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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就像虫、蛙也叫得没那么欢了。
沿着来时的村道,杨卫平打着手电筒不快不慢,轻车熟路,从从容容地往知青点走着。
从苏红梅今晚的表现来,目前的编写工作开局还算顺利。都说万事开头难,现如今已经开好头了,接下来的工作想来就要变得相对轻松许多。
此前对于自己编写的这部分全新的内容,杨卫平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拿捏不准,没经过实践检验和论证,他觉得行,并不意味着对别人有用。
不过,从今晚起有了苏红梅这位合格趁职的好学生兼女秘书,以后就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了。
心情大佳的杨卫平,一边走,一边环眼打量着身周夜色蒙蒙的山村夜景。
回到知青点,杨卫平拎着水桶和脸盆,在水井边就着清凉的井水,冲了个冷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个早觉。
清晨五点三十分,“铃铃铃……”一阵清脆的闹铃声响,将杨卫平从睡梦中叫醒。
揉着干涩的眼睛起来,刚动了下身子,杨卫平突然怔住,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
伸手向自己跨下伸去,只觉下身冰凉一片,黏乎乎的让人难受,更有隐隐浓烈的男性气味散发出来。
他竟然可耻的梦遗了!杨卫平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迅速从装衣服的那只藤条箱里翻出一条半旧的内裤,飞快的换上。拿着那条裤裆**的内裤头,转头四顾了一下,然后塞进被单底下藏起来。
想到昨天自己的绮梦,杨卫平不禁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气血浮动。
梦中的自己,竟然是不知羞涩的与一个身材修长娇美,胸脯坚挺,但面容不太清楚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只记得一双白嫩的大腿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那一丝不挂的**玉体狂热地与他行云布雨……
没出息!杨卫平暗骂了自己一句。难得睡个早觉,怎么会突然做春梦呢?唉!青春期的燥动啊!连着好几次深呼吸才将那颗蠢动的心平复下来。
这时候,院子里也传来了接连不断地响动。杨卫平下炕端着脸盆毛巾口杯打开房门从里面出来。
“卫平,早!”
“早上好,卫平!”
“杨卫平,早上好!”
周援朝,何国栋,许红军,刘海波等人站在水井旁纷纷跟杨卫平打着扫呼。
“援朝哥,国栋哥,大家早上好!呵呵,都起来啊,这是好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积级参加晨跑锻炼,对我们每一个人绝对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杨卫平微笑着走过来,大伙自动地将位置让开,让杨卫平先打水洗漱。
杨卫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动作麻溜地洗脸刷牙回屋整理了一下衣装,然后与早起的七八名知青一块,排着两列纵队,绕着村子跑圈。
东方的天际已被朝霞染红,远处的山峰云缠雾绕,叽叽喳喳数不清有多少种鸟儿的欢唱给整个山村的早晨凭添勃勃生机。
半个小时后,知青点留下负责今日轮值做早餐的两名知青,其余上会合隔壁的四名女知青,一路有说有笑,朝气蓬勃地往上岭村生产负责的那片庄稼地走去。
杨卫平没跟大伙一块凑热闹,一路上脑子都在琢磨着昨晚的那个春梦,梦里的好个女人会是谁。
何国栋、周援朝等人以为杨卫平在考虑什么大事,也就没有打扰他,渐渐在把他落在身后。
杨卫平轻皱双眉,低着头不急不徐地往前走着。他很不理解,以自己的心理年龄,怎么可能会这样的时代,这样的环境下做春梦呢?
都说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但他满脑子都在琢磨编书的事,哪有功夫去想女人啊!难道是苏红梅?也不对啊,梦里的那个女人的身材比青涩的她可要成熟丰满性感多了。再说了,苏红梅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个实足的小姑娘。他压根就没对她动过任何不良念头。
她到底会是谁呢?
