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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4 鱼人的国王

“这个……属下就不知了。不过两人心灵并未有受到控制的样子，想来是底栖魔鱼的盟友才是！”
对于下属的推测，阿夸塔嗤之以鼻，道：

“不可能，底栖魔鱼眼中的外族，只有「食物」和「奴隶」两种。我最好亲自去审问这两个呼吸空气的家伙。”

鱼人甲一听，惊道：

“陛下尊贵，怎么可以亲自到牢房那种污垢的地方去？”

特里同国王说：

“我当王子的时候，好歹在陆地上呆过一段时间，会说点他们的语言。而且这是我领地上发生的事情，作为一个收税的领主，我有责任去保护自己的臣民。好了，我去比较好。”

于是两人甩着鱼尾巴就来到了牢房里。

……此刻贝尔身遭囚禁在大珊瑚堡垒中，一处鲸鱼骨打造的牢房中。

“啊，前面来了两条鱼人，一个个子较小，还有一个身材魁梧，有一种特殊的气质。看上去似乎是首领一类的？”

那大个子鱼人自然就是阿夸塔，他见了游侠，花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希望从外貌上辨识出这个家伙的来历。奈何他年轻的时候周游四海，见过无数智人国家，却没有见过这等样貌和穿着的人类。

“他身上挂着的皮衣，我认不出材料来。上有鳞纹，想必是某种生物的外皮。他的脸部特征像是泰拉里亚大陆上的人，也许是内陆哪个国家的？这里距离厄莫共和国很近，我用伊斯塔利亚语，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

阿夸塔想到这里，就清了清腮孔，震动发音问：

“你，嗯，是什么人？”

老龙暗道：

“这个人八成是这一地区特里同人的权贵，他在问你是什么人。你照着我说的回答他。”

贝尔不想暴露老龙的存在，就开口说起了他自己都听不懂的伊斯塔利亚语：

“我是来自陆地上的商人，船被你们袭击扣留，在登上小艇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海。”

阿夸塔眯起了鱼眼，问身边的属下：

“最近我们有人去劫持陆族的船只？”

鱼人甲道：

“不可能啊，陛下。别说是我们。任何一个特里同的城主，任意一位国王都不会。自从数年前跟深潜者一战后，我们一族元气大伤。像是神龟堡的城主，一直都窝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全族都在种海带，力求温饱呢。”

阿夸塔摸了摸自己的鱼唇，道：

“这就奇怪了，这个陆族说自己是被海族抢劫后流落海底的，难道是深潜者干的？”

鱼人甲摇摇头，说：

“也不太可能。自从上次战争之后，他们一族人口也是减少得厉害。而且相比我族，长生不老的深潜者繁殖更慢。这附近内海的海水温度不够，不适合他们一族孵卵，也没有玄武岩温泉。如果是一两个探子或是游民强盗，臣下不敢说没有，但是没理由这里会出现成片的、能够抢劫商船的深潜者。”

阿夸塔恍然大悟，一击掌，说：

“那难道是底栖魔鱼？”

属下点点头：

“有可能啊，王上。”

分析了一下，于是阿夸塔对游侠说：

“想必是你误会了，我们从来没有抢劫过你们陆族的船只。倒是你，潜入我们一族的领地，到底是想干什么？你的同伴身上还有底栖魔鱼的粘液，你们难道是拉莱耶的jiān细？”

贝尔听不懂这段话，只是顺着老龙的发音，说：

“我们不是jiān细，至于那个底栖魔鱼的粘液是我们从陆地上一个商人那里买来的。因为要航海，总担心会落水，于是就买了一点当作是紧急情况下的备用品。”

国王望着笼子里智人的双眼，他常听父辈说，陆族的眼神很复杂，也很容易暴露。他在陆地生活过一段时间，也见识过很多陆族。算是稍微体会到如何从神态上判断对方思考的技巧了。然则这个陆族十分不同，说话的时候两眼空洞得像是死鱼一样，仿佛是没有思考的白痴。阿夸塔暗道：

“我又没有检查出他有被魔法影响的状态。难道他是被底栖魔鱼用物理手段洗脑了？所以侦测不出心智魔法的光环辐shè？”

他哪里想得到，贝尔根本不知道谈话的内容，这段话全是寄生在他体内的幽魂老龙翻译的。

……

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阿夸塔不安地摇动着尾巴。这时候他的王后来到身边，这条曾经十分貌美的美人鱼，此时已经鳞片开始微微翘起——这是特里同人进入中年的预兆。她问：

“吾王你在想什么呢？”

阿夸塔抠着腮孔道：

“在想关于两个陆族俘虏的事情，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

王后不屑一顾道：

“平时怎么处理，吾王又不是不清楚。喂鲨鱼还是拿来当宠物养着，都随便您的意思了。”

“我看那两个陆族身上好多奇怪的东西，怕是来头很大。”

“来头大我们就害怕他们吗？陆生种族难以入海，我们几乎不可能登陆。他们掉海里那是自寻死路。不会有人为了他们，大举入侵到这万顷波涛里来找死吧？”

“难说。”

阿夸塔露出了忧虑的神sè，说：

“你年纪比我小，可能没有听过这件事。我父亲曾经说过。几十年前，在那千神之海，曾经有一个强大的特里同人王国，叫做西费。那西费王国的疆域极大，足足有三千海里长，三千海里宽。那时候我族劫掠陆族是家常便饭，而且都是直接暴力凿穿船底，淹死所有船员后，尸体喂鲨鱼的暴力手段。西费地理位置刚好在震旦大陆的海路要道上，当时他们的名字是震旦的陆族不敢提起的噩梦。”

“但是后来有一次他们踢到铁板了。他们劫掠了一艘船，从船上俘虏了一个陆族的女人。这个女人当时手上戴着一个水中呼吸戒指，所以没有被淹死。西费国王的一个公主就把她当成是宠物养了起来。结果没想到……灾祸降临了！”

“伴随着一声恐怖的巨响，海水沸腾，一个身穿金甲的智人男xìng从天而降。他当时没有携带任何呼吸海水的办法，但是他疯狂地释放闪电，解离周围的水分，居然生生从水里制造出了陆族呼吸的空气。”

“他魔法闪电像是自然之神哥泽瑞的愤怒，破坏力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当时西费国的伪神——巨海怪利维坦被他一发闪电直接入魂，电得是身形俱灭，不复存在！”

“原来这金甲男子就是那名陆族女xìng的姘头，他们都来自一个强大的一夫多妻冒险者团队。”

“为了拯救自己的姘头，那金甲男一夜之间杀了西费国的无数同胞，又掳走了许许多多貌美的特里同女子。强大的西费王国一夜之间元气大伤，后来就被周围新兴的几个特里同王国给吞并了。”

“我年轻时周游四海，曾经到过该国遗迹。当年的大战被岁月所洗涤干净，曾经繁荣的王国不复存在。我只到当时利维坦和金甲男决战的地方看过，金甲男一道闪电劈死巨兽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海沟。那周围电气力量依旧缠绕，几十年都没有散去。”

王后惊道：

“如此力量，已然是真神再世了！却还没有融合天界本源，引发至高矛盾，破开虚空登入天界？这世界上怕是没有几个这样的人吧？他绝非无名之辈。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阿夸塔眯起了鱼眼，道：

“他的名字，就是多拉根·普莱德·斯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