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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冬至腊梅开第二章会稽山野马

当何秋水与莫少云兄弟二人，绕着书院老院长最为得意的白石围墙，踩着僵硬地面枯黄杂草发出，‘沙沙’声。走到刻有‘雨燕’二字行楷，少说也有二十余载历史的书院门牌坊下，看着灰朦朦夜sè降临街间两旁商户撑起驱散黑幕的红灯笼，路边行人熙熙攘攘，路间车马窜动，好不热闹。耗时莫约半盏茶的功夫，在此期间莫少云曾好奇问何秋水为何离院试，一月还有余的时候就谋划作弊的事了。当时何秋水爽朗道：“这就象你当小郎中那样，要熟知药理药xìng与熟世情会看人才能给人看病是一个理儿”。“不然你给一红楼来的姑娘推销保健保孕的药丸”。“进门给骑白马扛大剑行走江湖的女侠来两盒纯天然草药成分美白护肌养颜药膏，那你这不是不上道嘛，不会谋事嘛。”“要想成竹在胸做成这件事儿，就得提前和老夫子家那小妮子搞好关系，没事献献殷勤，夸两句你这女娃长大后定是个美人儿，送两串冰糖葫芦扯兄妹感情。这事不就成了一半了吗。。。。。。”
莫少云听到前半段脸顿时就黑了下心里纳闷道：“你弟我是那么没眼力劲的人吗。”“被打击的嘴里愣是没再说过一句话，”“陪着何秋水走到‘雨燕’书院那紧闭着大门，却已经打上两盏红灯笼门牌坊下。”

站立于雨燕书院昏黄光晕下两袍衫少年郎显出些许文人洒脱气质，片刻莫少云才率先开口道；这几rì夜市热闹繁华气象，简直就和十几rì前的宵禁有着天壤之别啊。

何秋水接着话儿道：“都是那些北方骂我燕地人是被三千顷富得流油田地养着王朝蛀虫地蛮子，造谣说已近天年的老皇帝大限将到，主张怀柔政策的二王子，将会登基称帝。”“北蒙新可汗将趁王朝新君初登大宝立足未稳之际大军压境，以报二十万北蒙铁骑血海深仇。搞得燕地全境闹得沸沸洋洋，人人自危，醉梦楼与新开张那家西燕楼关门插锁不接客，不说。连想吃根正宗北地烧鸭脖子，都被那老字号告知不做生意了要收拾家当回中州避兵灾”。“何极那老匹夫更整rì坐镇州府衙门，最后和那陈知州一合计。”“调集城外虎卫营进驻燕州城巡逻护卫王城安全，采取战时预案全城宵禁。”“防卫燕云山一山之隔，铜锣关战线外蠢蠢yù动的北蒙铁骑”。“这不五天前燕王从京城返回燕王府招来陈知州和何极这州丞大人，大骂一通，皇帝陛下现今福寿安康，享千秋万岁大业。”“尔等这是作甚，难得想欺君兵逆不成。”“这才兵退燕云山驻地，全城解禁。”“三rì前，已经半年未早朝的皇帝陛下，更是出现在乾坤殿主持早议，就近月来王朝各地谣言四起辟谣。”“并查明此次造谣主谋乃是前慈宁殿大学士王白之，皇帝陛下亲自下令将其斩于午门外头颅悬挂于běi jīng城头上示众”。“宣称大雨王朝，福泽千秋万代。”“威震五湖四海，并与周围天宇王朝，草原帝国，西月氏民族，包括北蒙族在内。。。。。。”“等强国异族保持世代幕邻友好。虽有小规模地区xìng摩擦，但不会发生大规模战事冲突，昭告天下，安抚天下民心。”

当何秋水说完这一扒拉极具王朝内文人sāo客思维特征的言论时，莫少云赶紧凑到何秋水耳边压低声音打断何秋水接下来的评论道：“哥儿矣，莫在这个敏感时期说这些政治敏感话题，当心传到燕州城里那些个言官谏吏耳朵里，就不好了。”

何秋水‘呸’的一声大大咧咧道：“怕啥，声音之大，中气之足”。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一瞪眼。接着大嗓门吼道：“我何秋水堂堂燕州州丞家大公子，整个燕地也好歹排得上号的衙内，说话嗓门大点不行啊。”路人商户一听这一出。纷纷扭过头，恢复手头上的工作，当作啥也没听到。啥也没看见的表情，不过路过的野狗就夹着尾巴绕道而行了。话说在这富家纨绔多如狗，高粱子弟遍地走的燕州王城里头。州丞家公子虽然显赫，但有一定抵抗力的燕地百姓还是能淡然接受地。

何秋水回过头来，没看见有那啥不知死活的仇富济贫英雄好汉站出来找自己理论理论，正好给自己练练心狠手辣。顿感无趣再一见自家弟弟那副泫气yù哭担心自己口出祸端的女儿家摸样，心一软升起一股莫名情绪。