百思不得其解,杨卫平猛地用力甩了甩脑袋,以求将脑子里的那个面容模糊的影子驱散。
忽然间,一个丽影进入杨卫平的视野里面,让他禁不住停下了脚步。
右前方不到十米远的水渠旁边,一个打扮像是少妇的女人正蹲在渠边,从她身边的竹篮里拿出一些像是野菜,又像是草药的植物在清洗根部的泥土。
鬼使神差般的,杨卫平离开村道,朝那水渠边走了过去。
那少妇背对着杨卫平,正弯腰搓洗着手里一株车前草。她身上绷的紧紧的黑布春裤,勾勒出优美的曲线,以高展的角度,刚好到一道沟壑,那混圆饱满,充满弹力的丰臀,仿佛下一刻,就能挣脱衣服的束缚,纤纤柳腰像条无骨的灵蛇,白净细长的颈脖有如羊脂温玉。
杨卫平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脑海里陡然间又冒出昨晚春梦里的那个女人,他缩了缩身子,只感觉身体的某一部分,开始有了物理变化。
那少妇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以衣袖轻轻沾了沾额际的汗水,偏过头来。
“芳姐!”杨卫平只感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她满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松散的扎在脑后,杏脸桃腮,长的甚是俏丽,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宛转,到杨卫平正傻儍望着她,眸子闪过一丝惊慌,似嗔还怪的撇了杨卫平一眼,脖子慢慢浮出一片红云。似是被眼前这个陌生的小男人盯得有些羞臊,她粉白似玉的脸颊上漂着两片晕红,如那海棠醉日,特别是那嫣红的柔唇,更是有说不尽的诱人,想入非非。
好大!就是那轻轻的一扫,杨卫平以男人的眼光,到一片那在她胸前挤压的硕大雪白,隐显的深沟,只感觉气血上涌,鼻血都差点流出来了。
我的天!春梦里的那个女人的身材,跟眼前这个美丽性感的少妇是那般的吻合!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这张对杨卫平而言无比熟悉的面孔,上一世,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出现在他面前,却又永远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杨卫平这一生中只有三个人对他无比重要,一个是何国栋,一个是周援朝,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佳人。
他上辈子一直没有结婚娶妻,一半是因为工作太忙,另一半则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少妇将手里最后那株车前草洗干净,放进竹篮里,向下拉了拉衣角,站起身。
“麻烦你让让,谢谢。”她轻声说了句,语调酥软柔和,听得杨卫平整颗心脏“呯呯”加速狂跳。
杨卫平下意识地侧过身去,少妇轻扭着纤细的柳腰举步向前,一阵淡淡的幽香从他面前拂过,伊人匆匆而去。
呆了足足有分钟,杨卫平这才回过神来,但见那道丽影已经走远,他刚想张口呼喊,却是欲言又止。
她和他现在还没有产生交集,她没可能知道他是谁。这时候与她相认,太唐突了。以她的贞烈性格,没准还得对他产生误会。
重生后的这些天,杨卫平没时间也没敢去想上辈子的那份相思苦恋,可前有昨晚的春梦示兆,现有与她的偶然相遇,这使得他久藏于心中的那轮情火,不受控制的熊熊燃烧起来。
杨卫平怔怔地望着那道越来越小的倩影,默然出神,良久,良久。
难道这一世,我还要像上辈子那样,继续那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恋?
不!绝不!杨卫平心里忍不住在呐喊,怒吼。我的人生,我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芳姐,我的爱人,这辈子,你再也跑不了了,我必须娶你为妻,必须!
