓向萨迦的右肩。

就在这个时候，萨迦的嘴角闪过一抹微笑，在丛林黄金豹的眼中，那抹微笑是那么的诡异，那么的充满嘲讽。

噗！

下一刻，萨迦的猎刀上陡然亮起一阵银白sè的光芒，虽然这抹亮光只是在一瞬间，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因为，只是在这一瞬间，猎刀已经从下而上将丛林黄金豹剖腹。鲜血如水雾般喷洒开来，淋了萨迦满脸满身！

吼！

黄金豹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扑来的前爪不停，一下子抓在萨迦的右肩上，瞬间将萨迦右肩上的衣服抓破，露出那只振翅高飞的紫sè雷鹰！与此同时，临死前的黄金豹挣扎着张开大口，狠狠咬向萨迦的脖子。

萨迦头一偏，右手如闪电般探出，很轻松地捏破了黄金豹的心脏。

扑通！

终于死透了的丛林黄金豹重重落在地上，萨迦看着地上的丛林黄金豹终于轻轻舒了口气。

可是，下一刻，萨迦却在瞬间如临大敌！

萨迦转过身，托雷斯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而托雷斯正盯着他的右肩！他的右肩上是那只此时染上鲜血更加耀眼夺目的雷鹰！

萨迦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下，却在瞬间恢复如常，也没有对右肩进行包扎，也没有对右肩上的紫sè雷鹰进行掩饰，而是很自然地跃向另一边，去帮助还在苦苦奋战的亚历山。

亚历山面对的这只丛林黄金豹比萨迦面对的那只显然要强悍不少，身上的金sè光芒显得更加浓郁，破坏力惊人，纵跃闪腾带起来的罡风直接将空中飞舞的枯树叶刮为齑粉！

“少爷，我们要帮他们吗？”一个扈从骑士轻声问道。

在托雷斯身后的扈从骑士除了唐吉可德，看向萨迦的神情都显得很亢奋。

虽然他们是正规的骑士，而且还是帝国顶尖贵族的扈从骑士，尽管他们平rì里有着难以言说的高傲，但是，在此刻，面对着以一己之力成功猎杀一只魔兽的萨迦，他们有的只是兴奋和崇拜！他们渴望和萨迦一起并肩战斗！

托雷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搏命的萨迦和亚历山，看着那个瘦小搏杀的身影，看着那只鲜艳刺眼的紫sè雷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嘭！

萨迦再次被丛林黄金豹撞开，砸在远处的树上，落在树下的灌木丛中，口中溢出鲜血。

托雷斯的神sè依旧平静，默默地看着挣扎着站起来的萨迦，然后静静地转身。

扈从骑士们不知道托雷斯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冷漠，但却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跟着托雷斯离开森林。

虽然萨迦和亚历山的强大深深地震撼了他们，虽然有遗憾和不甘，但是，在自己的前程面前，对英雄的崇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返回的途中，托雷斯的心情虽然很不好，但还是让众人将丛林里的野狼尸体全部带上。

只要你是贵族，就时刻不要忘了彰显自己的实力！这是开国大帝凯撒的原话。

托雷斯走出美亚森林，一些贵族老爷也都已经回来了。毕竟这打猎和脱女人的衣服一样，是个体力活，时间久了，他们还是吃不消啊。

看到托雷斯和他的扈从骑士带着数十条野狼的尸体，所有的贵族都惊呆了！

虽然托雷斯的扈从骑士团也有接近二十个人，但是，面对这么多的野狼还能够全身而退，仅仅是有几个人受伤而已。这样的实力，果真不愧是帝国的顶尖贵族，底蕴就是深厚。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在为多打了一只花斑鹿、一只米尔兔而高兴，一些贵族老爷不禁觉得有些脸红。

托雷斯自从美亚森林出来，就一直静静地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边，一言不发地盯着萨迦和亚历山所在的方向，神sè淡漠平静令人不敢靠近。

那些名媛小姐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上去赞美一下托雷斯、和托雷斯拉近一下关系，但是一看到托雷斯淡漠的神sè，一个个都克制住内心的sāo动，不敢去触托雷斯的霉头。

穆比斯看着托雷斯冷漠的神sè，犹豫了下，还是上前关心了几句，却被托雷斯简单的几句打发了。

原本还在吆五喝六的贵族老爷们终于察觉到了托雷斯的异常，一个个的都噤声不语，安静地坐在各自的地盘上，偶尔要说什么话，也只是轻声细语，在原野的微风中轻轻消散。

一时间，美亚森林边缘的原野上陷入了沉静，除了偶尔的马嘶犬吠，近两百的人群愣是没有一点而声音。

穆比斯站在托雷斯身边，看着不发一言的托雷斯，心中很是不顺畅。本以为可以借机和托雷斯交好的，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惹恼了托雷斯，让他很是懊恼。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有些贵族老爷已经很不耐烦了，不知道这个乌拉比家族的少爷发什么疯，这么久愣是不说话，弄得大家都很压抑。

“城主大人，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的秋狩就到这儿结束吧。”一个在君士坦丁堡颇有背景的贵族老爷实在是不耐烦了，开声对穆比斯道。

穆比斯看了眼托雷斯，呵呵一笑道：“是啊，时间不早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出来了，那今天的秋狩就到这里结束吧。”

“没有，秋狩还没有结束。”托雷斯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sè，道：“那个萨迦和他的同伴还没有出来。”

穆比斯环顾四周，一看萨迦果然没有出来，不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因为之前的心思全部放在托雷斯身上，对萨迦又哪里能够关心得到？

“要不这样，我们先进行狩猎评比，萨迦他们出来之后再插进来也一样。”穆比斯想了下，开口提议道。

在他看来，不论萨迦他们的狩猎成果是什么样的，总不至于比托雷斯这数十只野狼还要来的丰富，这次狩猎评比的第一肯定是非托雷斯莫属了。早点儿卖托雷斯一个人情，说不定托雷斯的心情就会变得好些。

众位贵族老爷也是开口赞同，在他们的心中，萨迦只不过是一个侥幸杀死女巫的幸运儿而已，又哪里有什么资格和自己这些贵族平起平坐？要不是他有一个好老师，他的好老师再有一个好老师，又有谁愿意搭理他？

抛开他的幸运、他的好老师，他不过就是一个会点儿炼金术的卑微执事而已，算得了什么？

托雷斯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想法，心中不免冷笑。

如果那只紫sè雷鹰是真的，那么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和他相提并论、平起平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