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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遭遇伏击

疲惫不堪的李云泡在热气腾腾的木桶里，他要认真思索一些事情，热水澡能缓解他思想上的压力。
上午的队列训练让他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问题，一开始自己就想当然了。

这个时候的百姓从小都没接受什么正规的教育，所有的知识就跟财富一样都掌握在豪门权贵手中，这就是所谓的愚民吗？

现代的人从幼儿园开始就有队列方面的训练，而现在手上这些少年基本一片空白。万事开头难，只要自己下功夫就是头猪都能训练好。

李云使劲用拳头击打了下水面，暗自打气。

“加油跑！还有一小半路程！”李云背着铁弓和一个装着铁锭的大包袱，扶起摔倒在地上的一名少年，大声喊道：“这寒风和疲惫能锻炼你们的意志！在你想放弃的时候想想自己是怎么逃亡到这里的！假如不想再经受一次就给我使劲跑！”

李云来回奔跑在雪地里，查看有没有受伤掉队的少年。

这种天气能锻炼人的意志也能轻易让人受伤。

说实话李云觉得自己不太会鼓励人，所有的训练他都全程参与，并且训练量是其他少年的几倍。没办法，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想要真正起到锻炼的效果必须这样做。

以身作则就是最好的鼓励！

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增加负重办法，就让府上的铁匠打造大量的大小不一的铁板和铁锭。李府的铁匠平时也就是给佃农打打农具什么的，自家少爷安排他们要锻造这些带孔的弯曲铁板，要求怪异但也很快完成。

地上蓬松的积雪被众少年路过之后就变的厚实起来，就如他们的jīng神。

李云对这些变化很满意，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饱受磨难的少年。从开始训练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并没有人因为训练的残酷而退出。

看着这些少年一天天变得强大起来，他非常有成就感，也很享受从无到有的过程。这些少年也见识到李云非人的身体素质，训练热情越来越高涨。

如果说开始他们是单纯地为了田地和银钱来参加训练，那现在已经参杂了其他的东西，比如跟随李少爷的身后，变的强大起来，直到没有人能轻易欺辱自己！这是一个机会，没人愿意放弃的机会。

“真是熟悉啊！”李云看着身边跑过的小龄少年队伍，当初自己也像他们这样。

经过两个月的cāo练，队列训练有了很大的起sè，不像开始时左右都分不清楚。再训练一段时间李云准备加入战阵练习，让他发愁的是自己只会箭术，而其他刀法、枪法之类的都不懂。总不能让在家养老的义父出来教授吧？

想到这里李云就有些烦躁，能用的人才太少了，翠儿姐的夫婿周鸣毅倒是擅长这方面的训练。

“等chūn天山谷的训练场修好再去请他吧。”眼看队伍快跑出他的视线，李云收起思绪快步追过去。

这是岁首前最后一次训练，还有三天就到了天凤二年。

历史并没有因为李云的到来而改变，或者说他只改变了这不到两千人的命运。假如没有他的收留这些人在逃亡百里之后或饿死或冻死，最好的下场也是卖身大户为奴。

李云并不知道就在他忙于训练少年们的时候，遥远的五原、代郡一带的贫民不堪重赋，纷纷起来进行反抗，常聚数千人转掠州郡以度rì。

岁首和上元是比较重大的节rì，长安城里豪门权贵沉浸在节rì的喜悦中，继续对王莽歌功颂德，为其鼓吹呐喊。

和遥远的长安比起来，钟武县跟往常一样，百姓四平八稳地准备着祭祖的事物。县令许大人也因安置流民得力得到上面大佬的嘉奖，县城里显得一片歌舞升平！新村的村民们在这个祭祖的rì子里还为失去亲人背井离乡而悲痛，也为李少爷的收留而感激。

李云坐在书案前看着名册沉思，屋子内炭火烧的正旺，让他有些燥热。

自开始训练以来，一些表现出众的少年逐渐进入到他的视线，其中沉稳少言的吴汉，严肃yīn鸷的邱雍佑，憨厚乐观的傅迈表现最为突出。

李云拿着鹅毛笔在这三人名字下面标记下。

他不准备遵照目前的兵制，而是把两百人分成二十什，设三天一轮换的什长，负责三天内的训练事务，然后五天一合练。这样既能培养每个人的指挥能力，又能发掘其中优秀的人才。这想法只等开chūn训练场搬到山谷就开始实施。

