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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这就是荡气回肠

路展慢悠悠地往山洞走，满脑子都是贺芊芊的倩影，若不是深沉的家仇……唉，世事作弄人啊。
天空依旧yīn云密布，夜，漆黑似铁的夜。

飘在玄天教范围的上空，路展看着下面忙忙碌碌的人们，这一个夜晚够他们这些道士忙的啦——二十个山居道士被剃了胡须，三个一流高手竟困不住一个蒙面人，惊现的绝世高人。这些都足以把玄天教搅个翻天了，那赫灵子老家伙恐怕也快回来了。

此时清德殿已经灯火通明，方丈妙烨紧锁着眉头，坐在正首，下边妙字辈的高手们几乎都来了，坐在两厢，玄字辈除了护法之一的玄真之外和乾字辈的都在殿外面黑压压的候着。

妙烨环视一下四周，大殿之中立刻静下来。

监院妙理先说话了：“今夜又出现一些怪事，二十个山居弟子被刮了胡须。”

“调查了吗，他们可听到异常？”妙烨接过话头，说了一句废话也就是显示一下方丈的地位吧，笨想也不会有觉察啊，真有的话那会被剃了个干净？

在座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废话，也没人敢吱声。

“还有，刚才有一个黑衣人潜进大殿，妙至带两个徒弟差点把他擒住，忽然来了一个高人，把人救走了。”妙理又说道。

“高人？有多高？”妙烨鼻子里轻哼一声，显得很是轻蔑，在玄天教这些人面前，他是有这个资本的，它的混元功已达到九级，赫灵子的天罡气也初见成效。

见没人回答自己的问话，妙烨有些恼火：“妙至你说说看，有多高？！”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在座的每一位道士心中都一凛。

“这，这人实在是高，只见到一团旋风，我们就被震出十几丈远，然后就没人了。”妙至显然还心有余悸。

“哦？连人都没有看到？”妙烨也表现出吃惊，“那还真是不好对付。”这一句声音很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会在徒众面前表现出软弱，所以他才能在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方丈。

大殿里安静了好一会，沉默是现在每一个人的心绪最好的注解。连rì来惊悚的怪事足以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危险，都感到无助，此时，他们都想到一个人——他们的老祖宗赫灵子，无所不能的赫灵子，至少是在他们眼中的圣人。他们现在急需有这样强大的人的护佑，就想婴孩需要父母的支撑。

“大家想想，会是什么人在针对我们。”妙烨这一句话有点有气无力，他似乎知道这又是一句废话，没有人会给出他答案。

沉默依旧是沉默，死亡即将来临之前的沉默。

等了两天，路展并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赫灵子没有到玄天教处理这些棘手的事。路展就想还是要做出点出格的，足以让赫灵子震撼的事来。

还是寂静的夜，路展在一次来到玄天教大本营，今天他是为做大事儿来。

转过天行宫，路展直奔妙至的住所，妙至并没有睡觉，坐在蒲团上潜心修炼天罡气，案台上的烛火烧得正旺，屋子里通亮。或许是最近经历太多的事件，他害怕黑暗吧。

路展一晃身形穿墙而入，他本可以发出善灵要了老道的命，但是路展不想有太多的杀戮，他更想让老道尝到恐惧，感受无助的凄凉。

路展一挥手，案台上的蜡烛全部熄灭。妙至一惊，但并不慌张，道士是从来不惧怕鬼魂幽灵的。“何方神圣，既来之就现身吧。”妙至朗声说道。

路展倒是有点慌张，他没有想到这老道竟如此平静。

“哈哈，既然不想现身，我只好把你请出来了！”妙至的话语很自信。说着，他一甩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七道灵符拈在手中。

“呼，呼呼，呼呼——”

七道灵符同时飞出，发出艳丽的光芒，霎时间整个屋子如同白昼。七道灵符不停飞舞，汇聚成七星位置。这是玄天教著名的“北斗夺魂符”是教中的上乘奇术。

路展也感觉到，光焰刺眼，这七星似乎有强大的吸引力，把自己吸附住了。路展不敢轻视了，急忙奋力挥出一掌，只是“天狼震谷”这一普通的招式，现在被路展使将出来却有着非同以往的神奇。

“轰——”

七道灵符被震散，妙至急忙站起身“呛啷”拔出宝剑，他看不到路展的身影，只能旋转着挥出宝剑，使出十分的力气。

“哗啦啦——”案台，桌椅都被剑锋传出的剑气荡的碎裂。妙至周身泛起一道蓝sè光圈，幽幽的，神秘莫测。

路展没有硬接妙至的剑招，他凌空飞起停到妙至的正上方，这是剑气所达不到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妙至。

