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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博弈

这天，义姁带着弟弟们和羲氏兄弟去甘枣山采药。刚入到山中，远远瞧见一个女孩亦在小溪边采集和洗脸。“咦？那不是那个小匈奴么？”义放道。
义姁笑道：“怕是吧，要不怎么老给我们送药来呢。我过去看看……”说着朝那人走去。

匈奴女孩背对着他们，有人来并未惊觉，等到义姁拍拍她的背篓时候，连忙往溪水方向逃几步，回头一看，道：“吖，原来是恩人大姐姐啊！”说着便朝义姁下跪行礼。

义姁接扶道：“你在干嘛呢？原来你也懂中原话啊？”

匈奴女孩道：“是的。我从小就被卖到郡内，后来学的都是汉人语言。”

义姁道：“哦，你叫什么名字？”

匈奴女孩道：“我名修屠苏，印象中小时侯部落里的亲人如此叫唤来着。”

义姁又问：“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这个名叫“修屠苏”的女孩回答：“我自逃离了主人家，到处流浪，最近寄居在这山中，那林中有个天然洞窟，现在成了我的家。这林中幸好有些果子，我可以取食，倘若找不到它们的时候，我也只好去街上乞讨了。那rì，我实在是饿极了。”说着又趴伏行礼。

义姁笑道：“我们这里每年饥荒是常有的事。天不下雨，花草枯死，树儿也不生果子，人能活着便是万幸。你以后也不要独住山洞了，来我家吧，我们的医馆现在也缺些帮手。”

修屠苏又道：“恩人姐姐，太感谢了！现在我把自己卖给你了，也不要甚麽银两，你叫我做甚么我就去做。以后叫你主人，好吗？”

义姁道：“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姐姐便行了。你快起来！”

修屠苏站起道：“行的，姐姐。”义纵等人见了，也觉得高兴。

义纵笑道：“哈哈，叫我们哥哥！叫我哥哥以后保证没有人再欺负你啦！”

修屠苏又依次拜道：“大哥哥哥小哥哥们好。”“小哥哥们”是指羲氏兄弟，羲氏兄弟听了，也各自挠挠头，不好意思。

义放笑道：“修屠妹子，我们一起采集吧。”

众人沿着溪岸采，走着走着，到了师父药庐附近。义姁嘱咐说：“小呆小瓜你们跟小苏就这里继续吧，我和弟弟们去师父那里看看。”羲氏兄弟应了一声随着修屠苏装背篓。义纵、义放则跟着义姁步向树林，没走多久便到药庐空地。

义纵笑指道：“看，师父在跟谁下棋呢？”三人走近一看，原来李云翼正和李充先生在对弈。

李云翼抚须道：“哈哈，你又要输了，子儿都没气了。”

李充拍拍脑门子：“嗯……再来再来！”

“师父！”义姁老远叫了一声。

李云翼应道：“哎，来来，介绍个人你们认识！”李充回头一瞧，微笑。

三人靠近来，皆道：“哈哈，先生好。”

李云翼道：“唷，你们已经认识了。”

李充亦笑道：“是的。以前不都告诉你了吗？这么大忘xìng，哈哈，看招，这里一片我全吃了……”

李云翼道：“赫赫，好小子，偷袭我……”

“你们一直都在这下棋吗？”义姁问。

李充道：“嗯，是。尊师厉害得紧，这么久了都没让我胜一次。”

义放也在一边插嘴道：“壑市国也会我国的黑白子吗？”

李充笑答道：“当年中原邹衍先生发明这yīn阳二子棋，被其众弟子带往各国，海东海西流行得很。还有稍早一点屈原先生带来的象棋，我也算是其高手哦。在我们那里，加上虞夏六博之术，这三样合称‘博弈’。”

一旁的李云翼不耐烦：“别磨叽了，快下离手。”