笔尖停留在一个叫苏萧萧的名字上，李云的嘴角不禁咧了下，他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刻。第一次测试的最后一名！帅的让其他人自卑但又胆小孤僻，每次看向他的时候对方都躲躲闪闪，想起这情景李云就好笑。

不过这个苏萧萧确实很刻苦，也很有shè箭的天赋，体质弱些倒是可以锻炼弥补，每月的测试也能险险的过关。

李云拿着名单一个个的看下去，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差不多都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这些人就是以后安身立命的班底！能否在rì后混乱的世道中好好活下去就要看自己和身边这些人的奋斗结果了。

五原、代郡暴民乱州郡的消息二月中旬才传到钟武县，李云拿着县衙发下的通告，沉默良久。

按照他零星的记忆，这只是大乱的前兆，更猛烈的民乱即将到来了。

揉碎通告，紧迫感一阵袭来，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这样也不用每天都活在巨大的压力下，鸵鸟有时候也是很幸福的，李云苦笑，烦躁的搔了搔头。

“杀！”

喊杀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李云，抬头看向眼前山谷中跟随周鸣毅学习枪盾军阵的少年们，脑海里跳出一句话来：自己不是一个人！

是啊，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奋斗，是一群人！以后的人会越来越多，现在就为将来的事太过烦心实在是不该，自我开解一番的李云拿起枪也加入了训练。

周鸣毅能前来教授这些少年，着实费了李云一翻口水，在翠儿姐的劝说下才勉强答应过来训练两个月。

这个时候普通的步卒基本装备是长枪、环首刀和盾牌，招式简单实用，重点是战阵配合。在人数众多的冷兵器战争中，个人实在太渺小，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才是根本，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严格队列训练的用意所在。

李云想训练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可惜战马太贵，以现在的财力根本不能大量收购。他非常期待配上马镫之后骑兵的战斗力，这个存在在脑海中的骑兵部队只有等以后慢慢实现了。

茶籽在一月份已经种下，只等发芽成长。新村的村民们虽然不知道种下去的是什么“摇钱树”，但仍遵照李云的要求继续开垦荒山。

时间在紧张疲惫的训练中渐渐流逝，少年们对于这些繁重的训练倒也没有什么抵触，士卒为了保住自己被预备队虎视眈眈着的位置，只能拼命苦练，上下竞争激烈异常。不说每月的银钱和成为亲卫后的二十亩良田，光是灰溜溜的被淘汰下去就丢死人了，少年也都是好面子的。

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绿sè渐渐覆盖大地。

中午时分，一支十几人的队伍策马奔腾在山间小道上，这些人背着长弓，表情都很兴奋，马身两边都挂着不少猎物。

李云趁着休息rì带着吴汉等少年出去打猎归来，算是表彰他们优异的训练成绩。

“少爷，听说您九岁就出来打猎？”憨厚的傅迈大声问道。

“是啊，那个时候只是出来打打兔子啥的。”李云跑在最前面，闻言回头笑道：“回去之后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少爷的手艺，保证你们吃了赞不绝口！”

“是吗？少爷您还会做饭？”后方传来一个弱弱得声音。

还没等李云回答，邱雍佑就大声斥道：“邓清！你皮痒了是吧？”

“哈哈，雍佑你不要总教训他，你没看他越来越像萧萧了嘛！”李云大笑，挥着马鞭指着苏萧萧道。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

邓清个字不高，胆子也小，这时更不敢反驳。苏萧萧还是老样子，低着头不说话，众人知道他肯定又脸红了。

“会不会做饭等下你们就知道什么叫美味了！”李云说着话，人马已经到了一个比较窄的夹道前。

两边的山岭枯草丛生，他看着不远处夹道和两边的高山，莫名的一阵心悸。

“慢！”

李云挥手让众人减速，越靠近这小道，心中的压抑感越强，他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停下，下马！”李云率先跳下马，伸手摘下铁弓，紧张的看向前方两侧的山林，这种感觉就像当年第一次遇见金钱豹的时候那样。

众人见自家少爷摘弓戒备的样子，纷纷下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喀！”

一道轻微的机括声传到李云耳中。

“不好，这是……”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大叫道：“卧倒！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