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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报报社

张凡呆在家里已差不多快三个月了，《大唐双龙传》也亦完本，63卷近四百万字把张凡累得够呛，在最后大结局的几章里，张凡费尽心思改了又改，总算脱离原著仓促结局那种虎头蛇尾的遗憾，估计再也不会被那么多人攻讦了。
在写书期间，张大海看不惯张凡每天宅在家里，要拉他一起出海捕鱼。听闻儿子在写武侠小说时一开始还嘘之以鼻，可当张凡拿出书稿后一上手就再也放不下了，现在连电视节目都不看，成天抱着书稿沉迷其中，甚至连几次出海都差点耽误了。到后来张凡的码字速度已跟不上张大海的阅读速度，每天三番五次跑到儿子屋里催促速度更新，毫无疑问地成了张凡的第一个书迷，而且还是那种铁杆粉丝，让张凡痛并快乐着。

全书完成后，张凡整理好书稿，在书稿封面写上书名和自己后世在起点所用的笔名“扬帆”，就准备投稿了，由于是武侠类小说，自然是选择金镛老爷子创立的明报，毕竟该报的读者有大量的武侠小说迷。

明报是香港的中文报纸，由金镛（本名查良庸）和沈宝忻在1959年5月20rì创立。公司注册资金十万元，金镛占百分之八十的股权，沈宝新占了百分之二十。这样的股权比例一直维持到九十年代。“明”含有“明理”的意思，同时也象征了光明的前途。金镛在《倚天屠龙记》中，写到了“明教”这么一个组织。金镛与“明”字有缘。《明报》的销量起初并不尽人意，有过一段相当艰难的时期，甚至面临倒闭的危险。金镛与沈宝忻硬是苦苦支撑下来，甚至不惜以典当来维持。他们确确实实将办报作为一项人生的事业去做，不愿意半途而废。

倪框曾说过：“《明报》不倒闭，全靠金镛的武侠小说。”这话很有几分代表xìng。

当时金镛的武侠在《商报》上连载已拥有大量读者。许多人为了看金镛武侠，便改买《明报》。《明报》创刊之初，连载的就是《神雕侠侣》，发行量达到六千份。

张凡带着整理后的前三卷书稿来到了香港本岛东区的柴湾，明报报社就位于这个地段。走进明报报社后，张凡直奔明报前台接待处，长相清秀的前台美眉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小帅哥，颇有几分兴致地微笑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张凡按捺下心中的忐忑，故作镇静地回答道：“你好，我是来投稿的。”美眉非常客气地说道：“请将书稿交给我，然后在登记薄上写明您的家庭住址以及信件收寄地址。”看着张凡登记完毕，前台美眉把书稿放进一个文件袋里，又热情地问道：“感谢您对明报的信任和支持，我会尽快将您的书稿转交给编辑部，请问先生还有其他事吗？”张凡摇了摇头：“没有了，谢谢！”前台美眉微笑道：“不用客气，先生再见。”“再见”……

张凡掉头步出大楼，站在台阶上深呼吸后长吁一口气，虽然他对《大唐》一书有绝对的信心，但面临投稿时还是未免有几分紧张，就像前世应聘时面对主考官似的。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好歹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然后就没心没肺的将此前一切统统抛诸脑后，沿着大街溜达着欣赏起几十年前的香港风情来。

陈宏涛是明报编辑部的一个武侠小说编辑，他的职责就是对来稿小说进行初期审核，把那些一看就是扑街之作的书稿剔选出来给作者寄回去，再附上几句“您的小说文笔不错，构思奇妙，不过与明报风格不符，不适合在明报上刊登”什么的，说白就是我们明报瞧不上，哪来的就请回哪去吧。如果是自己瞧得还算顺眼的，就放一边写上几个好评上交给武侠小说组组长过目。

今天上班后从前台领来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书稿，前台那里已经将投稿按类型整理好了，这一箱全是武侠类的。陈宏涛双手抱着纸箱，心里悲哀地预见到整整一天都得跟这些文笔业余却又寄托着殷殷希望的书稿苦读奋战。

陈宏涛一路跟遇见的同事上司打着招呼，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将纸箱扔在办公桌上，赶紧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冷水一口饮尽，不禁暗骂着香港湿热的气候，现在才六月份，怎么感觉像是到了盛夏呢。

喝完水，又去卫生间上了个大号，陈宏涛这才浑身舒坦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开始一天的工作。

拿起纸箱上的第一本书稿，上面五个大字《大唐双龙传》（为什么会出现在最上面？那是因为前台小姐觉得张凡这个小帅哥蛮养眼的，起码在自己所接待过前来投稿的人里最帅气，所以就以权谋私了一把），陈宏涛毫不在意地翻开书页一目十行粗粗浏览起来。

在随意翻看了几页后，陈宏涛的面容不再是一付懒懒倦倦的摸样，而是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起初靠在椅背上的懒散姿态也变成了正襟端坐。刚开始陈宏涛并不觉得这本书写得多出sè，文笔普通无华，情节也有些平淡无奇。可当他看到高丽刺客傅君婥出场时，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个白衣胜雪，手起剑落杀人于无形，冷峻又有些狠辣的杀手形象来，本来还以为是一个类似李莫愁般的人物，可当他看到后来傅君倬面对寇徐两个小混混所表现出来的圣洁无私、宽仁慈爱，甚至舍生忘死的搭救，最后甘愿为这两个厚着脸皮喊她娘的的“儿子”牺牲自己生命的时候，陈宏涛再也坐不住了，赶紧翻到第一页从头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拜读。越看越是心惊，这才发觉手里这本书稿情节紧凑，构思宏伟，不红才是没天理了，这个名叫扬帆的妖孽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分明是一尊大神啊！

陈宏涛已经彻底沉沦在书中的世界了，跟随着两个主角的成长历程，场面越来越庞大，情节越来越jīng彩。当前三卷内容全部读完后，陈宏涛爱不释手地放下书稿，眼睛居然在堆积着厚厚一摞来稿的纸箱上扫描着，希望能发现《大唐双龙传》的后续书稿，其实他心里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叹了一口气，陈宏涛准备从座椅上站起来，没想到刚一起身，就觉得双腿一麻，直接往地上倒去，原来长时间的保持看书动作，他的四肢早已酥软无力，就连腰也直不起来了。

等陈宏涛适应恢复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大唐双龙传》的书稿去找武侠小说组组长，在第一时间里把手中这部佳作推荐给他。可是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见着组长，陈宏涛一咬牙，直奔主编办公室而去，刚跑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大BOSS金镛施施然从办公室缓步而出。

金镛今天是来和主编商量一些出版方面的事情，谈完后正准备回去，一出办公室就见陈宏涛慌慌张张的疾奔过来，仔细一瞧，此人满头大汗，双目通红，愣是把金镛吓了一大跳，以为报社出了什么大事。金镛倒是认识这个手下，赶紧叫住他：“阿涛，出了什么事吗？”

陈宏涛一看是BOSS，急忙躬身回答道：“对不起，查先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发现了一部非常棒的小说。”金镛知道陈宏涛平rì也算是一个沉稳之人，见他如此失态倒是来了兴趣：“没事就好，书稿拿给我看看。”陈宏涛闻言急忙递上手中的书稿，金镛也不急着回去，拿着书稿又返身走进主编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