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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最强之战（十五）

淡漠的神色渐渐褪去，暴虐的怒气慢慢浮现出来，梅罗纹加的脸色再一次变得极其难看。
没有什么比他将力量提升至巅峰、踌躇满志将要击杀有生以来最强悍对手的关键时刻，对手却能临阵突破更加让人懊恼了，更加让梅罗纹加难堪的是，这还是他亲手帮忙的结果。这对梅罗纹加战斗意志的影响，甚至还要在王杨濒死复生之上。

梅罗纹加的瞳孔已经缩成了针尖，冰冷和杀意形同实质，死死笼罩住王杨：“不过这样也好，太简单的杀掉你，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一种遗憾，只有最痛苦的方式，才能彻底完结我们之间的因果。”受到他的气势和情绪影响，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迅速阴沉，顷刻之间，犹如死亡幕帘般的浓墨云层激烈翻滚着笼罩了整片山区。

这时候，王杨拉开架势，气定神闲地摆出了黄飞鸿那著名的起手式，向着梅罗纹加遥遥招手。自从他从濒死中突破瓶颈后，第一次作出了攻击的架势。

山风呼啸，王杨的衣襟和发际猎猎而动，他的整个人也似乎与山风一起，化为整个空间的呼吸了，只有他的眼睛，深邃如海，不可测度。

尽管彼此距离至少在三十米以上，但彼此气机相互交触之下，刹那间，梅罗纹加眉心只感觉阵阵微弱刺痛传来，就如被锐利尖针紧紧抵住了自己额头，极是不舒服。而心中蓦然升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惊栗感，也让他暗自惊讶——难道这个家伙真的能给自己造成威胁吗？

就在他这么一分神的瞬间，王杨突然由极静到极动，出手了。

他在空中一步跨出，神奇地越过数十米的距离，拳锋如电，牢牢锁定梅罗纹加的胸前。梅罗纹加心神稍动的结果，就是转眼丧失了最佳的反击机会。

但是梅罗纹加的实力何等强悍？虽然先机已失，却来得及招架，他双手一合，抓向王杨的拳锋，出手之快，居然后发而先至，稳稳地截下了王杨的拳锋。

如此轻易地封住了王杨的突袭，梅罗纹加不由得挪揄道：“太简单了。。。。。。”话音未落，脸色突变。

他的双手明明已经封住了王杨的拳锋的一切变化，甚至他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王杨拳头上的炽烈的温度和极速流动的力量，但是就在他即将发力的最后一刻，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突然包裹着王杨的拳锋，游鱼一般滑开了梅罗纹加的封架，长驱直入。

然后王杨的一拳毫无花巧地击中了梅罗纹加的胸膛。

空中突然激荡起无形的波纹，从王杨的拳锋和梅罗纹加的胸前爆发出来，彷佛整个空间的气压被瞬间压缩到了极小的一点上，而王杨的一拳就是将这一点重新引爆出来的导火索。

巨大的动荡扩散出去，迅速席卷了整个空间，在一重重波纹的反复冲击下，连光线也出现了短暂的扭曲。

飞出数十米远的梅罗纹加双臂一振，稳住身形，嘴角却已经挂上了一缕血迹。

——神一般的梅罗纹加，六百年来纵横无敌的梅罗纹加，居然在这简简单单的一拳下，受伤了？

王杨的攻击一旦发动，真是如同孙子兵法上所说的那样“不动如山、动如雷霆”，后续的攻击简直无穷无尽，这在他的血统没有被封印时就表现的非常明显，现在突然改换了另一个力量体系后，这种战斗风格不仅没有削弱，反而愈见犀利，梅罗纹加刚刚在空中稳住身形，王杨就如影随形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出手如电，再次奔袭梅罗纹加的要害而来。

不过战力全开的梅罗纹加毕竟是神一般的存在，第一次意外丧失先手，已经是万中无一了，怎么可能连续处于被动挨打？尽管王杨的第二击衔接的天衣无缝，但是梅罗纹加还是瞬间展开了防御——他双臂一张，稳住身形的同时，在自己身前撑开了一面无形的念力防御墙。

王杨的第二击，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上面。

空气中再次激起巨大的涟漪，波纹如潮水般急速扩散开去。但是那面看不见的念力墙却始终牢牢地挡在两人之间。

“哦？”王杨微微扬眉。

“这是我最强的防御，我称之为绝对念力壁障。”梅罗纹加脸色难看，但是语气中仍旧带有三分洋洋自得，显然对自己的力量极有信心。这也难怪，就在几分钟前，王杨全力发动的念动力攻击在这种防御下毫无反应，只要他无法破开梅罗纹加的绝对念力壁障，梅罗纹加就立于不败之地。事实上，六百年来，matrix都没有人能够攻破如此坚固的念力壁障。

