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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类实验体

“废物，你见过尸体吗？”车里伸不开腿，根本别想睡好，两个人沉默了半天，铁男率先与沈冲逗话儿。
沈冲不屑地撇嘴：“告诉你小鬼，我当jǐng察时看过的尸体比你认识的女人都多！”

铁男讽刺地摇头一笑继续问：“你就吹吧，对了废物，你杀过人么？”

“只要给我颁发执照，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沈冲恨恨道。

铁男嘿嘿jiān笑：“其实我用拳风就能把你刮死！牛.逼吗？”说完还朝他挥了挥拳头。

“嗯，非常象。”沈冲连连点头。

铁男：……

小崽子之所以先跟沈冲逗话儿，完全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使两人的关系略微得到些改善。

沈冲有个肥大的毛病——彻头彻尾的路盲，也就是传说中的“走走道儿，丢了”，下午两点多钟，他和铁男搜查郊区的几间废置房屋，只绕了半圈儿便已晕头转向，沈冲行至一间房子的侧面，提醒铁男道：“小鬼，这屋子也进去看看吧，别漏了。”

铁男身体一僵，慢慢转过头，拼命的瞪大眼睛望着他大约有十秒钟，用以确定此话的真假程度，沈冲心中一颤暗道：完了，被他发现了！紧接着铁男痛苦地跪扑下去，疯了似的双拳凿击地面，同时发出了巨大的狂笑声。

那竭斯底里的狂笑大约持续了两分钟之久，铁男摘下眼镜，反复擦抹眼泪，最后用极其怜悯的目光望向沈冲，仿佛他面前正站立着一个世界上最最可怜的人。

铁男掐腰活动许久，终于缓过一口气道：“咱们刚从那间破房子里面出来，只是转到了侧面而已，你知道吗？废物，我发现你现在不那么讨厌了。”

沈冲脸sè铁青反口道：“你知道吗？小鬼，我发现你比以前更令人讨厌了。”

铁男再次狂笑……

身为传说中的路盲，我们的沈局曾这样解释：这是本人独特的技能！

“铃！”

Y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你们快去A317地点，目标出现了！”Y哥可能很激动，说话声音也很大，坐在副驾驶位置都能清晰听见。

两天来一直都是铁男和Y哥通话，沈冲不过是个跟班陪衬的，根本不知A317是那里，但用笨法寻思也知道肯定是坐标。

铁男很快开车飞到了传说中的A317位置。

靠！这不就是动物园嘛，早说走小道多快啊？

铁男身形一弹而起，直接跃过两米多高的铁栅栏，沈冲眼珠子瞪得溜圆，铁栅栏可是带尖儿的啊，这要是不小心穿上可就完蛋了，但小崽子都跳过去了，沈冲怎能示弱，他把心一横，脚下猛踹地面，身体也飞纵起来，眼见离自己鞋底很远的铁栅栏尖儿，沈冲心中那个高兴啊，他这一跳起码比铁男高出二十厘米。

正当他洋洋得意之际，忽觉前方出现一巨大条型黑影，可他人在空中已无法改变方向，只好咬紧牙关绷紧肌肉硬抗。

“砰”

沈冲结结实实撞在条型巨大黑影之上，身子更被弹得斜飞出去，他一骨碌爬起来定睛一看，靠，原来自己只顾着脚下使劲，却没注意前方有一棵粗壮的大树。

早已奔至远处的铁男闻声回头气得低骂一句：“你这个傻.B，赶紧跟上，离太远我保护不了你！”

沈冲老脸通红，没好意思反驳，好在此时半夜十分看不到尴尬表情，他揉了揉撞得生疼的额头，脚下加力在后面紧追不舍。

动物园外围铁栅栏是近百米厚的植物圈，树木从高大而茂密，铁男放开奔跑的速度竟比那王锋还快，沈冲追得几乎吐血也只能看见前方一条淡淡身影而已，这还是占了小时候经常来动物园玩对这里环境非常熟悉的便宜，否则早就追丢了。

