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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爸爸

“林儿，这几个星期过得还好吧？”
手机中传来的依旧是妈妈那种疲惫无力的声音，让岳林很心疼。他抿了抿嘴唇，道：“妈，我很好。你和爸···也还好吗？”

“呵，还好。”妈妈的回答里带着一种祥和，让岳林的心不自禁的安稳下来。

“妈，”岳林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嗯，”妈妈应了声，随即又问道，“生活费还够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卡上打点钱？”

“不用了，妈，这学期的课少，我找了份兼职，一个星期能赚一百多块呢，够自己的生活费了。”为了稍稍减轻点妈妈的负担，岳林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手机那边的妈妈听了叹了口气，道：“哎，你这孩子···不要耽误了功课，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

“你爸在旁边，要跟他说说话吗？”妈妈又问道。

“好。”

答应后，岳林心中忽然有些忐忑起来。虽然从小到大和爸爸见面的时间很少，可他却对这个父亲怕的很。父亲是个退伍军人，xìng子有些刻板，所以早年退伍后一直在一家工厂工作。那是一家化工厂，可能是因为早些年的工人防护措施不到位，父亲又一直加班，才落下现在这个病。

肾衰竭——也即是通常所说的尿毒症。在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换肾之前，必须定期洗肾。洗肾的费用，药物的费用，加起来要不少的钱。即使家里有些存款，估计也顶不了太长时间。

换肾这件事岳林有考虑过，一般来讲，血亲肾源都匹配的。本来，父亲在这世上有两个血亲，一个是他，一个就是nǎinǎi。可是，父亲这个病是在暑假nǎinǎi去世后，回来为nǎinǎi办丧事时才发现的，那时候，父亲在这世上只有岳林一个血亲了。

岳林向爸妈说过，愿意换肾，可是爸妈都坚决不同意，岳林也没有办法。现在，只有寄希望于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了。

就在岳林脑海中闪过这些事的时候，手机那边已经传出了爸爸的声音。虽然明显中气不足，但却不失温厚。

“林儿，在学校学习还用心吧？”

“嗯。”岳林乖巧的应道。

虽然不如以前用心了，但是岳林怎么敢告诉爸爸呢？如果爸爸知道他去做反串这种事，岳林都不敢想象，或许暴怒之中会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吧。

“林儿，刚才听你妈说你找了份兼职，你想为家里分担是好的。但是记住，学好知识才是根本，知道吗？”

“爸，我懂得。”谎言，多说几遍，就仿佛和真的一样了。

“嗯，不说那么多了，电话费贵着呢。挂了。”

说完，也不等岳林说一声拜拜，手机里便只剩下了嘟嘟声。收起手机，岳林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说不清是甜还是苦。

岳林在想，如果不是家里缺钱，即使他喜欢反串这行，也会顾及到家人的想法不去做的，因为他一向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可是现在，他注定要走上反串这条路了，至于将来和家人之间会怎样，暂且都顾不上了。

如果没有钱，如果父亲在病痛中死去，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只有活下来，活得像个人样儿，这才是真的。

收拾好了心情，岳林回到寝室继续背单词，背完单词就在网上找反串相关的资料看起来，也找相关的歌唱资料学习，还有一些化妆的视频，男女变装视频，他都看了些，感觉眼界又开阔了不少。

等到中午吃了午饭，岳林就出了校门乘11路公交车达到终点站。他还是挺记路的，自己找到了微笑的住处。敲了敲门，里面微笑应了一声，过了几分钟才打开门让岳林进去。

“和上次一样，先练女声歌唱，再练仪态，最后练化妆。”微笑一边说出了今天下午的训练计划，一边为岳林拉开了电脑桌前的椅子，“化妆这个你实在没天赋没jīng力的话，可以先放放，像你这样的，我估计以后应该有专业的化妆师的。”

“自己的化妆师？”岳林笑了，“师父你想的太远了吧？跟我肯定会红似的。”

“当然会红！”正在调试录音软件的微笑回头看了岳林一眼，眼中满是信心，“不红，岂不是白费了我那么多功夫？”

“那好，以后徒弟要是红了，就请师父你当我的专业化妆师。”岳林半开玩笑道。这个星期他也看了好些化妆视频，一比较，觉得微笑的化妆术确实相当不错。

“我这个化妆师工资可是要求很高的，就怕你请不起哟。”微笑也似乎跟着开起玩笑来。

“没事，多高的工资我都请。”

······

“嗯，你这《你的眼神》已经足以在台上达到轰动效果了，不过《只要有你》这歌中的男声歌唱还是有些差，感觉不够男人，你注意些。反串歌唱中，男女双声对唱的，男声一定要够男人，女声一定要够女人，不然就弄巧成捉了。”

听了岳林几录音后，微笑开始帮他点评起来。当岳林听他这么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师父，前些rì子我看视频，那个反串歌王蓝鸽，会一种男女同时合唱的鸳鸯唱法，你会不会啊？”

“这个真不会。”微笑干脆利落的答道，一点儿都不尴尬，“现在整个反串界，估计也就是他会，要不然怎么能称为反串歌王呢？”

听微笑这么说，岳林不禁有些小失望。

微笑瞧见了他眼中的神sè，便道：“你也别沮丧，说不定以后你有机会向歌王讨教讨教呢？到时候让他将这个鸳鸯唱法教给你就是了。”

岳林倒不认为以后真的能够学到歌王的鸳鸯唱法，却觉得自己现在想这些都是没用的，女声歌唱都没有练好呢，想鸳鸯唱法这个东西，那就太好高骛远了。

接下来，微笑继续为岳林录的歌做点评。

“《铁齿铜牙纪晓岚》这勉强可以登台，《好运来》唱得不行，看来你不适合这种风格的歌；《女儿情》也不错，可以登台唱了；《爱的供养》高声部分有些粗了，需要注意，不过也算是能登台；《新贵妃醉酒》女声部分还学要练习，主要是唱出那种味道来；《逐梦令》唱得还不错，女声部分音在高一些就好了···”

等到微笑将歌曲一一点评完，就让岳林注意着那些不足的地方再唱一遍，直到最后微笑听出岳林嗓音已经疲惫了，才让他停下来。而接下来就是仪态的练习了，这个让微笑真心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