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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功法与心法

黄龙大陆的势力结构，是呈金字塔式的，位居金字塔顶端的，是帝国，帝国下面，是武道宗门，再下面，是城池，最下面，是最大众的一类——武道家族，这个势力架构范围内的武修，都是出身正统，是受保护和约束的一类，与之不同的是还有一些武修，游离于这个势力结构之外，既不属于任何宗派，也不属于任何家族，这些人被称为散修，有些个散修隐匿于市井或山水之间，不隶属任何势力，也无视任何权威，zì yóu行事，散乱无稽，但大多数散修还是组成门派，圈地修城，自成格局并试图扩展势力，散修与正统武者天生就是敌对的关系，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刀兵相见，水火不融。
林笑天的父亲林城南，传言当年就是因为结识一位散修人士而被傲月宗废除一身修为并逐出宗门，落了个废物的骂名。

从那之后，林城南便一蹶不振，窝在家里不问世事，安心过平淡生活，对于儿子林笑天的教育，他也选择了保守的方式，教导他谦虚为人，静心修炼，稳妥行事，决不做出头鸟，更不能在外惹事生非，岂料，儿子林笑天的脾xìng和他当年是一个样子，桀骜不驯，放纵不羁，如果不是他刻意压制，那小子早就惹祸事了。

即便如此，祸事还是发生了。

这天清早，当林城南听说了儿子连闯大祸的消息时，又气又悲之下，气血翻涌，竟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不过，反常的是，在喷出这口鲜血后，林城南非但没有显出虚弱委顿之sè，jīng神反而更加亢奋，双目jīng芒闪烁，锐气逼人，自觉体内一股悲煞之气，直冲脑门。

林笑天的母亲王萍水，原本是在为丈夫的吐血感到担忧，然而，在林城南面sè出现异样的那一刻，竟然莫名其妙地显出悲伤之sè，仿佛是想到了悲伤之事，伴随着林城南体内那股悲煞之气的壮大，王萍水竟悲伤得落下泪来。就连房里的两个丫鬟也未能幸免，站在那里悲戚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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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气，是武道修炼的基础，也是一切功法的根本，境界等级分明，高低层次之间，存在很大的实力差距，林笑天以后天4品抗击后天5品，能不落下风，自然是得益于“霹雳绝音”心法境界的铺助。如果不是这高级心法，莫说是林威，就是昨晚的蓝青云，就能打林笑天个半死，其实，昨晚如果不是蓝青云小看林笑天，大意轻敌，没作防备，也不至于被林笑天打得重伤垂死。

今晨，林笑天以挟带闪电意境的开山掌又成功阻击了林威的一记偷袭，虽然被玄气波反震在地，全身疼痛，一身玄气耗费过半，但因为双方力量均衡，所以在刚才那一对诀中，身体并没有多大损伤，当下他忍痛站起，撇开一切，踉跄走回自家小院，未进门，就先听到一阵悲戚哭声。

林笑天心头一沉，飞奔冲进门内，当看到父母安然无恙地坐在房里时，他才悄悄松了口气，心神稍安，但见父亲闭目端坐，面沉如水，母亲和丫头环儿蝶儿也都悲哭不已，心头又是疑惑又是懊悔，扑通一声跪倒在父母面前，愧声道：“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严父慈母，用这个词语形容林城南夫妇，再恰当不过了，以前，每每林笑天犯错，林城南总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而王萍水则是一副宽容袒护之sè。

出乎寻常的是，这一次，父亲没有对他出言训斥，母亲也没有上前来宽慰，这情形，让林笑天心内忐忑。

远游历练，连闯大祸，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以前，一定会被父亲教训得体无完肤了，今次，父母的态度何以如此平静？

过了好一会，林城南才睁开双眼，长长嘘了一口气，悠悠开口，开门见山道：“天儿，听说，你盗了镇国府的高级心法‘霹雳绝音’？”

“是的，爹。”

林城南面sè震了震，又问：“你重伤了蓝青云了，可有此事？”

“没错，爹。”

林城南眉头收紧，面sè凝重起来，又问：“那就是说，你修习了‘霹雳绝音’这门心法？”

林笑天点了点头，道：“爹，对不起，我……”

“好了……”林城南面sè稍和，摆摆手，道：“祸都闯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过了好一会，林城南再次开口，他把话题又转到了“霹雳绝音”上：“刚才，在花园子里，你是不是和林威交手了？”

“什么都瞒不过您……”林笑天说着，突然脸显惊疑：“可是爹，您怎么知道我是和林威交的手……”

林城南淡淡道：“‘虎啸沧海’这套心法，在我们林家，只有林威那小子修练过，刚才花园子里凭生虎啸和雷声，但凡心细一点的，都听得出来，那虎啸之声，是‘虎啸沧海’心法威力的外在体现，林家又没有人圈养老虎，那虎音多半是出自林威之手，而那雷声，正是霹雳绝音心法雷意的外在体现，天儿，难道说，你，你已经领悟到了一道闪电意境？”

说到这时，林城南脸上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就像雨后的一丝阳光。

“是的，爹。”林笑天诧异道：“人人都说爹是废、废人，可，可武学上的事，怎么爹什么都懂？”

林城南脸上闪过一丝yīn霾，冷笑起身，走到林笑天身前，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头，突然低头俯在他耳朵边，压低声音，神秘地道：“到我书房来。”

一前一后，父子俩来到书房。

林城南的书房，布置得古sè古香，大条副的字画，一人多高的清花瓷器，花鸟图案的屏风，摆满书籍的书架，书桌旁悬着一个式样考究的鸟笼，鸟笼里是一只花绿羽毛的鹦鹉，这一切，都彰显着书房主人的高雅品味。十年前，林城南一身功法被废除，被傲月宗逐出门墙，从那之后，这间书房，便成了他的jīng神寄托，练字，作画，逗鸟……几乎与外界断了一切联系。

林城南的书房，从不让外人进来的，即便是妻儿，也不例外，从小到大，林笑天还从没踏足过这间屋子，父子俩也从来没有这么神秘地单独在一起过，所以，林笑天认为父亲会有很重要很机密的事要同他谈，想到此处，他一颗心砰砰乱跳，显得十分紧张。

林城南破天荒地亲手倒了两杯茶，递给儿子一杯，盯了林笑天略显紧张的脸，笑道：“孩子，你紧张什么？”

林笑天接过父亲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目光环视书房内的一切，答非所问道：“爹，你的书房真气派！”

林城南脸上露出一个得意地笑，道：“孩子，你记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使人明智，读书，可以增进武学修为……”

林笑天不赞成父亲的后半句理论，却也没敢反驳，只是咧嘴一笑，反问道：“爹，读书还能增进修为？”

林城南的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慨叹道：“纵观这世间，那些所谓的武修，只知道靠服药苦练提升境界，却忽略了一个至关紧要的方法，看书，学习，领悟！

天儿，短短几天内，你就能对一套心法秘籍有所领悟，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的心历还是极为丰富的……心法与功法，在修行上存在很大的差别，功法，靠的是天赋与后天努力，心法的修炼，凭的是人生经历与心历，尤其是心路历程，对心法的修练尤为重要……

你越阶重伤蓝青云，想必也体会到了心法秘籍的威力了，没错，心法与功法，就像人之双手，哪一样都不可或缺，但是，爹更偏重于心法的修炼，虽然，爹一身功法被废，但这十年之间，虽然爹不能再修炼任何功法，但是，爹每天都在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