狂奔中的铁男突然止住身形，微喘数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记事本大小的银sè金属物体，左手食指按住金属物体侧面的一个位置，“滴”的一声电子鸣叫，金属物体自动翻开三层折叠，几道红sè光线立即打出，聚集在金属物体垂心上的空间一点，一个缓慢旋转的三维全息影象图出现了，在交错纵横的红sè光线中有个红点明暗闪烁。

沈冲暗赞：这玩意只能在科幻大片里才能见到，不愧是安全部的装备啊！

铁男收起仪器伸手一指：“目标在前方三百米处，很可能具备很强的攻击力，你在原地等我吧。”

第一次执行这样神秘的任务，沈冲又是紧张又是刺激，再危险也得扒扒眼儿看看热闹啊，他当然不肯待在原地了。时机一晃即过，根本不容人争论，铁男见沈冲尾随在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讥讽地撇了下嘴。

两人飞快地接近目标区域，借着月sè和对动物园的熟悉，沈冲知道此地关着几种攻击力很强且凶猛的野生动物，比如老虎、狮子、猎豹和大黑熊等等，动物园管理员更是每天喂活食，以保持其野xìng供游人观赏。

铁男艺高人胆大，直接冲到目标区域，只见一个黑影伏在铁笼子下，旁边散落着银sè的密码箱，箱盖儿呈敞开状，内有七个长条状储物槽，六支装满绿sè液体的试管嵌在储物槽里，在昏暗的月光下透出幽幽的荧光。

黑影左手抓着一支银亮的手枪状器械，突地转过身，两道yīn森红光从长而蓬乱的头发间隙shè出。

铁男神sè数变，惊恐的喊道：“罗博士，你、你竟然自己注shè，难道你疯了吗？基因定位诱变剂仍处于调制阶段，快放下注shè器跟我回去。”

一阵泡沫刮擦玻璃般的笑声从黑影口中传出，沈冲先是打了个机灵，麻酥的感觉从尾巴根儿一直蹿到了后脑勺，身子竟有些发抖，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罗博士！基因定位诱变剂！嘿嘿嘿，终于接触到真正的机密了！

“桀…桀…桀……”

罗哲挥舞着银sè的注shè器鬼哭狼嚎：“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为什么我无数次的正式申请都被打回来，为什么不批准我用人体进行实验？”

铁男眉毛一皱奋力喝道：“灵长类动物基因与人类基因基本相同，那些动物实验体全部狂xìng大发自残而死，这跟作用在人类实验体身上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你们特殊案件调查小组的一群武夫懂得什么？基因定位诱变剂是以人类为蓝本开发而出的生体兵器，的确，人类和灵长类动物体内有百分之九十八的DNA，也就是遗传密码完全相同，但关键问题是，你们不知道那其余百分之二未知功能的不稳定DNA重复片断对人类意味着什么？动物授体无法与强化剂完美融合，绝不代表人类的意志力不能克服狂暴状态，哼！科学院那帮老家伙一直嫉妒我的才能，他们一起密谋排挤我，更怕我独占这份天大的功劳，嗷嗷嗷……”

罗博士说到此处怒气爆涨，疯狂地仰天嚎叫，抖手将银sè的注shè器抛飞，回身抓住儿臂粗铁栅栏用力一掰，只听嘎巴一声脆响，砌在水泥地面的铁栅栏应声折断。

铁男叹气摇头，握紧双拳腿下发力人已冲向挥舞铁栅栏的罗博士。

“嘭嘭嘭……！”

铁男击出的拳影竟化作一道道浓烈的白光，结结实实地打在罗博士影身上，凄厉刺耳的惨叫从他口中发出。

沈冲第一次看到如此快捷漂亮的组合拳法，不禁瞪大了眼睛，心道这个讨厌的家伙果然不是普通人！

思忖间铁男身形一顿，右腿弯折，左腿前躬，扭腰借力，挥出右拳，一道粗厚如匹的白sè光带轰中罗博士。

“扑哧！”

