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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 告别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一把新的电磁脉冲枪已经重新组合完毕。当看到那把枪的时候，包括洛克指挥官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是一支完全不同于锡安风格的武器，一米左右的长度，流线型的造型，亚光色的表面，锯齿状的枪膛外是一圈圈环绕的电磁线圈，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出极具未来色彩的科幻感，电磁发生器的核心组件闪烁的幽幽蓝光如同死神的瞳眸，冰冷如电。
“太美了！”有人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我们的武器跟它相比，就像博物馆里的古董。”有人抱怨道。锡安出品的武器因为受限于资源，根本无法兼顾审美，所以无论是磁垫船、apu机甲还是电磁脉冲枪，设计思路和指导思想都是以实用耐操为第一准则，所以外形难看的可以。以前没有对比也就算了，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极具工业美感的作品，那种心理落差立刻就出现了。

“体积减少了一大半，造型更加紧凑，电路的配比和线圈的组合很有新意啊，当初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个军官死盯着屏幕，两眼发亮。

这些人都是最纯粹的军人，看到一把新式武器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见猎心喜的模样。

“你们这帮混蛋在说什么？”洛克指挥官大声斥责道，“我们的每一支武器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最终定型，这个家伙未经允许擅自拆毁军方武器，这是严重的犯罪！而且经他这么胡乱改动，威力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些人的猜测，王杨已经操纵新的电磁脉冲枪瞄准了一面厚重的金属板，意念一动，一道炫目的电磁流喷薄而出，那刺眼的蓝光瞬间将整个屏幕笼罩了。所有人都连忙抬起手来遮住眼睛。

“难以置信，只看这样的亮度就说明电流输出强度至少比原来的设计提升了一个数量级，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个军官震惊地说道。

电磁脉冲枪的发射很快结束，一帮人纷纷聚拢到屏幕前，争相观看这次试验结果，只见那面十几厘米厚的金属板中心部位被开了一个核桃大小的孔洞，还有被高温熔化的铁水不停地滴落，与此同时，放置于金属板后面的电子元件纷纷冒起了青烟，一阵电火花宣告了它们的寿命终结。

“这，这就是电磁脉冲枪的威力吗？”那个军官愣愣地说道，“电磁频谱能量集中的高温已经可以瞬间融化这么厚的合金板了，那么击穿后所能产生的电涌将大大提高，对系统内部的破坏也将更加厉害，更重要的是，如果将这款已经改进过的武器大型化，也许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无法研究出的电磁脉冲炮，那么。。。。。。”

麦凡利上尉兴奋地接口道：“那么锡安将成为铜墙铁壁，只要我们的能源没有出问题，多少机器来犯都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还没有等下一个人开口，屏幕上发生了新的变化，只见那支电磁脉冲枪的枪体上突然一阵电弧闪烁，“啪”地一声，核心组件的蓝光瞬间黯淡下去，枪体上也冒出一股青烟。

“看到了吧？”洛克指挥官冷嘲热讽道，“每一个成品都是经过无数论证和实验的成果，只凭一点小聪明就擅自改动成熟的设计，就是这种结果，能源核心没有爆炸算他走运。卫兵，命令监狱守卫，立刻警告犯人，他无权侵犯军方财产，再有下一次，我将执行处罚条例，哪怕他只剩下一口气也绝不姑息。”

那个军官还想说什么，但是被麦凡利上尉用眼色制止了。

“能量过载了？”王杨仍然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看来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原本以为在主神那里兑换到领先一步的武器设计图纸和制造方法就能解决现实战斗的问题，可是黑客帝国里面人类的科技传承毕竟还存在很大缺陷，至少这材料学就跟不上武器设计的进度啊。是剧情在自动平衡还是主神在暗中限制？总之，必须依靠自身的力量来面对锡安保卫战吗？”

正在思索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失重感突然传来。

“不好！”王杨心中一震，每次这种感觉出现，随之而来的就是彻底失去知觉，然后身体似乎就被另一个意识掌控了，照说这种完全失控是王杨最痛恨的，但让他难以理解的是，每次恢复后，自己似乎并不反感，反而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一切，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马上修改监控器，我可不想继续被折腾了。”王杨微闭的双眼快速颤动，集中全力在电子信号上做着手脚，终于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顺利完成了编程。

