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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情真气

酆都城中，仍旧是热火朝天，鬼来鬼往，谁也没留意到此刻在王炎家中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大战。
一只地府特有的九命鬼猫路过王炎家门前。屋内狂暴的劲力散逸出来，将它打成了一滩烂泥。

“喵喵。”

片刻后，九命鬼猫又恢复了原状。它的九条xìng命已经去了一条。鬼猫冲着门口怨恨的叫了一声，慌不迭的走了。

屋内的时空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嘭！”

“嘭！”

青皮和胖猪轰向王炎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将他轰飞至半空，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噗！”王炎张嘴吐出一大口鬼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小子，你存活在这世上也是痛苦，念在哥几个兄弟一场，我们这就送你上路。哈哈，哈哈！”青皮和胖猪狂笑着，拳头雨点般的轰向王炎。

王炎不闪不避，将攻击尽数承受。

王炎挨了五拳。

他的左手缓缓抬起，紧握成拳。

王炎挨了十拳。

他的左拳提到了与肩同高的位置，身子微微朝后仰。

王炎挨了二十拳。

他的左拳缓缓击出，击向青皮。

青皮浑不在意，狞笑道，“还手？好啊，这下看你是跌成狗吃屎，还是拳头直接打在自己脸上？”

两人哈哈大笑。适才和王炎一番交手，两人对王炎的衰命有了根深蒂固的认识。任凭他再打，也不可能打到自己身上。

可惜，他们不知道，现在的王炎已经不是之前的王炎了。

王炎挨了三十拳。

同时，他的拳头已经到了青皮的脸前三寸之处。

青皮浑不在意。“你打啊，打啊。来，我再凑近点，看你能打中不，衰鬼？”他怪声狂笑。在地府，他一直属于底层被欺凌的对象，他很久没试过这种欺辱别人的感觉了。

王炎如他所愿，拳头继续向前。

如同气泡炸裂般的轻响过后，青皮的脑袋爆成了两半。

他的狂笑声还在屋里回荡，而身躯已经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的枯萎消失。魂飞魄散。

“你……”胖猪眼见得自己的哥哥魂飞魄散，脑袋一时还转不过来。“你……”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九世衰神，不再是倒霉鬼，我也不再是任凭你们哄骗，欺凌，侮辱的人。”

王炎一步步朝胖猪靠近，语调平静，表情平和。

“你，你……别过……来。”胖猪忽然发现自己的腿酸软的厉害，无法移动半步。他的声音颤抖，自己都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从今天起，旧的我已经彻底不存在了。我不再是那个胆小没用的倒霉鬼。”

王炎再度踏前一步，将胖猪逼到了墙角。

胖猪残存在世界上的最后记忆，是王炎用【铁山靠】，狠狠朝自己砸来的场景。

……

“这【致命一击】的命格还真好用。”王炎细细体会着体内的新命格。

【九世衰神】的力量被命运之轮封印了绝大部分，对王炎的命运已经产生不了多大影响。命运之轮给了王炎一个新命格，【致命一击】。

这个命格专为作战而生。命格的宿主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敌人几乎察觉不到此命格，然而在关键时刻，命格会爆发出强大力量，使得宿主的各方面能力得到短暂的提升，发出打垮敌人的致命一击。

不过命运之轮实在被损毁的厉害，这【致命一击】的命格力量在漫长的岁月中也损耗大半，每次王炎只能使用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时间过后，就必须将命格放回命运之轮中温养。

杀死了胖猪和青皮，王炎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家。站在熊熊大火面前，他有一种凤凰涅槃的感觉。

“告诉我，怎么变强。”王炎问命运之轮。

“三大教门都有变强的法门。基督教靠信奉耶和华，获得力量。信仰越纯净，越深，获得的力量越强。”

“我只信自身，不信任何人。”王炎断然否决。

“佛教靠功德获得力量。积累大功德，神通自成。”

“功德？”王炎冷笑。“做符合阿弥陀佛心意的事就是积累功德，做违逆他心意的事就是大逆不道了？修功德成佛，不修也罢。”

“道教仙人沟通天地，与天地合一，大道自成。修仙之路，比佛教和基督教的路子都要艰难。”

“我修仙。”王炎毫不犹豫。

“仙有五种，天地人神鬼。”

“根骨深厚，与红尘无缘者，成天仙；根骨深厚，与红尘有缘者，成地仙；根骨不深，与红尘有缘者，chéng rén仙；魂魄被天庭录入封神榜，授予官职者，成神仙；修炼幽冥之术，成仙道者，为鬼仙。”

命运之轮逐一分析。“你每次转世都遭横死，积累的yīn气煞气太重，成天仙、地仙、人仙无望。至于神仙，哼，你要去当道门的奴才，天天任人使唤么？”

