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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虎豹

卓文君喝过碗中的汉果汤，顿时觉得胃中一阵清凉。义姁让卓芍药取来一个漂亮的网状囊袋，义姁将汉果都放入其中，对卓芍药说：“把它们都挂起来，就挂在窗户边，保持通风便可以了，想喝的时候把它们取下来，像刚才那样捣成几瓣，直接泡在开水里。”卓芍药点点头，便将汉果挂起来，丝囊在风中摇摆。卓文君对卓芍药说：“芍药，快扶我起来，我现在觉得舒坦多了，想起来走走。”挂完果子的芍药连忙走到床边，撇开罩帘，摊开被子，扶卓文君起身。卓文君示意要换衣服，眼见义姁、小蓟、毣儿皆女子，也不将他们摒离。只是碍于礼法，义姁三人自己转过身去。
卓文君伸出光滑纤细的臂膀，让卓芍药帮她穿衣服。这次卓文君选的是一件白sè质地的锦衣，衣服上还使用了白丝绸缎。锦衣上没有特别的纹路，只是配套的白绸缪上，腰带部位，嵌上了许多篆隶“文”字。卓文君最后下床著了一双剑履，站起身来，风姿飒飒。三人转过身来，仔细端详一番。

因窦毣儿也是一袭白衣，两人相对而立，皆不逊sè。卓文君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窦毣儿便道：“我是南皮亭主窦毣儿，你叫我小毣好了。”淳于小蓟站在义姁一侧，义姁便向卓文君介绍：“这位是女史淳于小蓟。”淳于小蓟便向文君作了个揖：“叫我小蓟好了。”卓文君接着让卓芍药帮她把饰品鬓发两侧的金步摇头钗佩戴起来。

卓文君朝小蓟笑了笑，便对义姁问说：“你今可知道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义姁点点头道：“我已知道了。”卓文君便道：“那就好，不用告诉我了。”说着便拉着卓芍药出了闺房。窦毣儿、淳于小蓟不约而同愣道：“是什么病嘛？”义姁微笑答道：“少女病。”小蓟一听，便懂了，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呀。”只是窦毣儿愣头愣脑还不太理解，小蓟见窦毣儿迷惑般的样子，噗哧一声笑出来，小蓟道：“你呀，与文君妹妹年纪最相仿，你应该最懂才对。”窦毣儿傻傻的“哦”了一声。

淳于小蓟便对义姁问道：“何以知道卓姑娘在发思chūn病呢？”义姁道：“你看她郁郁寡欢，难得一副笑脸，脸儿红红，身形躁动，像只小野鹿。”小蓟便应和道：“原来如是，难怪那些男医师断不出问题来，弄不好还当其它妇科病症理疗了。”这回见义姁两人说开去，单纯的窦毣儿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窦毣儿要求出去看看文君，三人便出了厢房。

此刻，门外的卓五跟随卓文君与卓芍药去了大庭院，留着卓末药在此守候客人。只听得“吼吼啸嗷”几声豹子声，似乎卓文君把黑豹放了出来。卓末药对义姁说：“小主人去逗黑豹子玩儿去了。”义姁便叫卓末药带她们去大庭院落。马厩前，卓王孙看着卓文君在逗弄玩耍，一旁客人们均在列观摩，有：天官司马谈、神童落下闳、王子蔡竺黄、如翼刀义纵、响马谟甘、滇人泰昂及商友宋猜等。卓文君手持长皮鞭，朝放出槽的黑豹甩了过去，鞭子并没有打着黑豹，而是击打在一侧地面上，“啪啪”两声，黑豹仿佛接到了指令，然后朝众人“啸嗷”了一声，右手爪子牢牢抓住地面，狠狠划出一道裂缝。

卓文君使劲挥舞了一阵鞭子，只见那鞭子在空气中散发出强大的气流。气流夹杂着院落的黄土尘埃，但掩盖不了文君所使用元气的颜sè，它们是黑sè。豹子也顺着鞭子所指点的地方，撒出毛绒绒的黑爪子，一道道刀光剑影般的轨迹朝目标飞了去。马厩前的一根木桩子“嗖”地被文君和黑豹劈立即成了两段。一旁的马儿们吓得嘶鸣了几声，马蹄儿腾踏。只有窦毣儿的白老虎，默不作声，在另外一座马槽里走来走去。

