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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女人这种东西

我见老和尚出去了，又听得外面人声喧闹。过了一会，有脚步声到来，就悄悄把房门推开了一条小缝，往外看去，只见老和尚陪着一位年轻夫人走进了小院，身后还跟了两个丫鬟。
这女子头上戴着金丝翠叶冠儿，身穿白绫宽绸袄儿，沉香sè遍地金妆花缎子鹤氅，大红宫锦宽襕裙子，白绫面高底绣鞋儿。这时候，我有些痛恨北宋朝时期的服装打扮，第一就是没有曲线美，所有的衣服只能大致看出上下两截，且都还是直上直下，女子最为动人的丰胸、纤腰、肥.臀、长腿这几个重要部位的具体比例完全看不出来。秀秀、幼仪这等小美人也就罢了，毕竟和我相处rì久，偶尔也能大饱眼福。但走在大街上，举目望去皆是庸脂俗粉，又都是一根根直筒子，只露出一个人头并一双手，看不出半点风情。如果走的是标准的淑女式小碎步，由于裙摆甚长，甚至连脚下的鞋子是什么样子都看不着。

我在前世经常和朋友同学讨论身材和相貌那个重要，其中有的说事脸蛋重要，有人说是身材重要。唯有二三有识者，作持中之论：身材与相貌者，二者不可偏废。独有相貌者，可近处赏玩而不可远观；独有身材者，同坐于灯下则不免失sè。唯其揽之入于怀中，yù作更进一步之亲密接触，方知两者之差距，殆乎近于无矣。

但如宋朝这般，任你卡戴珊大姨子一般的黄金三围比例，到了这穿上一身直筒布也与凤姐无甚差别——呸，简直连凤姐都不如，凤姐的身材好歹也比直筒子飞机场婀娜得多了——真是让人失望之极。男权社会里虽然对于女人有很高的支配权，但又因为男人与男人之间要互相防范，还有对于女xìng权利的压制，导致审美都随之发生了重大扭曲，隋唐以丰腴为美还算正常，宋明之后，美女的特征就变成了“三寸金莲”、“削肩”、“鸭蛋脸”，简直是毫无营养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

如果你是明清时代完完全全循规蹈矩的士子，在你没有真正接触女人之前，你他妈的会以为女人这种东西他妈的根本就没有胸部、臀部是平的，腿是又短又粗的，女人生完孩子之后胸部就会稍微膨胀，分泌nǎi.水哺rǔ小孩，等小孩长大之后，胸部自然而然就会开始松软下垂，面部也会变得黧黑！

幸好现在只是北宋，理学还未完全形成，街上妇女出没，穿戴打扮也尽量以鲜艳动人为主。不过即便如此，北宋莫说和未来世界相比，就算是和唐代相比，也是远远不如。

就像眼前的这个贵妇，其身量较高，如果穿上一身旗袍（民国经过改良版的，而不是清朝那种半直筒子）的话，必定能突出其丰腴有度、婀娜多姿的身材。但罩在一袭近乎直筒的衣裙之下，顿时大为失sè。还有隐约可以见得她脸上眉目如画，绝对是一位标准之上的美人。但又是高耸的发髻、又是宽大的金银头面、又是长长的宝石珠钗，无形之中也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就像一朵美丽的鲜花，本来只要摆放出来略加修饰即可舒展其娇艳、发散其幽香，偏要画蛇添足，华而不实地在花朵上喷洒些香水，再涂抹些颜料，简直是大煞风景之极！

不过古代的这种审美特点也是有原因，既然女人不能展露其最为重要的身材，也就只能在唯一可以示人的面容上大做文章，这些发髻、首饰、头面，也就变得繁琐了起来。

我看着院子里的少妇，心里却思绪翩飞，想起了许多许多。这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容貌jīng致，不过娥眉紧蹙，似乎有什么伤心事一般。

那方丈把夫人请到了隔壁那座净室，接着就听他们又是奉茶、又是一些客套话，然后说了一些言语。却是关于在永福寺里做法的事情，原来王昭宣年前得病，在床上躺到如今都不见好转，所以才发下愿心，请永福寺中的高僧祈福。

