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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满脸是血
电话这么快就接通，她甚至还没有组织好语言。
她怔了许久，才硬是挤出了几个字，“那个…我今天跟朋友打赌，说一定要进锦锐工作，完了吧…我那朋友不信，所以吧，咳咳，你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
“我要进锦锐工作，而且你要聘请我。”
电话那头的沈耀云已经出院，此刻正躺在西郊别墅的床上。
他翻了个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季小姐何德何能？要我锦锐聘请你？”
季立夏吃瘪，在脑子里搜刮着她的一丁点的优点，突然，她十分自信，嘴角都不觉上扬了一个弧度，“沈总曾经说过，可以保证我随时回锦锐工作。既然这样，那我也放低标准，就不要聘请了，直接录用就好。”
“好。”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好”字。
这么快答应了？会不会有诈？季立夏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感觉像是入坑了？
季立夏试探性问，“你不会反悔吧？”
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传来，“不会。”
沈耀云挂掉电话，他下床，站在窗户前，阳光很好，如同他心情一样美丽。
他勾起嘴角不觉笑了。
她当然哪里都去不了，因为背地里做手脚的人是他。
一来是惩罚她昨天把他丢在医院，二来，她只能活跃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
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季立夏终于把驾照拿到手了！
她拿着驾照，激动的差点就哭了，虽然那张白底的一寸照，照的像个傻逼。
驾照在包里还没有捂热，季立夏就揣着它找到了沈耀云。
娟姨来通知季立夏来了的时候，沈耀云简直开心坏了，但是得知她的来意之后，他顿时就拉了一个马脸。
季立夏神秘兮兮的说，“快闭上眼睛，我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墨瞳中闪过一丝惊喜，沈耀云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噔噔噔噔~”季立夏说着，唰一下甩出一本驾照，“睁开眼睛吧？”
就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墨瞳里头的光亮立刻就消失了。
季立夏脸上的笑容也不觉隐去，不免扁嘴，“我考出了驾照，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么？”
“车停在地下车库里”沈耀云转身，朝卧室走去，“跟我来拿钥匙。”
好吧，一下子被他猜中了来意，不过卧室就不进去了。
季立夏拘谨的笑了笑，“不了，我在这等你。”
沈耀云步子怔住，似乎有些生气，冷冷说着，“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弄你。”
季立夏一怔，“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跟你去。”
车钥匙被一个精致的盒子装着，可沈耀云却径直打开盒子，把钥匙拿出来，光秃噜了个钥匙就丢给了季立夏。
他黑着脸，“拿了钥匙，赶紧走。”
季立夏一怔，怎么就突然发脾气了？
她蹑手蹑脚的靠近，一把抓过精致的小盒子，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飞似的跑走了。
季立夏走后，沈耀云顺势就把茶几上的花瓶给砸了。
生气，十分生气。
季立夏听得玻璃摔碎的声音，她的心不觉一紧，停下脚步，纠结了良久，终是没有折回去。
玛莎拉蒂GT，好久不见啊。
季立夏摸着车，思绪蓦然回到了那天的情景，只可惜，物是人已非。
她不在多想，发动了车子离开。
她开的是真的很慢，从车库开到路上，她感觉走走不过两分钟的路车，开车怎么就要五分钟了。
还有一点，她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就在某个窗户前面，看着她慢悠悠的爬了五分钟。
虽然车子自带蓝牙功能，但是为保安全起见，季立夏还是把车子停靠在一遍，给宋倾舒打了个电话。
季立夏问，“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说，“我在店里啊。”
“哦，花店位置发给我。”
“有事儿？”
“嗯，有事，快把地址发来。”
“还是我过来吧，你没车不大方便，我可以叫朋友送我来。”
季立夏偷偷笑了笑，“那行，我们约在万达广场见。”
上次说好的，开宋倾舒的车撞了沈耀云车屁股的时候，答应给她换一辆新车的，所以，季立夏打算把这辆玛莎拉蒂GT送给她。
挂掉电话，季立夏又小心翼翼的开车上路了。
一路上相安无事，边上的车也离她远远的，大概是她在车后贴了实习标志，而且这车价值不菲，别人也是担心撞不起吧。