“告诉我修炼成鬼仙的途径。”王炎丝毫没有犹豫。

“修炼鬼仙最为艰辛，要遭受无数次心魔考验，不过修炼成功后，鬼仙的寿元也最悠长，最不容易被消灭。”命运之轮也不多废话。

“天道教的典籍中，也有修炼鬼仙的法门，可惜百年前三大教派联手攻打天道教，这些典籍都在战乱中遗失了。如今南赡部洲有七大宗门，各自有修行法门。”

“这七大宗门分别是龙虎山天师道、惊雷山神霄道、茅山的茅山道、瑶池天蛇宫、达摩宗、北邙山、阿修罗魔宫。”

“龙虎山天师道修炼三清真气，惊雷山神霄道修炼五雷真气，鹤鸣山茅山道修炼洞玄真气，这是道门三大派。瑶池天蛇宫继承的是女娲娘娘的道统。这四大宗门没有修习鬼仙的法子。”

“达摩宗是佛教宗门，不去管它。阿修罗魔宫是炼气士得了上古罗刹族的道统，建立的宗门，走的是修魔的路子，也先不去管它。北邙山是除了地府之外，yīn鬼最大的聚居之地，北邙山之人几乎全部都修炼鬼仙。不过北邙山制度森严，你若加入，终身不能叛出北邙，不然会遭到北邙山门人不死不休的追杀。”

“我变强只为救出天道教主。她满世皆敌，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和北邙作对。我不愿加入任何一个宗门，束缚自己。”王炎摇摇头。“天道教到底是什么样的宗派，为什么三大教派都视为眼中钉？”

“道、佛、基督三大教派，教义各不相同，修炼法门也各异，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命运之轮缓缓道，“人为羊群，神为牧者。”

“人为羊群，神为牧者？”王炎细细咀嚼着这八个字。

“人的信仰、香火愿力，是最为宝贵的资源。三大教派的神祇、教主，都需要吸收凡人的信仰，才能维持自己的神力和寿元。这阎浮世界，本来是没有神的，凡人自给自足，自得其乐。三大教派各自的创世神在诞生后，便一直寻找能让自己永生的资源，最后，他们同时发现了阎浮世界，发现阎浮世界中凡人的信仰是唯一能让自己永生的资源。”

“所以，他们创立了一整套自己的理论，分别开创了三大教派，在阎浮世界传播教义，吸收信徒，吸取信仰和香火愿力。人类的力量没有他们强发出大，他们以自身的神通征服了人类后，强行成为了人类的保护神。凡人，成了他们养在圈里的羊群，神成了牧者。羊群为牧者提供信仰，牧者为羊群提供名义上的保护，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王炎恍然大悟。“那天道教的宗旨，是号召羊们团结起来反抗牧者，回到原本zì yóu自在的草原中去？”

“不错！”命运之轮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人类本就拥有无穷的力量，不需倚靠他人。天道教的教义是彻底的反抗天下的所有教门，自然受到阎浮世界所有神灵的残酷打压。鼎盛之时，天道教的教徒曾遍布四大部洲。百年前，三大教派联合剿杀天道教。这百年来，针对天道教众的搜捕猎杀也从未停止过。天道教三代教主都是惊才绝艳，屹立在世界巅峰之人，可惜，个个都壮志未酬。”命运之轮发出一声无奈的感慨。“拥有过我的三代天道教主，每个都有通天彻地之能，没想到，如今我落在你这个资质平庸的小子手中。”

“天道教主未竟的事业，我会替他们完成。”王炎平静的说。

姐，你没做成功的事，我如果替你完成了，以后见到你后，你肯定会很开心吧？王炎默默的想。

命运之轮沉默了一会。“好，我会助你。这个给你。”

一个血红sè的眼球忽然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这是？”王炎觉得这个血红sè眼球看着有些熟悉。

“这是扶桑国月读神的【月神之眼】，之前的战斗中被第三代天道教主挖了出来。你的左眼缺失，正好换上这个。月神之眼能发出最强的幻术。你现在修为浅薄，以后等实力强了，就能一点点的挖掘出它的诸般妙用。”

月读神的幻术，王炎曾领教过，的确是厉害非常。虽然在天道教主前一招即败，但天道教主在全盛时几乎是和三大教的教主平起平坐的人物。败在她手中，并不能证明月读神不厉害。

这枚月神之眼sè泽莹润，瞳孔中闪现出了山川大地、rì月星辰、天地万物。

红光闪过，月神之眼已经融合进了王炎的眼眶中。

“嘿！”

