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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 最强之战（十八）

此刻的榔头号上，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除了机器运转所发出的声音外，一片死寂。
看着那被生生抹平的地表，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问自己。

——这是地球生物所能做到的吗？

曾经有幸见过梅罗纹加的人类反抗组织成员更是冷汗涔涔，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尼奥所说的危险，究竟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对了，尼奥呢？

莫菲斯转过头去，立刻浑身冰冷：

尼奥和崔妮蒂平静地躺在旁边的辅助磁碟机上，显示脑电波的屏幕上，他们两个人的生命体征正在快速活动着。

“混蛋！他们俩什么时候。。。。。。”莫菲斯忽然咆哮起来，“谁让他们进入matrix的？”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现在突然明白了将要面对的敌人原来已经恐怖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莫菲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再去送死——对，就是送死。

可是进入matrix是每个船员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根本无需别人协助。别看每次都是由接线员帮忙插入插头，其实那只是一种表达战友之情的形式。

看着暴怒的莫菲斯，榔头号的主机也是满头冷汗：“刚才只顾着看战斗，我也没有注意啊！”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再说莫菲斯也不是榔头号的船长，说得多了只会让双方都尴尬。

莫菲斯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情绪转向罗兰。

能做到船长，没有一个是白痴，罗兰立刻明白了莫菲斯的意思，他果断摇头：“抱歉，莫菲斯。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同胞，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但是面对那个法国人。。。。。。我们的战士非常宝贵，不能继续牺牲了。作为船长，你应该理解这一点。”当莫菲斯被特工抓到后，坦克和崔妮蒂也只能选择拔掉插头，根本不指望能救出来，更何况是比特工还恐怖一千倍的梅罗纹加？

尽管明白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莫菲斯仍然不死心：“但他们中有救世主。”

罗兰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相信这个。”

莫菲斯死死地看着他，却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是在罗兰的感觉里，却能清楚地觉察到这个老战友一下子苍老了下去，就连他挺直如枪的脊背也微微有点儿岣嵝了。

很显然，如果同时丧失尼奥和王杨，对于莫菲斯来说，不亚于精神支柱的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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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的火云和浓烟开始渐渐弥漫，寒风再次渗进这片空间，只不过能见度依旧不高，天地之间灰蒙蒙的一片死寂。但是大地之上的岩浆湖挥发出浓烈的硫磺味和高温，还有那依旧刺眼的亮红色，和天空形成强烈的对比。这里的景象和现实世界的地球何其相似？不，其实是更加恶劣。但无论哪一种，都只会让人联想到一种结果——末日。

在这种世界末日背景下，梅罗纹加彷佛主宰一切的恶魔之王，俯瞰着这片天地。

数百公里外，尼奥正带着崔妮蒂风驰电掣地赶来，而数十公里外，则是由无数史密斯组成的滚滚人流，似乎只是一种巧合，又似乎是命运的安排，从时间和速度上计算，双方几乎能够同一时间赶到。

蓦然地，梅罗纹加的眼神开始改变了，他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某一个地方，双手无意识地开始攥紧，彷佛某种巨大的危险正要从那里出现。

被他的气势所激荡，前方的浓烟和尘埃纷纷散开，直到一个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说是身影，其实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人形，他的双腿分跨，两臂在胸前交叉，隐隐能看出是在摆着防御的姿态，但是仔细再看，才发现整个人已经被剧烈的高温焚烧得全身碳化，四肢百骸都无法动弹了。不仅如此，碳化的身体上还有无数崩裂的伤口，如同无数狰狞的蜈蚣，每一道伤口下面都透射出刺眼的红色——那不是鲜血或者血肉的红色，而是火焰的赤红，好像是炽烈的熔岩正流淌在他的体内。

这个人，这个身影，只能是王杨。

焦黑的身体，赤红的裂痕，再加上地狱一般的背景，此刻的王杨，彷佛是厉鬼降世。

但奇怪的是，在这种情形下，他居然还维持着自己的身体悬浮在空中。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样恐怖之极的白炽地狱下，他居然以血肉之躯硬抗了下来？