“那就看我如何破你的防御！”王杨毫不犹豫，收势，转身，并指如剑，凌空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也不见他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是就在王杨刚刚半转过去，背向梅罗纹加的瞬间，一道莫名的嘶啸声突然划破空间，从王杨指尖传出。

等王杨转过身来，嘶啸声已经如同惊雷滚过天际，携带着难以置信的冲天气势和石破天惊的裂空锋芒，冲着梅罗纹加当头劈下。

这烈电横空的一指，猛地劈在了坚不可摧的绝对念力壁障之上，惊雷声消失无踪，冲天气势风流云散，但是那看不见的念力壁障依然如故，看起来分毫不伤。

“似乎你的力量不像你的信心那么。。。。。。”梅罗纹加倨傲地嘲讽道，话音未落，绝对念力壁障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声，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赫然出现了一丝发丝般细小的裂痕。

裂痕一旦出现，就开始迅速蔓延，极短时间里，就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崩裂声扩散到了整面念力壁障上，原本无形无影的念力壁障，此刻看上去伤痕密布，触目惊心。

梅罗纹加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面念力壁障就蓬地一声，崩碎于无形之中。

“这不可能！”梅罗纹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他的脸色也突然变得灰白一片。绝对念力壁障是他的精神力凝聚所至，一旦被攻破，精神力的反噬绝对不是那么轻松的，更让梅罗纹加震撼的是，六百年来防御无敌的绝对念力壁障，就这样被攻破了——这可是他全力出手后的力量啊！

“战斗的第一要素是什么？”王杨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梅罗纹加从失神中惊醒过来，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来不及了，来不及招架，来不及躲闪，来不及退避，所以王杨的拳锋再次毫无花巧地降临到了梅罗纹加身上。

“嘭”

闷响声中，梅罗纹加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击打的一个大仰身，再次横飞出去，正当王杨一鼓作气准备追击的瞬间，一股强横到极点的气息突然笼罩了他的全身，就像泰山压顶一般，让王杨浑身上下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立起来。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梅罗纹加已经一脚狠狠地轰击在他的脸上，将他远远地踢了出去。

“噗”

王杨一口血吐了出去，也不知道飞出去多远，只觉得天旋地转中，浑身的骨骼、肌肉、皮肤乃至于毛细血管都要在这一记重击下寸寸崩碎了，过了数秒钟后，他的视线才渐渐复原，却依然有着极大的模糊和扭曲，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距离梅罗纹加已经有百米之遥了。

梅罗纹加已经先于他稳住了身形，但他并没有追上来，而是伸出手在嘴角轻轻一抹，指上留下一片红色。

他看了一眼，似乎沉吟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王杨的方向。眼神中的冰冷杀意和暴怒火焰，就算距离百米开外，王杨也一样感受的无比清晰。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乍合乍分，都被对手全力一击打断了自己的战斗节奏。王杨凭借骤然突破的境界成功给了梅罗纹加一个下马威，而梅罗纹加一朝回过神来，立刻以绝对实力上的优势逆势重创了王杨，接下来，对彼此实力的忌惮则让他们暂时缓下来思索如何才能将这个强所未见的强大对手彻底击败。

这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采用了言语的交锋。

“战斗的第一要素是专注。”王杨突然说道，刚才他的两次得手，都是得益于成功分散掉对手的注意力，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自己实力的突飞猛进，另一方面也在于梅罗纹加数百年来太过顺风顺水，根本无需留全部注意力在对手身上，以至于他现在已经忘记了如何稳定的保持专注度，时间稍长一点儿的战斗就会让他的精力开始分散——当然，即使分散了精力，他仍然可以轻松碾压对手——直到遇到了王杨，“你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忘记了吗？”

这句话就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梅罗纹加的自尊心上，让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但是惊怒和疼痛交加之下，梅罗纹加反而意外地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嗤笑道：“专注？凡人没有让神专注的资格，纵然是凡人的救世主也不例外。”说到这里，他下巴微微抬起，对着王杨说道，“也包括你。”

王杨的目光看向梅罗纹加嘴角那抹淡淡的血迹，带着淡淡的挪揄：“是吗？神也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