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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夜探奥黛丽

逃出回忆城后，塔里古稀和艾斯卡尔，还有阿马罗神父都在森林里面暂时栖身，与众多的强盗住在一起。闲来无事，艾斯卡尔便央求塔里古稀教自己剑术，艾斯卡尔对剑术非常感兴趣，虽然没有显示出过人的天份，但也掌握了不少的技巧。艾斯卡尔还发现了附近有一块草地，用来做练习的场所非常合适。
“嘟！嘟！嘟！

两支木剑相交发出沉闷的声音。

“艾斯卡尔，注意肘部的动作！”塔里古稀纠正道，对于艾斯卡尔取得的进步，他非常高兴，照这样下去，艾斯卡尔也许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的。不过他实在低估了艾斯卡尔犯错的能力，在接下来的过程中，艾斯卡尔总是自己创造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招数，让塔里古稀大感头痛。

“哈哈，塔里古稀兄弟，我到处找你呢。”巴格纳尼的质朴的笑声老远就传了过来。

塔里古稀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假装没听见，继续和艾斯卡尔比剑。

“塔里兄弟，我可算找到你了！”巴格纳尼走上前。

塔里古稀无奈叹了口气，对艾斯卡尔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转过头道：“巴格，有什么事？”

“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呢”，巴格纳尼眼睛里闪着光彩道，“我们想要让你和我们一块干，你来当头。想一想，大家都当侠盗，多让人兴奋呢。”

塔里古稀摇头道：“我讲过了，我不会当强盗的。”

“我们是侠盗，不是强盗！”巴格纳尼委屈的分辩道。

强盗这个词对艾斯卡尔拥有无限的杀伤力，他满脑子动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念头，见塔里古稀一口回绝，急得不行，嚷道：“老哥，就算当强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

“闭嘴，你到边上练习去！”塔里古稀骂道，艾斯卡尔嘟哝了几声到边上去练习了。

塔里古稀在即将成为贵族之际梦想破灭，成了一名通缉犯，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明知道再也没有机会成为贵族，也知道除了当强盗没有什么别的出路，但当一名强盗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决心的。

然而巴格纳尼是如此的热心，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道，望着巴格纳尼诚实而殷切地脸，塔里古稀也有些不忍心起来，也为了摆脱纠缠，只得道：“我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等我办完这件事情再说，好吗？”

“什么事？”巴格纳尼锲而不舍地继续问道。

“我不想说，你也不要问，我出去几天，回来后再说吧。”

夜sè深沉，月光如水。

秋风，枯树，还有那满园飘落的枯叶。

塔里古稀像一只狸猫般轻盈地潜入了西伯约男爵府，摸到了奥黛丽的卧室。

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奥黛丽出去了。塔里古稀第一次看着室内的陈设，那梳妆台，那桌椅，那jīng致的窗纱，床上轻盈的鹅绒被，一切都多么地讨人喜欢呀。这个奇妙的地方，真的就是亲爱的奥黛丽的卧室吗？闻着钻入鼻孔的淡淡轻香，塔里古稀有些迷醉了。

忽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激烈地争吵。塔里古稀赶紧将身体藏匿在窗纱后面。

“苏珊，我求求你，别再说了，好吗？”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奥黛丽的，她说话总是那样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可以，但你得答应不再想那个强盗了。”苏珊生硬而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想他，苏珊。”

“是吗，哼哼，你昨天晚上做梦一直在念着他的名字！”苏珊的口气咄咄逼人，令塔里古稀恨不得立马跑出去揍她一顿，以帮助可怜的奥黛丽。

两人争吵来到了卧室，奥黛丽坐在床上，低低地哭泣起来：“我不知道，苏珊，我没有一点办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我承认我想他，发了疯一样地想他。”

苏珊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安慰道：“奥黛丽，我的宝贝，这是不行的，你是一个贵族，而他是一个强盗，一个恶棍，一个骗子，你们根本就不合适，从一开始我就反对这件事，可惜没有人肯听苏珊的意见，现在才成了这样的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忘了他。”

“我做不到，苏珊。这些天来，我一直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强盗，他欺骗了我的感情，我应该恨他，但是我无法做到。虽然我知道他有很多的缺点，轻浮、急躁，追名逐利，但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苏珊叫了声”什么？“），是的，他是个正直的人，我可以肯定地这样说。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苦衷，但我相信他的正直和善良，拥有这两个特xìng的人一定不会是一个坏人；而且，他深爱着我，就像我也深爱着他一样。”奥黛丽的声音还是平静的，但平静的证据里却有着不可动摇的信心。

“你疯了，奥黛丽，你的智慧被那个坎德佬完全蒙蔽了。”