这难以置信的一幕，连梅罗纹加都出现了几秒钟的失神。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王杨惨不忍睹的身体喃喃说道：“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就和希腊神话里那些妄图挑战神的愚昧者一样，无论你拥有什么，都改变不了在神面前微不足道的现实，为什么如此简单的道理，他们就是看不到呢？”

王杨焦黑的形体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在末日般的世界里，散发着渊渟岳峙的气势，似乎是一座铁血铸就的丰碑，用燃烧的生命镌刻自己永不消亡的信念。

“但是能够在这样强大的领域之火中幸存下来，连我都要忍不住为你鼓掌，王杨先生。让我好奇的是，你怎么做到的？”虽然他的脸上满是优雅自得的微笑，但是他的眼中却散发着无比冰冷的杀机。他已经确定，这个人类将会是，不，已经是他最大的敌人，甚至已经拥有了威胁他的力量——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敢说能够在那种极致的火焰风暴中生存下来。更何况他不是特工，无法依靠整个matrix来支持战斗的消耗，连续两次全力发动领域之力，已经让他积蓄了六百年的能量消耗很多，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正在这时，王杨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很简单，我曾经与一位强大的对手较量过。。。。。。他的力量与你的领域之火有异曲同工之妙。。。。。。”王杨的五官、声带都已经完全碳化，早已丧失功能，但他的精神仍能通过意念之力直接沟通，而伴随声音同时出现的，是一股无比灼热的气息，那是火元力与精神力融合的结果，当王杨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那股灼热的气息继续升温，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梅罗纹加周围的空间已经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出现了剧烈的扭曲。

如果说元气所衍化的诸多力量形式中有哪一种是王杨最熟悉也最擅长掌控的，无疑就是火元力了，从神鬼传奇开始到死神来了最后到黑客帝国，他对火元力的运用经历了从被动承受到主动了解再到完全掌控，可以说，梅罗纹加的领域之火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因为火元力是五行元力中最为爆裂同时也最容易散逸的力量，想要提升火元力的亲和度，就必须有凝聚火元力使之不至于散逸的特殊方法，但事实上想要做到这一点极其困难，哪怕是置身于熔岩之中也无法保证，可是梅罗纹加用领域之力发动的火焰风暴却能将海量的火焰之力聚集到一起，形成杀伤力恐怖的火焰苍穹，这固然强化了威力，也间接提升了火焰之力的密度和活跃度，为王杨提供了难得的修炼环境。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一次威力巨大的火焰风暴，让他从生死一线间堪破了火元力的奥妙，好像张无忌被困乾坤一气袋反而促成九阳神功大成一般。

当然，代价也是极其昂贵的：这海量的火元力此刻近半数充盈在他的体内，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甚至连同意识中，无一处不是涨得要爆裂开来，每一根头发都似乎胀大了几倍，再加上无处不在的炽烈灼烤，早在躯体碳化之前，他浑身肌肤已经不知道寸寸崩裂了多少次，如今全身凝结碳化，狂烈的火元力无处宣泄，只能在体内疯狂流转，放在以前赛亚人之躯时，自然没有问题，可是这只是人类身体，那种感觉真是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更惨的是王杨的身体已经完全碳化，连挣扎一下都是妄想，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靶子，任由对手吊打，而且碳化的身体非常脆弱，就算一个普通的特警也能轻而易举地干掉王杨，更别说他此刻面对的还是matrix的第一强者了。

梅罗纹加微微皱起眉头，这股炽烈的气息连他也感到了难受，虽然他可以发动高达上万度的火焰风暴，但他自己并不能抵御这样恐怖的高温，只是借助领域的力量才能免疫，可是当火焰风暴被王杨以火元力的方式吸收并且反馈回来，就超出了他的控制，所以还没等王杨说完，梅罗纹加已经感觉身在烘炉，不得不撑起领域之力，将灼热的气息尽数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