这一拳的力量太大了，罗哲倒飞砸入动物笼中，外围铁栏杆不堪重负四处迸飞乱滚，深夜中“咣当咣当”之声实在刺耳，各种各样的兽吼传遍动物园每一个寂静角落，沈冲眉毛一挑不由想起了动物园的门卫，那个家伙看守动物园有三十年了，总喜欢体罚不买门票跳墙进院的孩子们，想必他已遇害，否则早该闻讯赶来。

“人没了？”铁男冲过去发现罗哲竟然不见了。

“没了？”沈冲定睛一看释然道：“他肯定爬进动物专用出入口了！”（去过动物园的人都知道，动物展示笼三面铁栅栏，后墙上开一方洞，洞口设有活动钢板，闭园后动物钻入洞口进入内间休息。）

两人凑近洞口，发现钢板从里面卡死了，铁男上去就是一顿猛踹，厚厚的钢板严重变形，这回里外都打不开了，不过看他意犹未尽的样子竟是想破坏钢板钻进去。

沈冲按住铁男肩膀：“这样进去太危险，咱们走饲养员的专用通道！”

铁男拍了下脑袋，暗骂自己忒笨，跟沈冲绕至专用通道，他一脚踹碎门锁，左手忽地亮起浓烈白光冲了进去。

沈冲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旁边的电表箱，将电闸拉上，室内顿时灯火通明，地面上一块块绿sè的擦蹭痕迹，此时满身流淌绿液的罗博士正高举一只老虎作势yù抛，而那只老虎则可怜巴巴发出嗷呜嗷呜地鸣叫。

沈冲眼珠子瞪得溜圆勃然大怒：“快住手！”

说起罗博士手中的老虎，沈冲对它非常有感情，自从懂得看动物之趣后，这只老虎就来到了动物园，一般老虎的寿命是二十六年，沈冲今年二十四岁，他与老虎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伴长大，现在又岂能不大怒而特怒？

“嗷呜~撕拉！”

罗博士双膀用力，竟残忍地将老虎撕成两半儿，肠子和鲜血四处喷溅。

沈冲一声尖利嘶哑的怒吼，嘎巴一声掰下室内安置的立式男xìng小便池，凌空斜跃抡圆了便池朝罗博士头上拍去。

“啪嚓！”

便池碎裂，罗博士倒地抱头嚎叫，而沈冲落地后踩中一截老虎断肠滑倒在地，他一骨碌骑在罗博士身上，捡起大块的碎便池狂砸，几下之后碎块化作瓷粉，沈冲又疯子似的一口咬在其护头的手臂上，脑袋一仰撕下大片渗出绿血的肉。

他这一口咬下去，直看得旁边铁男恶心的直咧嘴，心中暗道：这路盲怎么突然发疯了？

罗博士的手臂被活生生咬掉了块肉，直疼得他龇牙咧嘴，惨嚎着将沈冲踹飞翻身爬起，而此时铁男已冲至身前，幻出漫天白亮拳影，嘭嘭嘭嘭嘭嘭嘭嘭……罗博士身躯飞起，巨大的冲量又将他背后坚固的水泥墙撞塌，人跟着破碎砖石摔到墙外，由此可见这一顿组合拳有多么的凶猛，相比之下泰森的重拳也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沈冲眼圈通红，呆望从小伴随长大的两片老虎尸体，流下了伤心的泪水。铁男拽着他的肩膀，从水泥墙坍塌处钻出，发现那罗博士已趴在远处一动不动，沈冲抹了把眼泪儿又冲了过去，照罗博士的脑袋就是一阵发泄似的狂踢。

“嗷！”

一声巨大的兽吼，吓了沈冲一哆嗦，爆退至铁男身边，罗博士竟然又站了起来。

“嘎吱！嘎吱！”

罗博士躯体各部位诡异地突起膨胀，还不时迸溅出大股淡腥味儿的绿sè液体，沈冲咧嘴朝铁男望去，只见那小子面sè沉静，一派高人模样，只是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沈冲双臂耸起，摆出经典的跆拳道起手姿势。