深深地盯她背影消失去的那个村道扣角最后了一眼,杨卫平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去。
来到干活的地里,杨卫平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方将脑子里的遐思生生挤压到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里。
杨卫平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想这些儿女情,他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去完成,目前得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新编数理化自学丛书》的编写上才是正事,其他杂念最好别想。
来日方长!杨卫平暗自告戒自己。
“刚才你一路上都在琢磨什么呢?”周援朝手里提拎着两柄锄头,走过来递了一把给杨卫平,低声问道。
“在想教材的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杨卫平很是无奈地又向援朝哥撒了善意的谎言。
“嗯,这是大事,你可以别干活别琢磨,你的那份,我帮你多干点。”周援朝朝不远处的苏长贵了一眼,一边挥起锄头平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汗!援朝哥,对不起。杨卫平心里很是愧疚的暗自道了声歉,长长地吁了口气,笑道:“没事,援朝哥,下地劳动,也可以算是对大脑的一种放松。”
“嗯!绷得太紧了也不好,得劳逸结合。”周援朝点头笑了笑。
这个上午,知青们干活的劲头明显要比昨天主动积极多了,得心事重重的苏长贵很是纳闷。
十点多的时候,苏长贵把带队的工作交给副队长罗解放,回村去了。
昨天与钱有根约好了十点半准时在上岭村生产队队部大院碰头,那辆轮式大拖拉机能不能修好,今天就能有结果。
钱有根没有爽约,另外还带来了两名农机站的专业修理工。
让苏长贵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油路故障,钱有根等三位修理技术人员捣鼓了差不多一天,也没让拖拉机机头的那台卧式双缸柴油机响起来。
第二天,钱有根特地把农机站的唯一一名工程师也请动了,结果还是查不出这辆拖拉机究竟哪里出了毛病。
活塞、活塞环,汽缸、汽门、连杆、曲轴、摇臂、输油管等动力部件都没有明显的问题,可就是打不着火。
下午四点左右,陈家良闻讯专程赶到了上岭村。
到上岭村生产队队部院子里那台被拆得大卸八块的拖拉机机头,陈家良脸上的阴云顿时又加深了几分。
“陈书记,我是无能为力了。”钱有根脸显愧然之色地摊开双手说道:“该检查的地方都查过了,就是查不出到底是哪出了毛病。估计得请洛河拖拉机厂的专家来解决了。”
听得钱有根这么一说,陈家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原本以为只要把拖拉机修好了,再以故意损害国家财产的罪名来要挟苏长贵,让他去做通他女儿苏红梅的思想工作,一切起来算得上天衣无缝。可是,陈家良怎么也没想到这辆刚从县农机站领回来连半个月不到的新拖拉机,竟然就修不好了。
最麻烦的是,明天县革委会的主任魏建国要来红旗公社视察工作。而这辆轮式拖拉机是魏主任亲自特批给红旗公社的,这要是让魏主任知道红旗公社如此不爱惜使用,天知道会招来多大的麻烦。
这件事一旦捅到了魏主任那里,可不是他陈家良压得下来的了。为今之计,来只能丢卒保帅,把苏长贵故意损害国家财产这个罪名给坐实了,他这位红旗公社的一把手才有可能最大程度地减轻他应付的领导责任。
“真修不好了?不是说只是油路方面的小问题吗?”陈家良阴沉着脸,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肃然问道。
“我是没办法了,李工也算是跟柴油机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老工程师,连他也查不出问题所在,只怕是问题很严重了。”钱有根有点不忍心地到一旁站着的苏长贵一眼,叹然说道。
苏长贵闻言后顿时心里“咯噔”一跳,就这么一瞬间,他好像是变得苍老了起码十年。
“李工,问题真的很严重?”陈家良显然还是有点不甘心地将目光落在钱有根身边那位年约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技工脸上。
这辆拖拉机真要是修不好,他之前的如意算盘不仅会落空,而且还有可能招来县委领导的一通臭骂。
陈家良此时心里的那种懊恼,别提有多难受了。
“嗯!像这种情况,查不出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李工很严肃地点头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辆拖拉机拉回厂家返修。我估计就算是厂家来人,没有相关的专业检测设备和仪器,以我们这里现有的条件,照样查不出什么结果。”
陈家良黑着脸,盯着面如死灰的苏长贵狠狠地了一眼,恨声骂道:“苏长贵,你你做的好事!就你能!你真以为自己是红旗公社第一批培训合格的拖拉机手,就懂得驾驶这种国内最新最先进的轮式拖拉机了?
现在问题严重了,我就算想帮你捂住也捂不住了!这起人为的有意损坏国家财产的帽子,我陈家良可戴不起!你就等着准备坐牢吧!”
说完后,陈家良再也不多苏长贵一眼,甩脸子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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