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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防范

测试结果让人大跌眼镜，那名颇为勇猛的家伙快速骑马到了野猪跟前，扬起刀劈砍，劈倒是劈中了，人却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下来，拿长枪的人情况也好不了多少，长枪将野猪头刺个对穿，人也是痛呼着滚下马来。
两人的兵器命中野猪时脱手而飞，胳膊脱臼，不是什么重伤，马上就有大夫过来医治，可方才要是在战场上，骑兵摔下马，没有了兵器，最终结果就是一个死，不是被马踩死就是被敌人杀死。

“胳膊脱臼是轻的，要是在战阵之上，你们早就没命了！”毋不齐冷冷地说道。

那些马匪这回是真服气了，李云看得明白，马匹跑动冲锋的时候，骑士只需要控制好兵器的朝向，端着即可，马匹带来的力量足够让兵器穿透敌人的身体。人在马上也不能直挺挺的坐着，重心尽量放低，否则枪头一受力，骑士就有可能掉下来，李云暗叹自己以前的无知。

从此以后，众人对这个教头言听计从，不过毋不齐对两天一训极为不解，他所知道的皆是旬rì一校，也就是十天大练一次，其余时间，军将隔几天让带着卒练一练罢了。眼下的隔天练一次，是李云爱惜马匹才如此，休息rì还要练习shè箭和步战，好在马队的人领的钱粮是步卒的两倍还多，要不然还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马队训练开始很新鲜，大家都兴致勃勃的，几天之后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无非是骑马的人分成排，每排之间要控制着距离，同一排的人尽量把马靠近，让马匹步调尽可能的协调一致。手中的长枪也要对齐，枪尖下垂，胳膊夹住枪杆，握枪得力量也讲究大小。到了刺中目标的时候，还要做好随时松手的准备，不能去做前刺或者后收的动作，保证杀伤敌人的同时自己不掉下来。一旦长枪刺进目标就要松手，然后拔刀搏杀，使刀的力道和马速大小有直接关系。

根据毋教头讲述，骑兵不是主流兵种，在战争中协助其他兵种使用。骑兵战斗一般是在慢跑或者静止时，用弓弩进行中远程打击，枪矛等长兵器在第一波冲锋刺穿后大多会丢弃，改用马刀对砍。他听完后再次意识到马镫的重要xìng，只有把骑兵的双手解放出来，长兵器才会成为主要武器，无论是冲阵或是格斗，长兵器优势太大。

马队训练尽管枯燥，李云仍是一丝不苟的做着，他知道这是极为有效的训练方法，和他训练步卒队列时差不多，都无趣的很。

练了一个时辰，到了让马匹休息的时间，骑在马上的人连忙下马，卸去马鞍，给马饮水和喂些吃的。这上下马如今也是个麻烦事，下马还好，跳下来即可，可上马却需要上马桩或者上马石，毕竟骑术都不纯熟，富贵之人是踩着仆人的背上下马，这些家丁可没那待遇。

八十名不安分的马贼习惯了照顾马匹，不觉得如何，就算训练十分枯燥和疲累，平时规矩也多，总比在外边担惊受怕强，刀头舔血的买卖并不好做。去年大赦，归家后仍是无田无地，又没存下银钱，无以为生，只得继续为盗。这些人都是寨子里的聪明人，此次投奔附近有名的李府少爷求个出身，总比将来被剿灭了强。

其他以为有马能威风一些的家丁都在暗自叫苦，人训练之后休息不得，还要伺候马。可看着主家李府少爷和他们一样在那里装卸马具和照顾马匹，不满和怨气减少许多，老老实实跟着做，领的钱粮多并不是没理由啊。

毋不齐则悠闲的坐在一边，喝着热茶吃着点心，一脸享受的模样，同时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喂马的李云，心里想着这少年好好的李府少爷不在家享福，做这些到底要干什么。

他在老家平舆养老，不问世事，这次被请出山也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和这些农户子弟不一样，是在外边打过仗见过世面的人，比起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说好听些是淳朴，难听些是愚昧的农家子弟要高出太多，自然能看出李云眼下所作所为不是一个小小游儌该做的事。

正忙碌间，家里的一名仆从来到身前，开口说道：“少爷，周将军前来拜访，正在府中等您。”