李充边下边说兴味正浓，周围的三人也看得入神，忽地李充停子，左手掐掐指头，正容道：“咳咳，那人出来了。回头再下！”说罢旋臂，气沉丹田，不远处搁置的八方云纹玉版飞了过来。李充纵身一跃，跳了上去。众人朝着异动传来的方向张望，山林中鸟儿四散，树林子一片一片晃动，发出“耸耸”的声音。李充唤来“三青鸟”，一同飞去。

李云翼喊道：“快点收拾回来……”

义姁对师父道：“李充先生是要去抓个人？”

李云翼回答：“是啊是啊，他在我这守株待兔好多天，顺便陪我下棋。不过他棋艺真烂，却还要跟我打赌。这不，这后面一堆法宝全是他输给我的。你们一人拿几样去吧。”

“哇哈哈哈哈，全要啦。”义纵兴奋地抱住棋局边的宝贝。

师父用木剑敲了敲其脑袋道：“你要这么多干嘛？”

义姁义放则都摇手示意不要。义纵道：“那师父说怎么弄的好？”

李云翼道：“你等最后。小姁来来，你先选件，这里不全是兵器。”义姁不好推辞，从中取了一个小箱子，打开来一瞧：随着七道彩sè光芒闪现，竟有七根长短粗细各异的针躺在那里。李云翼笑道：“好好，原来是一套医用针，正适合你用。小放你也找找顺手的，当作法器。”义放他在里面随便拣了个最小的道具，观其形制如同一个织布用梭子。

义纵眼巴巴地在嘟囔，李云翼起身，将最大最长的一个剑匣子抱给他，义纵笑道：“哈，师父你真是太好了。”打开一看，吃了一惊：里面仅有一根比义纵原有的木剑还要细小的金属剑。

义纵道：“师父……晕，您老人家之前不是这样答应我的吧。”

义姁笑道：“这小道具，似剑似刀，整一个袖珍匕首。笨弟弟，怕是用不来。”

义纵道：“是啊，这刀面比羽毛还薄，干脆送给姐姐当手术刀算了。”

“唷，你倒是说对了。”李云翼道，“先前李充贤弟说这象羽翼般的剑，可是他的重要收藏品，名字就唤作：‘如翼’，明明输给我，说是赠给我，真不老实；我要来无用，送你算啦，你可不要小瞧它。想当年，夏代刑官皋陶正平天下，称心如翼，佩的便这柄宝刃。这玩意的材料，是从身毒国运过去的。因此，是把我们还仿造不出来的神兵。你用之时，照之前教给你的咒术便行了。若不要便拉倒，过几天我将它和其它东西一起输回去。”

“要啊要！”说着义纵连忙接过。“好了好了。帮师父把其它的都搬进屋。”李云翼道，众弟子得令。

义姁问：“师父，最近有帮我照顾好小兔子吗？”

李云翼苦笑：“你是说‘顺风’啊？有啊。那小家伙都快把我的药材仙丹偷吃光了。照这吃法，加它的个头，过不了大半年，会长得跟我的‘绿耳’差不离了，看来有必要做点保持它体型的丹药。”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直进屋里瞧瞧去。聊了聊家常，李云翼道：“还有些药你们都搬去。堆着也是堆着。”

义姁抚摩着个头比之前大好几倍的妖兔道：“小纵小放你们搬吧，装好了就和小苏她们早点回去了。我晚点就回。”义纵义放将该带走的东西都装进乾坤囊，先行告别。

李云翼对义姁说：“姁儿啊，你的医术已经进步不少啊，为师很高兴。”

义姁笑道：“还不是您教得好呗？”

师父道：“呵呵。这李充先生云游到山里来，我也才发觉自己很久没有远行了。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出门一趟。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哦，很多东西要靠自己领悟。”

“知道了，师父，你都说很多遍了。”义姁道：“这次您决定去哪玩啊？跟负图先生一起吗……”

师父道：“是的。想必你也发觉了，那李充贤弟，和我一样，是老君的后人，跟他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要找的线索，可能就在西方壑市国。”

“唉……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不过家里还有母亲需要照顾。”义姁摸摸兔子。

李云翼道：“很快就回来，回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你比现在更上一层楼。”

义姁点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