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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黑夜佳人

黑夜的血迹染红萧瑟，风若雨身若魑魅，从慕容袖的屋子开始，沿着他们制造出来的血迹追踪到某个院落。她看着沿路而洒的血，从袖子里掏出个瓷瓶，瓷瓶里是一种特殊的药物，能够在瞬间消弥血腥的味道和颜sè。在见他们放好死尸后，她想了想，然后动手将他们敲昏。
放设陷阱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但觉黑影一闪，人就失去意识。风若雨走到尸体前，迟疑片刻后，才掏出另一个黑sè的瓷瓶淋在尸体上。刺鼻的味道过后，尸体竟然整个化得无影无踪。赵痕跟在她身后，默默看她做完一切。更觉她的来历非比寻常，这些药物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

“你又离家出走了？”赵痕黑衣在深夜的风中飞舞，更显得俊挺异常。他是年轻的，冷漠的。他有着早熟的心xìng。没有高深的武功，可是风若雨感觉到他的可靠与安全。就像此时，他明明和慕容家是敌人，慕容世家的内斗，他应该只会想让他们各自斗个你死我活才对，可是他没有阻止自己的举动。

“我不是不想阻止你，而是我阻止不了。”风若雨的心思很单纯，有什么也都表现在脸上。赵痕只用半边脑子，也能看穿她在想什么。

“他是个可怜的人。”风若雨又说了那句刚见慕容袖时的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来风若雨并不知道慕容袖曾经的丰功伟绩。赵痕想到慕容袖也是这么回答风若雨，忍不住莞尔。

风若雨瞪了赵痕一眼，赵痕假装没看见，继而道：“天亮后你跟我一起离开慕容世家，那个慕容袖，以后你最好不要接触，他之于你，绝非什么善类。”

“我要回去看看，刚才他和人对了一掌，以他的情况，很可能xìng命不保。”风若雨久病成医，对于各种古怪毒药更是研究及深。观看慕容袖的面sè苍白中透着灰败的气息，就知道是剧毒缠身，久治不愈的症候。

赵痕双手环胸，在他看来风若雨就像个执拗的孩子，他道：“如果你不跟我一起走，我就找你家人，让他们来带你回去。”

风若雨先是怔了怔，她没想到赵痕竟然会威胁自己。立时就像只刺猬一样，竖起了满身的刺，嚷道：“你凭什么管我？”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赵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片江湖太深、太冷。

风若雨很干脆的扬了扬自己的拳头，森寒的冲着赵痕笑了笑，道：“嘿嘿，可惜你打不过我。”

赵痕咬咬牙，看着她可爱娇俏的脸，忍住。皮笑肉不笑的道：“这跟打不打得过没关系。”

风若雨恨恨的放下拳头，是啊！就是自己把他打成猪头，赵痕还是会通知东方染玉。想到东方染玉，风若雨的心立时柔软下来。那是她永远不能触及的梦，永远。那个蓝衫玉立的少年，是她心中永远放不下的痛。她看着他从湖边掠过，看着他浅笑回眸，终于有一天，她克制不住的去接近他。可是他的手握的不是自己的。

忆及此，她的心开始灼烧，火焰燎燃，一直烧到喉间，喷出悒郁的血才停住。赵痕因为风若雨骇人的样子给吓到，他皱着眉，迟疑了片刻后，伸向她的脉门，却被风若雨甩开。

“别耍脾气。”赵痕冷道。他的耐心毕竟有限。

“那不是我的家人。”那是她心中珍爱的人！凄绝的面容令人惨然。风若雨闭上眼，东方染玉猜忌的眼神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如果是姐姐恳求他，他一定会答应吧！他终究还是防备自己的。自己放弃所有，终究换不来他回眸怜惜的浅笑，图然奈何？

冰冷的手被暖意覆盖，抬眼是张无波的出sè脸庞。赵痕突然想到风若雨曾说的纠葛，和缓下面孔道：“不想回去，就得依我几件事。”

风若雨呆看着他，赵痕见她没有挣扎，忍不住握紧她的手才道：“别跟慕容袖离得太近，我知道你是官家的身份，四大世家都和朝廷有着或近或远的关系，我怕的是他万一起了歹心利用你，世家子弟都习惯追名逐利，有时甚至不择手段。那绝对不是你可以应付的。”

风若雨更呆了，赵痕看着她的呆瓜样，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才又道：“还有若雨，不可以让慕容袖知道你身负绝世武功的底细。他本就是中毒以深的人，全靠着自身的内力基础深厚才能支撑，万一他贪图你的内力，你很可能连命都没了，知道吗？”

风若雨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嘟哝一句：“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没这意思。”

“防人之心不可无。”赵痕说罢，就放开她的手：“走吧，不去看看，你是不会放心的。”

却冷不防风若雨一把拖住他的手臂，赵痕斜睇了她一眼，只见风若雨笑嘻嘻的他道：“这个世上痕最好了。”

痕？这是什么怪称呼？赵痕暗自忖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胡乱的点了个头。看她还不放手，斥道：“走路就好好走路，快放手。”

风若雨没有放开，反而攀得更紧。这一世自己所想的怀抱，不属于自己。只有偶然相遇的温暖鲜明异常。她如何能不贪恋？即使是东方染玉，也从没有如赵痕般关心过自己的安危，风若雨的手更坚定，笑容则有些黯然。

慕容世家必须还是步步荆棘，好在两人所在的地方僻静，才由得他们两人胡闹。两人连拖带拉，途中偶尔遇到慕容家的侍卫，也是鬼灵鬼灵的闪避开，更夫敲过三更天，他们才又进了慕容袖所住的院落，推开房门，却见一绝sè丽人，雅致如莲，她见到两人先是怔愣，接着问道：“你们是何人？”

赵痕一把将风若雨揣到身后，皱着眉，他没有察觉到也就罢了，可是风若雨也没有察觉到。那此女子必是绝顶高手无疑。那女子端详二人半天，突然微笑道：“你们是我二哥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