扑通！

罗博士轰然摔倒，又吓了沈冲一哆嗦。

靠！

罗博士再次倒地来回翻滚痛苦撕吼，身形不断膨胀得臃肿起来，铁男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家伙是第一个注shè基因定位诱变剂的人类实验体，它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成为基因定位诱变技术的变异怪物。

怪物罗博士似乎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之中，伴随翻滚速度的加快和连续密集的惨叫，它的体型也越来越大，铁男与沈冲谁也不敢上前查探，只好伸脖瞪眼观望。

很快，怪物体积增大一倍后，肌肉终于停止蠕动缓缓站起，它挥舞着一双粗大如猪腿的手臂嚎叫：“八……嘎……”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勃然大怒：“草，小鬼子！”。

铁男双手的白光猛地浓烈倍许，爆吼一声扑过去就是一顿乱拳，绿sè腥液漫天飞溅。而沈冲虽是怒焰滔天，但他还不想过早暴露光刃，四顾间弯腰捡起一根散落的铁栏杆，抡圆了胳膊朝鬼子怪物的脑袋狠砸，咣咣之声络绎不绝，打了十几下发觉手感不对，他缩手一看，铁栏杆前端已然弯瘪，上面只沾有少量绿sè液体。

这种打击强度根本不能发泄出沈冲心中压抑了多年的愤怒，于是他又拣起了一根完好无损的铁栏杆。

就在怪物被铁男一脚踢得仰面朝天之际，面目yīn森狰狞的沈冲叉腿出现其头部上方，他将铁栏杆沿竖直方向高高举起，紧接着朝怪物的硕大头部一个玉兔捣蒜狠命地扎了下去。

“哧！”

“嗷~~~~~”

怪物杀猪般的嘹亮惨嚎，胡乱挥舞猪腿粗的手臂将沈冲抽飞，铁男眼睛一瞪，借着月sè竟看到怪物脸盆大的脑袋下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通透窟窿，此窟窿直径大约八厘米，是空心铁栏杆硬生生捣出来的。

沈冲被抽飞老高，手里铁栏杆脱手而出，身躯撞断了一棵小树才摔落地面，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腰，又拣起一根栏杆红着眼睛朝怪物冲去，同时暗自叮嘱自己一定要改正受重击爱松手的坏毛病。

一时间“砰，砰”击打声和“扑哧，扑哧”的闷响外加怪物痛苦的嚎叫声混杂在一起，很快，惨叫声越来越小，鬼子终于一动不动的浸泡在大片绿sè血泊内，身上不均匀地布满数个通透圆洞。

铁男萎然瘫倒，干呕了数下。

沈冲心中一动：果然与自己一样，过度使用能力会变得十分虚弱！但这么好的嘲笑机会他怎肯放过，于是他关心地柔声问道：“铁男，你怀孕啦？这么不小心呢……”

铁男大怒：“放屁！”

沈冲嘿嘿贼笑了一会才问道：“小鬼，基因定位诱变剂是什么东西？你手上咋还能放出白光呢？”

铁男冷哼道：“以你目前的安全级别还远远不够接触这些东西，我真想不明白，Y为什么叫你参加机密任务呢？其实有我一个人就完全足够了，哈哈哈，这疯子居然成为第一个基因定位诱变技术的人类实验体……”说到这铁男假意惊叫道：“哎呀呀，这可是国家机密，不能再多说了，呵呵呵，对了废物，打我还猜测你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情况会吓得哭鼻子拉裤兜子呢！”

“桀……桀……”

刺耳笑声骤然在耳边响起，铁男与沈冲象受惊的兔子直挺挺蹦起来背靠背站立，凝望着那只满身透明大窟窿的怪物。

怪物好象吃了万年雪霜又或是大太阳.水，其体表肌肉大幅蠕动，几个呼吸的工夫窟窿全部填充满，但肌肉蠕动并未结束，直至形成肥厚鱼鳞状肌肉组织才停下来。

“小子，你想知道诱变剂的秘密？”怪物用抑扬顿挫地怪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