十字路口时，红灯。
季立夏跟着前面的车一起停下。
绿灯亮了，车子都慢慢启动。
季立夏双眼盯着前方，小心翼翼的开着，她看到了前面绿化带正有一个男人在张望着，像是要过马路，又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这时，副驾驶位置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她不打算理会，可是当目视前方的时候，突然就发现那个男人猛地朝她的车扑出来，季立夏惊慌失措，好在并没有错把油门当刹车，而是稳稳的踩住了刹车。
车子刹停！
季立夏心惊胆战，在车里平复了心情，她战战兢兢打开车门，下车看了看情况。
男人已经躺在车底下，而且脸上沾满了鲜血，地上也一滩血渍！
季立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她准备回车里拿手机报警，脚踝却被一只手给扣住。
“啊！”季立夏叫了一声，下意识缩回脚，却被紧紧扣着。
继而，季立夏听见男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不要…报警，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我不想死…”
她虽然害怕，但是理智还是有的，“先，先报警，然后我马上就打急救电话，你撑住啊！”
“等急救车，我就死了！”
其实男人这句话说的特别有力气，但是季立夏没有注意到。
马路上有些好凑热闹的司机，路过的时候故意把车速放的很慢。
这些司机，有些表达着遗憾，有些表达的无害，更有鄙夷。
“这男人被撞成这样，大概是活不了了……”
“看看，这就是女司机啊，女司机，啧啧。”
季立夏根本顾不上周遭的话语，可是脚踝被男人扯着，动了动不了，手机根本就拿不到，她好言相劝，“你放手，别拖时间了，你的命要紧！”
那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竟然还有停在季立夏车后面，停下来看热闹的！
来人急忙从车上下来，略焦急，“怎么了？”
声音很熟悉，但是季立夏无心分别，更无心去理会吃瓜群众的多嘴。
直到手被大掌包裹住，季立夏才注意到，是沈耀云。
看到沈耀云，季立夏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紧张的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她指着地上的男人，“我……我撞人了……”
沈耀云擦去她的眼泪，然后上前查看男人的伤势。
男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可是一手却有力抓着季立夏的脚踝，这点非常可疑。
沈耀云的心里仿佛了解了几分缘由。
“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使得上劲儿吗？”沈耀云大声喊着。
男人的声音很微弱，“嗯…好痛，使不上劲使不上劲。”
“哦，我先报警，然后叫急救车来。”
男人再次拒绝，“不用，不用，我想私聊，这样也不用走司法程序，你们出点医药费就行了。”
沈耀云的心里有了底，就是一个碰瓷的。
沈耀云冷笑，“先生，要钱还是要命啊？”
“要钱。”男人不能回答，结果意识到不对，立马改口，“要命。”
但是沈耀云却故意装作没有听到男人的“要命”二字，对季立夏说，“撞死一个人而已，没有逃逸，积极配合调查，赔点钱就可以了。”
季立夏惊呆了，“这…这，不行，我还是先报警。”
这时候，“满脸是血”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立夏擦干眼睛，难以置信。
沈耀云戳了戳她的脑袋，“头发长见识短啊，就一个碰瓷的，看把你吓的。”
“这些血……”季立夏看着地上的“血”喃喃的说着。
“我猜是制作的糖浆，要不要尝一口，应该是甜的。”
沈耀云温柔的擦着她脸上干涸的泪痕，她一愣，哭得更厉害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吓哭，而是如释重负。
季立夏被拥入怀中，轻抚着后背，半晌，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她撑起头来，轻声说，“你怎么来了，不过谢谢你……”说着，扁了扁嘴，又要哭。
沈耀云摸了摸她的脸，心疼又宠溺，“大抵是你车技太差，我不放心，就跟来了。”
“呜呜，你都不知道，可吓死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样的你，真是乖巧多了。”沈耀云轻轻摸着季立夏的头发，墨瞳也是暖暖的，“不会一言不合就争锋相对。”
季立夏抬眸狠狠剜了一眼，“好了，我要走了，别跟着我。”
“你看，又来。”果真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季立夏坐上车，已经发动了车子，她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所以继续说，“如果你要跟来，就得答应不生气接下来看到的一切。只要你跟来，我就当你答应这个条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