“唰”路展一挥手，妙至的五岳冠被扫飞出去，头发一下子散乱下来，被路展的掌风带动的遮住了脸，披头散发的煞是狼狈。

妙至急忙闪身，念动咒语，七道灵符复又聚起，平地里直飞起来光焰更盛，网一样兜住路展。

妙至宝剑指点，七道灵符迅速收缩，大有把路展夹在其中的气势。

路展冷笑一声，接连拍出七掌，轰响之中七道灵符都被震成碎屑。妙至已经惊得站在原地不动，他想不到会遇到这样的敌人，自己成名以来从没遇到的敌人，举手投足见把自己的至宝震得灰飞烟灭。

路展并没想杀掉他，轻描淡写的挥出几掌，把妙至的道袍从里到外震得粉碎。可怜妙至成名的玄天教高手此时竟被人打得身无寸缕，这种羞辱足以震撼、摧残他曾经强大的内心。

一阵吵闹声过后，一群人冲进来。路展并没有走，他飞身上了房梁，等待一出好戏上演。

冲进屋的是监院妙理和四大护法中的三位妙懿、妙觉、玄真，后面跟着一大群玄字辈的高手。火把把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大家无不惊呼。

妙至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任由大家夸张地看着他瘦削的身体。满地的碎布片，碎纸屑，似乎是满街的纸钱。

妙理急忙扯过布幔把妙至遮上，随后吩咐下去：“五人一组，四下里巡视！快去通知方丈。”

“不必巡视了，他就在房中。”妙至幽幽地说出这句话，没有语调，没有感**彩的一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倏然间大家都握紧宝剑，满面凝重，四下里张望。只有妙至面无表情，双目呆滞，愣愣地看着满地的碎屑。

大家不由自主地越聚越紧，或许觉得聚在一起更安全吧。外面一阵躁动，方丈妙烨急匆匆走来，大家有了主心骨，稍微安顿一些。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妙烨保持着他的高傲本sè，依旧把训斥当做开场白。大家已经习惯他这种做派，没有人吱声，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搭理他，这一阵谁还会有心情去想那些。

监院妙理走过去，轻轻拉一下妙烨的衣袖，低声在他耳边把刚才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妙至的遭遇的确小点声说比较好。

妙烨的表情随着妙理的陈述在不断的变化，从点头到瞪眼到张大嘴巴最后是茫然不知所措四下里巡查。

“还在这里，还在这里？”妙烨自顾自巡视着每一个角落，不自觉地嘟囔着，“会不会是妙至惊吓的丢了魂魄？”这一句是对妙理说的。“好像不会，我在进来之前还听到衣服碎裂的声音，我想不会走远。”妙理的话只能使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

妙懿走过来低声道：“二位师兄会不会是可以御魂的高人所为？”

“说说看。”妙烨似乎对这个推测也颇为认同。

“普天之下能把妙至师兄当做玩偶一般，玩于鼓掌的少之又少，此外，显然妙至师兄根本就没见到敌人，要不然他不会被人扒了衣服，又口口声声说敌人就在屋里。”说着妙懿咳嗽了几声，看来被雪鹰灵撞击的内伤还没好利索。接着说道：“显然这是他的感觉。”

“哦，有道理。”妙烨点点头，“妙理鸣钟，把大家都聚到清德殿，商议一下办法，都聚到一起也好照应。”

妙理领命急忙出去吩咐。

大家都散去直奔清德殿，几个妙至的徒弟把他也背到殿上，现在把他放在那个屋子他也不会干啊，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住进那个屋子了。

路展高兴啊，真是解气，这些牛鼻子老道的惊恐带给他无尽的快乐。他可不愿意直接回到yīn冷的山洞，他也不愿意跟随着这些老道士去清德殿，他很想、很想去盘龙镇，去看他的贺芊芊。

夜，依旧是yīn云密布的夜，漆黑似铁的夜。路展却感觉到到处都是光明，天空中好不容易挤出一颗星星，从重重乌云中挤出的小星星，或者说是一个亮点，没有光芒却足以吸引人的眼睛。星与人总是有着丝丝缕缕的牵连，人的心迹像极了星的轨迹，忽yīn忽晴、忽明忽暗。茫茫人海亦像极了浩瀚星空，多极、多元，没有终结也没有边际。

路展飞得很轻松，若不是隐去身形，恨不能哼唱一段放牧牛羊时的小调，那只属于自己的小调。没有动听的旋律，也足以荡气回肠。漫山遍野的唱去，和着牛羊的低吟，风敲打着万物配上交响，云做幕，地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