“苏珊，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只要在这里等他，他就一定会来，带我离开！”

塔里古稀听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掀开窗帘，走了出来。

“奥黛丽！”

“塔里古稀！”

“呀！”这一声是苏珊发出的，她惊恐地向外跑。塔里古稀抢先一步拦住她道：“如果你想要奥黛丽的命，现在就可以出去叫人！”

苏珊愣了一下，道：“好吧，我不叫，但你休想带走小姐！”她举起她的花伞当成武器牢牢守住门口，一副英勇的样子，就像守护小鸡的母鸡一样。

奥黛丽背过头去，不肯看塔里古稀。

“奥黛丽，我的挚爱，你恨我吗？”塔里古稀声音颤抖着问。

“是的，我恨你，为什么你要欺骗我。”奥黛丽在轻轻哭泣。

“奥黛丽，请相信我，我有苦衷呀。”

“够了，塔里，我已经看透了你的花言巧语。”

她用力甩脱了塔里古稀抓她的手，继续道：“我把你当成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男子汉，一个将要成为我丈夫的人，我对你的信任毫无保留，可是你对我的回报是什么。一夜之间，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强盗，每个人都嘲笑我，我不在乎这些，可是你怎么忍心对我如此欺骗，你难道愿意用伤害我回报我对你的爱吗？”

塔里古稀心如刀绞，跪在她的脚下，正打算好好解释，请求原谅，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显然有人要来了。

塔里古稀掏出一封信，交给奥黛丽，急切地道：“奥黛丽，我来不及解释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如果你看了这封信，还愿意原谅我的话，明天晚上，我在城门口老地方等你！”说完，抱着奥黛丽在她额头上重重的一吻，然后从窗口跳了出去。奥黛丽探出窗外看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门外进来的是西伯约爵士，他询问了一些奥黛丽的身体情况。苏珊瞪着眼站在一边，奥黛丽非常害怕她把刚才的事说出来，不过苏珊一句话也没说。

待西伯约爵士离开后，奥黛丽拆开信看了起来，信的内容如下：

奥黛丽：

我的挚爱！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是否还在深深地恨着我呢，想到这一点，就让我的心都要碎了。

奥黛丽，你可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深，虽然我曾经欺骗过你，但请你无论如何要相信这一点。

现在我就把我隐瞒你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

一个强盗，奥黛丽，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强盗，也从未想过要成为一个强盗，可是我有许多的强盗朋友。我是一个坎德人，我的强盗朋友也都是坎德人，但他们原本都是诚实而善良的人，有着幸福的家庭，过着原本平静的打猎生活。

可是十多年来，坎德群山上的猎物越来越少，大家都开始面临断粮的危险。唯一的办法便是离开坎德群山，找一个能让大家生存的地方。但是你的父亲，也就是西伯约爵士，却以防止*为由拒绝了坎德人的迁移请求，禁止坎德人随便离开坎德群山。于是，我们整个坎德陷入了普遍的饥饿之中，许多人被活活饿死了。

奥黛丽，你无法想像饿死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我亲眼目睹了邻居家一名老人饿死的惨状，他临死的时候瘦得不chéng rén形，仅仅是皮包着骨头架子；你无法想像婴儿在母亲的怀中啼哭，母亲的*上却没有一滴rǔ汁；你无法想像，自己的亲人，在早上醒来时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呼吸；你无法想像，饥肠辘辘的人只能草根树皮充饥。奥黛丽，你从来都衣食无忧，可曾知道在许多地方，有多少人过着这样食不裹腹，衣不遮体的悲惨生活。这些年，我已经成为了一名军官，我甚至即将成为一名贵族，如果我可以选择忘记自己的出身和贫穷的朋友，那我将成为一个幸运的人；可是族人饿死的惨状深深刺激着我，让我经常彻底难眠，我无法忘记自己的族人，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族人们为了生存，开始*商人的货物，他们就是你所知道的强盗。我利用职务的便利，经常给他们提供情报，包括商人的运货路线和官兵的围剿计划。这些年每次对他们的围剿都失败，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在通风报信。

奥黛丽，曾经有一次，你曾经问我，尊严、道德、zì yóu和生命，四者哪一样更重要，我当时没有回答。现在我回答你，生命是最重要的。因为如果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人，是没有权利去奢求尊严、道德和zì yóu的。特别是在我的族人面临全部饿死威胁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其它选择。

奥黛丽，你是如此的善良，以至于每次见到乞丐的惨相都会流泪；请你将我视为一个可怜的乞丐吧，我再一次，请求你的原谅！

落款是“乞求原谅的塔里”。

奥黛丽落下泪来，将信紧紧贴在胸口，喃喃道：“塔里，我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