我说这两rì怎么这位夫人一直来往于寺庙之中，原来是为了这般事情。不过听到如此少妇说起丈夫垂危，我心下却是不由得大喜。

过不多时，方丈说要往前院亲自做法为王老爷祈福，就告辞走了，那少妇送到门外。又说要在房内虔诚念佛，吩咐一个叫做“玫瑰”的小丫鬟在院子外面看门，不要让人进来打搅。

丫鬟名字叫做玫瑰，却也jīng致可爱，只是不知留在屋子里面的叫做什么，是“月季”、“芙蓉”还是“牡丹”？听得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

“芍药，你去把房门插上。”

我心中一笑，原来猜了这许多名字竟是都错了，这一个却是叫做芍药。听那间房中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到了门前，嗤啦啦几声响，房门已经被插上了。

暗中窃喜，把房门插上却也正合我意。我听那边一阵低沉诵经声传来，慢慢走到门前，顺着原本的小缝轻轻把门一点点推开，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看到院门紧闭，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探头去窗缝中张望，可是这间厢房的所有缝隙均用油灰塞满，连一条细缝也没有。不过按照我得自未来世界的江湖经验，此时窗户无缝，正中下怀，当下伸出手来，

沾了唾液，轻轻湿了窗纸，指上微微用力，再小心翼翼将手指抽出，窗上便破了个小孔，忽然天光顿开，却无半点声息。这一行动奏效，正如久旱逢甘露，光棍有女人，心下快慰，当真难以形容。

院墙高大，木门紧闭，外面还有丫鬟看门，这边除了房屋内的风月俏佳人，就只剩了我西门庆一个，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全不惧被他人发现。趴在窗户的小洞之前，却能将隔壁快揽无遗。哎呀，我的爷爷nǎinǎi，这般巧夺天功的想法也能成功实行，西门氏一族，有此天才，兴盛有望，那是不用说的了，族中后学晚进，有我承继，前辈同好们也请放心大胆地瞑目吧！

我心下得意，回转身来走到院墙旁边，细细去听外边的动静，四处无声，更是放心，蹑手蹑脚，回至窗前洞口，张目细观。只见窗户里边，恰是隔壁房间的半角，有个高几花架之类对象，露出两只鼓弯支腿，从支腿之间外望，邻室一小部分部尽入眼中。屋内布设齐整，墙角还有一副小小的菩萨塑像，金碧辉煌，看上去应该是镀金的，比我刚才呆的房间要华贵得多，道坚这老贼秃，果真势利！但我移身换目，在外面扭来扭去地看了半rì，怎不见那王太太以及她的那个什么叫做芍药的丫鬟呢？

失望之余，我又细加打量，不禁泄气：原来此屋甚大，床帐在另外一边，美妇人自然是和她的丫鬟一起，在另外一边歇息。

天意弄人，简直欺人太甚！我起初对这位王府大女乃nǎi并无歪念（以西门庆的人格担保，绝对只是出自一种天然的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而已，纯真异常可鉴rì月），但是一路摸索至此，兴致渐增，心念之中，只当间壁定是那成熟少妇无疑，因此所思所念，许多暇想，皆是冲其而发，撩得我情思萌动，满身皆热，待得窗里见乾坤，思渴已如颠狂，如今虽有暗自偷窥的通道，但心头最渴望见到的美人却不在，怎对得起我这大半天的心腔扑扑起跳，小头不安于裆裤呢？

沮丧之下，顿觉腰间也随之酸痛了起来，原来我弓身俯低了这半天，全仗偷香之勇、窃玉之兴，牵扯了我的注意，腰肌强拉，未免劳损，这么站了好一会功夫，此时忽然觉着了疼痛。哎，辛苦半rì，劳无所获，还真是败兴呀！

我直身松了松筋骨，慢慢伸了个懒腰。只是自己干战在这儿，时不时的向里边瞄上一眼，这般守着个无用洞口，形如守株待兔，万籁俱寂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睡我独醒，天苍苍野茫茫，此间虽有广厦千间，又怎能了解我心中的无奈，只剩下了几分悲壮，实在是太滑稽了！但若说就此离去，毕竟机会难得，却无论如何也不心甘。

当此之时，我只想仰天长啸：庆之败也，实乃天要亡我，非战之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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