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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尽落下风

此时，李云向前一步，眼睛猛地睁大，看着下面的情形，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转向的速度快了不少啊！”
的确是快了一些，方阵对面的那支小队刚刚整理好阵型，高和的队伍已经转向扑了过去，转向的速度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仓促之中只能是举起手中的长枪迎战，参与演练的家丁都是老人，长枪方阵的交战可是演练了许多次，每个家丁都是平端着长矛，哪知道敌方的人用着颇为怪异的动作迎击，弯腰前倾，左手上举着长枪，右手则是握着尾端，步伐缓慢的小步向前。

这种姿势动作完全不符合cāo典要求，可那百人小队都感觉到，若是这么靠近，尽管双方用的是同样长度的武器，对方的武器却好像是比自己的长出那么一截，对刺的时候，自己肯定是被先刺到。

校场演练不会用真刀真枪，家丁们的兵器都是去掉枪头的木棍，前头绑上纱布，沾上白灰，按照被刺中的部位判明伤亡。

而长枪的刺杀不需要什么花式，枪尖在敌方身上一进一出，就足够让对方失去战斗力，高和这一队的家丁做出这个动作，真要在实际战斗中，杀伤力同样不凡。

那支百人小队的屯长看着对方压过来，斜刺过来的枪杆上包着的纱布，即便是天气寒冷，冷汗也是渗上额头，如果是战场上，自己和下属马上就要躺在地上了。

对练演习之中，方阵如果溃散不成阵型，等同战败，百人小队已经错失了调转方向，脱离战场的机会，眼下的选择只能是以硬碰硬，后退或是逃跑那是想都别想，军法不去说它，他们也丢不起那个人。

吴汉也看到那边的情形，只是千人左右的方阵能大步前进保持队形整齐，已经是极限了，若是要快速小跑前进的话，整个队伍就会散乱，不管是首领还是家丁，进入营地的第一天开始就被严厉教导，无论如何都要依靠集体战斗，个人在战斗中好勇斗狠是要被行军法的。

眼看着百人小队独自面对九百人的大阵，吴汉索xìng是不管那应对失据小队，压住了大队稳稳的靠近，趁着高和在对付小队的时候，大队开始冲击对方的侧翼，若能一举击溃，胜利还是属于自己。

可四十多步的距离犹如天堑，那边已经接战了，百人小队的前两列家丁胸前和咽喉部位都是沾上了白灰印记，边上的评判人员立即判定这些人失去了战斗力。

几十上百根长枪扎刺，胜负分出的速度极快，百人小队很快就“死伤惨重”的退出战场，这惨败可真是让人郁闷非常，明明自己这边大呼刺杀，对方只不过是一步一步的蹭过来，为什么杀伤的效果却比自己更好。

反观高和的队伍，“死伤”不过几人，而此时，吴汉率领的方阵距离对手还有三十余步的距离，在台子上观看的大小头领全都紧张的向前迈了一步，九百人击溃百人小队的速度实在太快，这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换成他们也不可能有这般摧枯拉朽的速度。

百人小队的惨败让众人感觉不妙，目前就看吴汉的发挥了，毕竟就兵力人数和体力来说，吴汉的队伍依然占据优势。

行军的鼓声节奏开始急促起来，吴汉尽可能的让队伍前进的快些，好趁着敌手的阵型还没有转向的时候，从侧翼攻上去。

到底是老家丁构成的队伍，高和在击溃小股对手后，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队形，之后也不转向迎敌，而是大步的继续沿着原本的方向前进。

吴汉的队伍都已经开始准备战斗了，脚步稍微放缓，长枪压下，可高和的指挥出乎他的意料，一方加速前进，一方有意减速，彼此的距离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变得更大。

从双方的速度和前进方向上看，只要高和的队伍不回头，吴汉等人是不可能追上的，而且高和在不断调整队伍的方向，旁边高台上的众人看得很明白，高和的目的是接近吴汉方阵的侧翼。

攻击敌方侧翼，是战争中屡试不爽的手段，只要有机会，指挥的将领都会这么干，照着现在的情形，高和肯定会率先攻击到吴汉的侧翼。

吴汉也发现自己处于劣势，大声的下着命令，鼓声的节奏开始改变，整个队伍以左翼为轴心向着左边旋转，让队伍的正面面对对手，不管追到追不到，从数量上来说，正面迎击对手他们并不吃亏。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家丁们的训练水平，仓促之间的立定转向，队伍居然没有散乱，而高和在前进之时，观察到对方跟着转了过来，立即高声下令：

“立定！”

“向右转！”

随着这两个命令的下达，片刻之后又和吴汉的队伍拉开了距离，这一次却是朝着吴汉的右翼而去。

李云看得清楚，正方形的方阵比长方形的方阵转向要迅速很多，而且正方形的四个面都有相同的攻击力，但是长方形的队伍却有强与弱之分，高和的指挥也明显比吴汉灵活，整支队伍如同一人，并且始终占据着可攻可守的优势。

两支队伍在校场上追逐，每一次的转向和调整，高和都可以用正方形方队的迅速转向，赢取一点时间和空间上的优势，几次之后，高和已经可以妥妥的攻击到吴汉的左翼。

这已经不用打了，相同的训练，相同的装备，高和稳稳占据上风，在两军刚要交战的时候，传令兵高声喊道：“停！少爷有令，这一仗双方平手，各级首领帐内议事！”

虽说是平手，但胜负已经分明，李云也是照顾吴汉的面子做出这个决定，高和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他现在也是李府一员，计较这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回到营帐，吴汉伏地请罪，李云一把将他提起来，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胜负不必看得太重，经子颜之手训练出的人全都合格，我很满意。”

和李云不同，下面各级首领渐渐长大，到了冠礼的年龄都是取了字，吴汉在钟武这块儿也是位不大不小的名人，他的字是许县令给取的，李云只会在正式场合以字称呼。

李府家丁方阵的设置没有定式，千人的一部有两百人的弓箭手，八百步卒列出的阵型基本都是二十乘四十的阵型，以宽面对敌。

以往遇到的战斗，家丁们还没有因为这个阵型吃过亏，而以他们的训练和战斗力，正面对敌都是以击溃结束，这种情况下，阵型就没有人去注意，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目前的作战方式。

方才的胜负说明了些问题，李云看向还在喘息的高和问道：“朝廷军队都是正方形的阵势吗？战力如何？”

他这一发问，众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高和身上，这个问题众人都想知道，这关系到自身的安危和前途，大家不是傻子，即便李云从未明言，这些年相处下来，多少也猜到些，他们并不害怕或是担忧，反而觉得热血沸腾。当然，也有人奇怪自家少爷为何向此人询问，也在猜测高和的来历。

“从队列和阵型上来说，官军不如咱们，但其数量庞大，训练和兵器也是jīng良，正面战斗咱们必输无疑。”高和沉吟片刻，开口回答道。

“兄弟是姓高吧，你年长我许多，就称呼一声高大哥，这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马队首领傅迈忍不住出声相问。

傅迈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话，不过这也是帐内一干人心头的疑问，李云神sè不变，反倒是盯着高和，期待他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