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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章 第一波

只有王杨自己对即将临头的危险似乎毫无所觉，除了维持电磁脉冲枪的射击外，主意识仍旧沉浸在高速的计算和修正中，几秒钟后，当疯狂涌入的电子乌贼组成的死亡巨网已经翻卷到极限，即将向他吞噬过来时，王杨突然说道：“所以这样！”
“轰！！！”

已经完全被海量的电子乌贼淹没的电磁网轰然爆裂，足够耀眼的电磁流再次迸发出更大规模的光和热，无数道电弧突然从重重叠叠的电子乌贼群内部迸射出来，彷佛太阳驱散乌云，粗大的蓝色电弧在数以千只电子乌贼的身上疯狂跳跃，以不规则的形态爬满了整个机器军团，瞬间高涨的电涌硬生生地冲破了电子乌贼内部的能量源，敌人的电磁能量也被迫加入到能量暴走的舞曲中来。

机器军团杀进锡安不到一分钟时间里，就在万众瞩目下，锡安的穹顶之上，王杨构造出一个威力强大的电磁共振场。一时之间，超强电流撕裂空气引发的雷鸣和空爆几乎将所有人的耳膜冲破，炽烈的电光频闪将色彩的概念从所有人的视网膜上暂时抹去。

目迷神炫的防卫军中，有人突然屈膝跪下，虔诚地祈祷着：“这是大天使长米勒迦的威能，这是上帝救赎世人的圣光，我忠心的赞美您，我的主！”

紧闭双眼的麦凡利上尉发疯地大笑着，对他而言，再也没有比亲眼看到机器军团的覆灭更为畅快的事情了，哪怕只是第一波，更重要的是，王杨真的为人类的未来开启了一扇大门，那曾经存在于传说中的、只属于神的大门。

在这片声光电的狂欢场中，王杨的精神波动如潮汐一般奔流澎湃，他的自语声也随着精神波动直接响起在每个人的意识中：“雷电之力不应该仅仅如此，还能更强。所以。。。。。。”

这句听起来平静无波的细语声瞬间将所有人的理智从歇斯底里状态中拉了回来。

——还能更强？

——还要更强？！

被强光和音爆压制的耳目失聪的众人先是狂喜，继而大惊，王杨的反击威力强悍当然是好事，但是如果电磁共振场的威力继续提升，肯定不会穿过狭窄的孔洞去攻击徘徊在外墙外面的机器军团主力，而是反过来向着锡安城内部扩展，那么接下来倒霉的岂不就该轮到人类这边了。

这是，这是杀敌三千，自损二十五万的节奏吗？

“不要啊！”所有人一齐大吼起来。

但是根本等不到他们阻止（事实上也来不及了），被精神力驱动的电磁流再次暴走，锡安城的穹顶已经变成光的海洋，而这片海洋正以席卷一切之势向着整个锡安城咆哮而来。

就在人类即将被光的海洋淹没的最后一刻，一股难以抗拒的失重感袭来，瞬间打断了王杨正如潮勃发的精神洪流。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一次的失重感，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王杨几乎在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带着失去动力的电磁脉冲枪和已经变成零件状态的三千只电子乌贼从空中重重地跌落。

这种高度掉落，就算侥幸不死也绝对会被后面掉下来的电子乌贼砸成肉泥，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王杨摔落的位置正好悬着一根粗大的电缆，他的身体首先在电缆线上弹了一下，卸掉了大部分动能，然后才落到地面——也就是麦凡利上尉面前。

这么一个停顿的工夫，麦凡利上尉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看后续的机器残骸就要落下，他驾驶着自己的机甲一个箭步抢上前，闪电般抄起王杨顺势前滚，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数百吨的电子乌贼躯体。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计算精准，充分展现了麦凡利上尉无与伦比的驾驶天赋，如果放到轮回小队中，绝对能完胜罗甘道。

看着手中无意识的王杨，麦凡利上尉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伙计，我想看的是人类的未来，不是你一个人的。”

可是，战场的形势根本容不得他有所分心，这时指挥部的预警又到了：“注意，第二波将于一分钟后达到！”

麦凡利上尉摇摇头，放下王杨，扫视了一眼全场，这么一会儿时间，基本上所有人都度过了电磁共振场带来的失聪，而王杨一次性全灭机器军团前锋的辉煌战绩也让所有人的士气得到了极大提升，正是军心可用之时。