李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周将军是谁，仆从见他疑惑地看着自己，忙道：“是周少爷前来拜访。”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称呼有官职在身的人，人们总喜欢将其地位抬高，关都尉哪里能称得上将军，李云忍不住笑了笑，知会毋教头和傅迈一声，朝着新村疾驰而去。

庄子位置比较偏，大半个时辰的路程，等回到府上却看到周鸣毅脸带喜意的等在门口，一见到李云过来，快步来到跟前，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李云笑道：“这么冷的天，周大哥怎么不进去，看大哥一脸喜sè，莫非我又多了个侄子侄女？”

“你小子也好意思说，有空多去看看铭儿，他可总是念叨你。”周鸣毅哭笑不得地说道。

“知道，知道，这不是最近比较忙嘛！再说了，这才几天没见。”李云翻身下马，招呼着将他迎进去。

“不说这个，一提起我就嫉妒，哈哈……”

周鸣毅想起儿子对别人比对自己还亲就颇为郁闷，客厅坐定后，有仆人送上热茶，他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从都尉府得到线报，那边要商议更换掉三关关都尉，后来莫名的偃旗息鼓，你可知道为何？”

这事情李云也很纳闷，原本想着就算对方三关长官，自己也有许多办法可以应对，结果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看见李云疑惑的表情，周鸣毅很是得意，在他眼里，李云太出sè了，自己只有仰视的份，特别是自家儿子都粘着这小子，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因为都尉有麻烦啦，而且是大麻烦！朝廷再次加强州牧的权利，他那个都尉现已是形同虚设，就连太守也受到不小的影响，这个关口哪还有心思理会咱们！”

“这个……州牧就是以前的刺史吧？好像只有监察权，都增加了哪些权利？详细说说。”

李云越听越迷糊，据他所知，太守和都尉在一郡之地职权极大，归朝廷直接管辖，可以说每个郡都是一个小朝廷，这也是以前曾县尉在简略的介绍中说过的。

周鸣毅古怪地上下打量，心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这都不知道？最后看着李云明亮的眼睛，才确认是真不清楚，他很想不通，这么出sè的人物怎么会连一些常识都不懂，这些东西就算是斗食佐吏都知道，只得解释道：

“这个说来话长，刺史早在几十年前就曾经改为州牧，后来几经变换和废弃，到了如今的朝廷，再次将刺史改为州牧。后来又给每位州牧追加爵位，没过多久，各地郡县多有不平，而地方平乱不力，州牧就被赐予除监察外很多的权利，以增强地方实力。眼下各地越来越乱，朝廷直接派出九名州牧统军，加将军称号，用以平靖地方，各郡都尉的职权都归于州牧，而且仍能监察两千石以上的官吏。咱们郡谁不知道侯太守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他肯定忙的焦头烂额，那还顾得上其他，都尉没有州牧大人的命令，任何事都不能做。”

李云听得很仔细，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么说来，西陵那边暂时无忧，但愿如此吧。”

“看上去是这样，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我听说你最近又招募了不少人，虽说是府上家丁，过于张扬的话总归不是好事，要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

“这个我省得！最近我让工匠打造了不少jīng制枪头，过两天调一批送到你那，将原先那些老化的都换掉。还有加固关隘的防御，一应支出我会派人送去，平靖关陈远那里曾县尉会通知他。”

未来绿林军起于湖北，也就是钟武县的南方，印象中后来北上攻打洛阳，会不会经过钟武县不得而知，三关是本地南部的屏障，李云想着要做好防备。

见他说的郑重，周鸣毅直起上身，低声道：“这是要防备西陵？没有必要吧！”

“多做些准备总不会错！三关守卒只有七八百人，他们的军饷就按照府上家丁的标准发放，但是军纪一定要严明，当年平靖关前的那些士卒让我记忆深刻，陈远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你心里要有个底。”

“嗯，我知道了。听说陈远近来一改往rì颓废，开始整顿守备，此人稳重谨慎，虽说经过上次的事情，和咱们有些隔阂，但还是值得信任的。”在正事上，周鸣毅对李云还是很信服的，正sè地说道。

“有些事情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会怎样，只能尽量考虑全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