义姁对小蓟和窦毣儿说：“没想到文君还是玄流派的驯兽师。”小蓟道：“想必她现在心平气和了，才能散发出这般和光同尘的玄气流。”窦毣儿亦道：“那肯定，病笃的身体或者郁闷的心情，那是怎样也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的，没想到她也挺有两下子，跟我有得一比了。”

滇人泰昂让众人散开点，表演起让人愉悦的杂耍，他将三把飞刀，依次抛在空中，迅速地用手接住一把刀的刀柄，然后继续抛向空中，然后是另外一把，如此循环。待抛了几圈后，便将飞刀朝黑豹方向投掷了过去，黑豹眼目锐利，行动迅捷，用爪子挥舞出几道气流轨迹，将飞刀打落，“铛铛铛”三把飞刀插在一棵大树上，震落了几片叶子。泰昂气定神闲，挺起小肚腩，朝文君这边喷出了几道火焰，火焰光芒虽然映照在黑豹的眼睛中，但并没有使黑豹受到惊吓。泰昂喷完火焰，便朝黑豹吐了三个火球，火球如同大型弹丸，带着蒸腾的火焰尾巴，朝黑豹方向呼啸而去。“逮！”卓文君cāo皮鞭吆喝了几声，那黑豹仿佛获得了更多勇气，左手一爪子将第一颗火焰球打飞，右手一爪子将第二颗火球扑灭，然后“啸嗷”一声，直接用嘴巴将第三颗火焰球吞了下去。

淳于小蓟对窦毣儿说道：“泰昂是赤流派的元气师，是个勇士，没想到还不是卓文君的对手。”泰昂啧啧赞道：“文君姑娘好功夫。”窦毣儿听他俩说话尽将卓文君气势抬得挺高，颇不服气，便走到院落中，笑道：“让我来。”说罢也取了腰间所别之皮锦带，朝马厩“啪啪”拍打了几声，那槽间的白老虎便跳了出来，走到窦毣儿跟前。秦岭的白老虎，见到天竺来的黑豹，分外眼红，之前早就跟豹子吵闹得不可开交，这次总算是能比划一回。

窦毣儿用皮锦带驱策白老虎摆出一副猛虎下山之态势，那卓文君亦好不霸道，朝黑豹甩了一下皮鞭子，黑豹带着啸嗷之声便朝白老虎撒了四爪子：一二一二。远远望见四道黑光奔来，一旁的观众都谨慎得跳到周围旮旯里。白老虎并不笨拙，也对着黑豹还击了四爪子：左右左右——四道青光腾腾而去。两阵元气相击，八道光芒搏杀一团，竟然两两抵消掉了。卓文君掀起皮鞭，直击窦毣儿面门，窦毣儿不含糊，迅速cāo起皮锦带将皮鞭绕成一股麻花，两边的武器都无法动弹了。卓文君见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便着令黑豹要进行近身攻击。众人都替她俩捏了一把汗。

正在此时，卓王孙大喝道：“停，点到为止吧。只是玩耍嬉戏，用不着把劲使全了，伤着人就不好了。”卓文君和窦毣儿都捏了鞭子站定。卓文君朝窦毣儿笑了笑，便道：“我们下次再比试吧，窦姐姐。”窦毣儿亦微笑的点点头，一旁的白老虎也点头般低吼了一声。卓文君就叫卓五领着打累了的黑豹和白虎去马厩中吃食物。

卓王孙走到义姁跟前道：“看文君那么活泼，想必你已经给她诊断了病症。”义姁回礼道：“王爷您若是这么看，以后可要多任着文君点，不然她使了小脾气，恐怕又要多用药了。药物这种东西，对于小姑娘家来说，吃多了也未必好，可能还会起反作用。有道是是药三分毒。”卓王孙便道：“我方才听芍药讲了，你们给文君准备了一些果子。”义姁回答道：“是的，相对来说，膳食比直接吃药物要好那么一点点。卓姑娘的心病，主要要靠心药来医治。”司马谈、王子蔡等人凑过来，只听义姁讲解，仿佛也对医理有了进一步认识。

王子蔡对义姁道：“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红枫叶么。那叶子，要是佩带在身边，能够飘出淡淡的幽香味，可以医治郁闷症哦。”义姁道：“这样啊？”于是义姁叫淳于小蓟走过来，从小锦盒中取出红枫叶，赠给卓文君。卓文君命卓末药，将红枫叶收藏起来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