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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背水一战

“大小姐多rì饮酒已经损及五脏，加之情伤未愈，悒郁之气积于心间，以至行气不畅，何况十年以来大小姐为家事所累，不曾勤修武学，现在大小姐动手战也是败，不战也是败，在此不公平的情况下，老朽实不愿与大小姐动手。”天长老看着胭脂不染、神容憔悴的赵雪，忆及她往昔在江湖上的神采飞扬，不禁生出些伤感之意。
赵雪拔出剑，看着“拾雪剑”锐利的剑锋：“诚如长老所言，赵雪确实无力对抗你们的“旋天杖法”，但是赵雪对韩蕴拙或者“寒门世家”已无半点留恋之意，就是夫妻之情也断得干净，让赵雪回“寒门世家”无遗是强人所难，即便赵雪明知不敌，也只得勉力拼上全力。”

“即是如此，老朽也不趁人之威。”天长老走上前一步才又道：“今天就单打独斗分出胜负，若能胜得我手中一鞭一杖，大小姐的去留老朽不再阻拦。”赵雪闻言微微的一笑，一弹手中长剑：“多谢天长老相让，赵雪十余年来虽然没有苦练武功，但闲瑕之时琢磨出一套施放金针的暗器手法，挟以青锋之威着实叫人难防，所以对阵时还请长老小心。”

天长老闻言一怔后，放声大笑道：“老朽会注意防范的，大小姐请接第一杖。”说罢就将手杖横置于胸前，扭手一甩看似沉重的手杖呼啸、旋转着向赵雪撞去，杖飞到中途天长老猛的挥起长鞭，如闪电击石般借着手杖的旋转之势将手杖带向赵雪，赵雪侧身剑尖轻颤，左手剑鞘与剑齐出，使用巧劲jīng准的点向手杖的杖身，触及杖身后才发现其看似轻巧，实则沉重难当。

赵雪在剑杖相抵之际，顿觉一股沉浑的力道，逼得她连退数步才卸去几分力，连忙用左手剑鞘连点杖身数下，用细密的绵力化解杖身的雷霆之力，可是手杖除了天长老的甩袭之势还加上中途长鞭的抛带之力，赵雪的绵力犹如石沉大海般毫无用处，无奈之下只得侧身避开手杖的正面攻势。

天长老没有给赵雪任何停歇的机会，手中长鞭所辖三丈之内，正是手杖所及之处，长鞭连挥甩带向杖身，杖身的滞阻之势顿解，更为凌厉的旋削向赵雪，不仅没能让她躲开，反而将赵雪逼向死角，赵雪看着手杖飞旋而至，用尽全力将剑鞘甩出稍阻其攻势，剑鞘接触到杖身后被弹开，天长老又是数鞭击打杖身，手杖犹如生出鬼魔之力，在与剑鞘数次碰撞后，尽然连同手杖一起反袭向赵雪。

赵雪抬脚踢飞身旁的木桌迎上一杖一鞘，半空中木桌被凌厉的劲道绞得粉碎，来势丝毫没有被阻住，木屑挟着杖鞘犹如爆炸的火药，在空中裂开四散，就连旁观的赵痕和地长老也不得不闪身回避，赵痕见此嘴角泛起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本来以为凭天长老和赵雪的莫逆交情，一定会有所藏私，可是在见到天长老招招霸道夺人后，他稍悬的心才放下。

赵雪看着迎面而来的杖鞘，抬起剑虚晃一招后，身体诡异的交错穿插，竟然不可思议的从两件兵器中间穿过，但即便如此她也无法持仗诡谲的身法躲开全部的攻击，依旧被“旋天杖”的杖风扫到腰际，并被杖势扫袭向前连连冲出三四步跌到地上才停住。

天长老见状持鞭的手顿了顿，但还是狠下心，长鞭犹如灵蛇探向“旋天杖”，旋天杖旋舞如风带向剑鞘，剑鞘在碰拌中再次飞转向跌在地上的赵雪。赵雪低着头，凌乱的发下看不清表情，几滴鲜血滴到地板上，显然已经受了伤。可是她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在剑鞘飞来之时，突然翻身仰天恰好躲过，剑尖一抖，竟将剑鞘弹shè向身后的天长老。

天长老手腕微甩，将剑鞘挑开，可是赵雪的剑已经欺进他三尺之内，如雪的剑光由数百数千剑幻化而成。天长老看着眼前的那片剑光，突然有种想要叹息的感觉，十年的光荫已经将眼前这位拥有绝顶资质的女子，从一位绝世剑客打磨成普通的女人。

天长老长右手长鞭绕过赵雪依旧灵活的控制“旋风杖”从后袭击，同时左掌轻抬劈下，赵雪的剑光被他迅疾的掌劲斩成两半。赵雪见攻击无效，竟然古怪的抬头看着天长老，天长老不自觉的感到心惊，他下意识的向后退。

赵雪横剑不要命的向他冲了过去，在旋风杖从后袭来之时，赵雪的身后同时升起一片金sè的网，那网由无数根金针交织而成，针尖直shè向杖身刺碎了杖身的劲气，旋风杖在密麻的金针中发出碰撞的呻吟。

天长老忆起赵雪开战前的话，不由的惊喜交加，优劣之势在眨眼间调换，天长老的长鞭在近身战中不若赵雪的长剑来得回转自如，而赵雪靠着金针尖锐的攻势解了旋风杖的威胁，又有“拾雪剑”在手不断近逼天长老。她根本不容许让天长老有拉开交战距离的机会，亦步亦趋、步步紧跟，不让天长老有腾空出手的机会。

直到赵雪将剑尖指在天长老的眉间，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天长老望着嘴角留有血渍、脸sè苍白的女子，她此时的眼神清亮有神，犹如乌云过后最婉约的星光，淡漠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大小姐，我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