“嘿，师父，我们来了。你还好吗？”一个声音传来，触动了王杨渐渐恢复的精神力，无知无觉的状态如潮水般褪去，王杨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王杨睁开眼睛，尽管他实际上什么也看不到，但在念动力的操纵下，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异状，而他也能借此将精神力深入到身体的每一个细微之处，使得每天都在迅猛增长的精神力得到更加入微的锻炼而不至于流于粗糙。

精神力瞬间铺开，锡安的一切映现于脑海中，比眼睛和耳朵还要直观准确，身边的精神波动让王杨立刻辨认出来：“莫菲斯，汤玛斯，艾巴，苏薇琪，道瑟，坦克，茂斯。早上好啊？”

莫菲斯肃然说道：“王杨我们是来跟你告别的。”

王杨慢慢坐了起来：“告别？”

莫菲斯在他对面坐下来：“十二小时后敌人将攻破外围城墙，根据多次模拟结果，只要机器进入锡安，我们几乎不可能防御下来；洛克指挥官力主破坏敌人的钻孔设备，折断机器的攻坚箭头，御敌于大门之外。为此将出动全部装甲部队和至少一半的步兵团。”

王杨淡淡一笑，接下去说道：“如果这一步失利，就只剩下神庙入口来作为唯一有效抵抗的防线，借用那里狭窄的瓶颈地形，集中兵力做最后抵抗。”

尼布甲尼撒号的其他人面面相觑，莫菲斯满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王杨指指自己的额头：“我听到的。就在刚刚结束的动员会上，对吗？洛克指挥官还想要打一场全民皆兵的船坞保卫战。”

尼奥平抑了一下震惊的心情：“伙计，你别忘了你是敢死队的一员，一旦城墙被突破，你将会被派往第一线去对抗机器军团，可是你现在的身体。。。。。。”

王杨不客气地打断他：“那么你呢？汤玛斯，你想去机器城市吗？”

尼奥的眼睛瞪得史无前例的大：“上帝，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任何人啊！”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莫菲斯甚至顾不上追问王杨怎么会知道，霍然起身：“尼奥，这是真的？”

尼奥看着他：“莫菲斯，我知道时间总是和我们作对，很抱歉我耽误太久了。但我想我已经考虑成熟，”

他直视着莫菲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必须去机器城市。”

一直和尼奥私交最好的坦克忍不住了：“尼奥，你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吗？你不可能去那里，一百年来，没有人能接近那里。”

莫菲斯也问道：“这是先知的主意吗？”

尼奥摇摇头：“不。但是我知道自己应该去。”

王杨插口道：“汤玛斯，我知道你和史密斯必将有一战，但我提醒你一点，他现在有可能已经成为matrix新的支点，你未必能打败他。”更关键的地方王杨没有说，主神既然至今还没有作出任务成功的评判，那么史密斯就很可能拥有了更可怕的力量，尼奥此去，最大的可能不是像电影中那样终结敌人，反而会因此而败亡。但王杨不会阻止尼奥，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身为命运之子必须承担的东西。

尼奥目光笃定：“我知道，但我必须放手一搏。”

莫菲斯静静地看了尼奥一会儿，终于说道：“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尼奥认真地回答：“我也是。”

两人对视良久，一股悲壮而无言的氛围萦绕在众人心头，让所有人既感伤莫名又壮怀激烈，曾几何时，他们都怀着同样的热血壮志踏上这条自由之路，追逐着那看上去遥不可及的目标。现在，这个目标已经触手可及，但是他们可能全都看不到目标实现的那一天了。不过那又怎么样？这是战争，他们都是战士，死亡随时会降临，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如果这一切能换来战争的结束，能换来人类的自由和尊严，难道不值得为之誓死奋战吗？不值得为之壮烈牺牲吗？

这时候，尼奥转向王杨，略显迟疑地说道：“王杨，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机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