穹顶上的孔洞里面，毛骨悚然的嗡嗡声正在急剧提升。机器军团的主力即将到来。

“好了。”麦凡利上尉大声说道，“我们的战友完成了他的任务，现在轮到我们了！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高举右臂，怒吼道：“战！战！战！”怒吼声汇集成一道道声浪，在宽阔的锡安城内来回震荡，新兵们的恐惧和惊慌情绪至此已荡然无存。

麦凡利上尉首先将手中的高速机炮对准孔洞：“准备迎敌！”

孔洞中传出一阵奇异的厉啸声，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那是无数电子眼汇集而成，在锡安严阵以待中，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汹涌而出，笼罩了整个穹顶。

“为了锡安！”怒吼声中，麦凡利上尉将忠诚和怒火一起倾泻而出。

“为了锡安！”所有人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锡安保卫战，终于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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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杨的意识终于回归，当他从浑浑噩噩中醒来，还没等搞清楚状况，一阵猛烈的震荡从身下传出，将他猛地向外抛出，而他飞出的方向，一个断裂的金属通道正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等待着将他一切两段。

所有的感觉瞬间回到了意识里，强烈的危险预感让王杨本能地一个翻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锋利的切面，但一处突出的锐角仍然将他身上划开了一道尺长的口子，鲜血披洒，染红了他半边身体。

王杨催动念动力，凌空控制着身体斜斜飘落，向一个扭曲的停机坪上落下去，但是就在他扶正身形，即将落足的一刹那，突然一阵心悸传来，精神力顿时散逸开来，身体也骤然失去平衡，硬邦邦地摔倒在地。

但那阵心悸一现即消，王杨立刻重新掌控住了自己的力量，虽然身体跌的七荤八素，不过他此时早已五感全失，也没有什么痛感，即使是划破的血口，也在精神力的控制下自动弥合，只是刚才那一刹那的心悸，让他有种非常糟糕的预感，自从他的意识开始间歇性迷失，这种接连两次出现的现象还是第一次，这种骤然加快的频率无疑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不过王杨暂时顾不上这些了，他一稳住就立刻放开精神力，去扫描周围的情景。

停机坪中央那巨大的控制中心此刻正翻倒在地面上，长长的塔吊几乎变成了麻花，连接控制中心的四条钢铁通道断裂了两条，三具巨大的钻头除去一架翻倒在地上挣动外，另外两架正在刺耳的噪声中继续向下深入，纵横交错的管道已是一片狼藉，散落的电子乌贼残骸遍地都是，锡安这边的一百多架apu机甲只剩下不到十架还在战斗，数百名敢死队员和步兵团早已伤亡殆尽，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通往锡安不同位置的通道中不断传出惨叫和怒吼，说明战斗正在向着锡安的各个角落深入。

数量庞大的电子乌贼群如同乌云蔽日，横亘在锡安的上空。直径达到十几米的死亡洪流正在将遗留的生机和抵抗一一吞噬。浓烟滚滚，遮蔽了宽阔的穹顶，烈火熊熊，正在将锡安城一点一滴化为灰烬。被无尽的黑暗、冰冷和杀戮笼罩的锡安恍如地狱。

人类的抵抗力已经微乎其微，只待钻头突破神庙的瓶颈，接下来就是最后的屠杀。

火光明灭，将王杨的面孔照耀的晦暗难明，一如他此时的心情：“也不知道尼奥的战斗怎么样了，第一道防线的幸存者还有二百七十六人，只能依靠地形做最后的抵抗，没有了剧情里榔头号的电磁波，锡安连最后的奇兵也没有了。”

王杨将精神力继续向外延伸，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感应范围再次有了大幅度提升，一千公里方圆内没有任何事情任何变化能瞒得住自己，不管他想知道什么，立刻就会呈现在意识之中，如此变态的扫描能力，就算强化了双a血统的詹岚亲临也要望尘莫及。

苦笑了一下，王杨喃喃自语道：“确实很强大的技能，但是对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我能感觉到，精神力的外放仍然依托于气机感应，只是更加精微入里，也就是说，我仍旧无法破开瓶颈。matrix毕竟是虚拟世界，想要把里面觉醒的能力具现化，需要大量的时间，可是，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黑客帝国的剧情即将终结，我的契机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