‘唉’了一声道：“还不是何极那老匹夫咋个，黑着张脸回府。”“撞见我，头不是头，鼻子不是鼻子的。还哼哼着粗气无视我而过，搞得我一肚子窝囊火气”。

莫少云恢复点男儿气安慰道：“爹那次不是对你哥儿矣，刀子嘴豆腐心。”“就算你哥儿矣在外闯了祸，着实气不过拿戒尺打你屁股，也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舍不得下狠手。”

何秋水一琢磨也是血浓于水这个理儿，不在这个话题上较真道：“走少云，跟哥回府去吃那王厨子倒腾出来的全鱼宴，我今儿早晨爬起来就特地吩付苟老头下去准备今晚要吃全鱼宴。”

莫少云磨蹭的客气道：“哥儿矣，不了。”“莫翠今儿也宰了一只老母鸡炖着，等我回去一块吃呢。”

何秋水有点不高兴道：“哪怕啥，我陪你先回趟莫记药铺。”“把二娘接过府去，再把那锅炖老母鸡一块捎上不就行了。”

莫少云为难道：“哥儿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的脾气，她说过这辈子不再跨进何府那扇门，就一定坚持到底的。”

何秋水高兴的脸sè顿时垮了下来，思索一会儿。落寞道：“你说二娘这么跟何极那老匹夫怄气到底是图个啥呢。”

莫少云也有些萧索道：“我也不知道爹和娘到底在为什么怄气，这次谁也不肯低头先放弃”。“但我知道娘这次很坚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坚持。”

何秋水萧索道：“少云啊，你就真打算一辈子陪着二娘守着那间药铺子娶一房媳妇过rì子了”。“不去争那仕途功名了，你小时候可是有想成为前朝一代名相黄明宇那号人物的远大志向啊。”

莫少云倒开朗道：“小时候的事儿，那当的真啊。”“哥儿矣，你小时候不是也有鲜衣怒马，金甲披身。策马奔腾于千万军马中斩敌方首将于刀下。”“做那堪比天宇王朝开国大将满乾坤那样千古留名大将军的理想嘛。”

莫少云的一番话明显刺激到现今还处于整rì游手好闲，调戏小闺女大媳妇，逛青楼抢头牌，不上进纨绔衙内何秋水某根神经。

只见何秋水大怒道：“那不一样，你不要混淆视听。”

莫少云也不争辩平静扯开话题道：“哥儿矣，我先回家吃饭了。”“咱们明天见面再聊吧。”“说着就走入灯火通明的大街人群中，直到莫少云穿着青布粗袍衫的背影彻底消失于路人中何秋水的眼睛再也分辨不出来时。”

恢复理智压下不平静心态的何秋水才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每次劝别人时总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看来我真不是做那千古留名大人物的料啊。”“人呐要认命，我就只能做做调戏小闺女大媳妇，逛逛青楼偶尔抢一下小头牌的纨绔衙内呀。”

何秋水走了，走得背影很萧索。就象那些个寒窗苦读十余载，最还是一次次落榜的王朝内贫寒学子，说不尽的落寞与失望到了谷底。

连挤在路人堆里行走于自己每rì都会来回两趟挤得进燕州繁华程度排行前十的燕雨书院街，今早还欢心想着晚上要是有时间去重新开张没几天的醉梦楼瞅瞅小翠姑娘丰胸翘臀的心思都没了。

直接打道回府，可没走两步。就又想骑马了，这里何府不算远，就两条街的路程。想到骑马何秋水就又想到那次当街纵马狂奔，差点没把自己屁股蛋蹦成三瓣的事儿。

原由就是何秋水从小就旺盛的虚荣心作祟，第一次到书院来上学就看到骑着白马来读书的同学，就是跟自己从小一块私混的纨绔同行。那小子他爹见着何极那老匹夫还得毕恭毕敬喊上一声大人呢。

我何衙内还比上你丫，心气那个傲啊。第二天早晨天儿一放亮，就往自家那大马廊一钻，放眼一望就相中匹高大枣红sè大马，那是何秋水第一骑马，同时也是第一次进自家那大马廊，更不懂什么相马看马之术，连最基本的套马鞍都没整明白是啥回事。

就在那养马的老黄头目瞪口呆不明白自家公子这是要做甚，就把刚送来还没来得及训服的会稽山野马没带马鞍牵出去了。

临跨出后院大门时还得意的故作神秘的笑笑右手食指放于嘴间冲老黄头做出‘嘘’的动作。

出了后院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象个不会骑马的雏儿。

那枣红会稽山野马也给劲，三下高提前双腿。鼻孔冒着粗气，就带着双手紧抓马颈毛，双脚紧夹着马腹年仅十四岁的何秋水何衙内狂奔而出，绕着整个燕州城当街狂奔三个时辰，最后是被何府赶来的护卫和守城的兵士骑马联合围追堵截，才给弄停下来的。

当时下马的何秋水那叫个泪流满面啊，双腿狂打颤差点连道都迈不开。

回到何府，更是被气极差点暴跳的何州丞何大人拿着皮鞭一顿狂，抽。连累忠心耿耿养马老仆老黄头也给赏了一百皮鞭，那头罪魁祸首会稽山野马更是被怒颜满面的何大人下令宰了炖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