王炎发一声喊，猛的睁开左眼。

一道粗逾十丈的光柱从月神之眼中激shè而出，穿透层层空间，穿透地府，穿透大地山川，穿透海洋，直shè天庭。

天地间无数城隍、土地、鬼差、值rì功曹、rì游神被惊动，议论纷纷。

光柱好一会儿才消散。王炎看眼前的世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方圆百里地界，所有物事，无一遗漏的全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这月神之眼你要慎用。月读神这次吃了大亏，如果让他知道月神之眼在你这儿，你会有大麻烦。”命运之轮jǐng告。

“我晓得。”王炎将左眼轻轻闭上。

“我去哪里学鬼修的修炼法门？”王炎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在地府便有一个人拥有独一无二的鬼修法门。”

“谁？”王炎诧异。

“大月老。”

王炎彻底惊讶了。大月老？那个活了不知道有几千岁，胡子长长头发长长，整天什么事也不做，就喜欢站在鹊桥上看喜鹊打架的大月老？

很多月老都在私下议论大月老有点老糊涂了，王炎也曾腹诽过，他万万想不到命运之轮会说出这个名字。

“修仙法门，是用自身吸收天地元气，淬炼神魂，最终超脱。天地元气分为很多种，像神霄道修炼雷属xìng的五雷真气，北邙山修炼yīn煞真气，天师道修炼正大至刚的三清真气。不同真气属xìng功效各异，各有长短。”

“鬼修法门中，曾有一个宗门，修炼无情真气。无情真气xìng质并不威猛暴烈，但绵绵不断，几乎不会有耗竭的时候。”

“并且，无情真气还有一个功效。修炼者如果心中有深爱之人，练到高深境界，能和那人心意相通，甚至借用他的力量。”

“大月老，就是这个宗门的最后一个传人。他当年纵横天下，chūn风得意。后来因为一件大恨事，隐居鬼界，当了月老。”

“好，我去找大月老。”

地府，姻缘殿，鹊桥。

“我不答应。”大月老断然拒绝。他背对着王炎，逗弄着鹊桥上的喜鹊。

“请大月老成全。”王炎长跪不起。“我已经求了你九天九夜，你不答应，我就再跪九天九夜。”

“道是无情却有情。这无情真气名为无情，其实最为多情。你修炼的时候，要每天思念着你最心爱的人，功力才会一点点增长。不过每思念一次，心就会像刀搅一样疼，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种天长rì久的折磨。”大月老摇摇头。“你这小娃娃，是个多情种子，你遭受无情真气的反噬会比常人更厉害十倍，百倍。”

“我能受得了。”王炎毫不松口。

“而且，这无情真气，只有你刻骨相思的时候，才能发挥效力。如果你和心爱的人终成眷属，在了一起，无情真气就会破功，你辛辛苦苦修炼的结果，就全部白费。你能受得了？”大月老转过头来，望着王炎。

“我修炼，就是为了救我心爱的人，和她在一起。这个目的达到后，我全身功力尽毁又算的了什么？”王炎再拜，“请大月老成全。”

“不行。”片刻后，大月老仍旧吐出这两个字。

“得罪了。”王炎犹豫了一下，猛得睁开左眼。

一抹摄人心魄的红光自月神之眼中迸发出来，大月老的眼神和王炎左眼对上后，变得茫然起来。

在这九天九夜中，王炎潜心研究，终于摸索出了利用月神之眼迷惑人心神的一些诀窍。

“大月老，无情真气的修炼法门是什么？”王炎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问。

“五心向天，气游紫府，心存……”大月老迷迷糊糊，口中念出了几千字的法诀。

王炎悉心记下，冲大月老深深一拜，飞快离去。

“呸，这小子，用了一点三脚猫的幻术就来迷惑我？年轻人啊，太莽撞！要不是我最后关头忽然转变心意，凭你敢对我放幻术，我怎么着也得让你吃些零碎苦头。”

大月老捋了捋垂到腰间的胡须，望着王炎远去的背影笑骂道。

片刻后，他拍了拍脚下的众喜鹊，“去奈何桥。”

奈何桥前，鬼影重重。身穿黄衫、满脸鸡皮的孟婆忙的不可开交，熬好一锅锅带着奇异香气的孟婆汤，递给即将转世投胎的鬼魂们。

众鬼喝下孟婆汤，前世的种种记忆尽数被抹杀。他们带着茫然又满足的目光奔向新生命。

忙碌了半天的孟婆终于清闲下来，忽然发现茶铺前多了一个老头。

“过了这几千年，终于来见我了？”过了许久，孟婆开口道。

“遇到一个小娃娃，像极了我年轻时候。这陈年往事，就一股脑儿的涌到心里了。怎么，不欢迎我进去喝杯茶？”大月老笑道。

“进来吧。”

孟婆小屋的木门，“吱呀”一下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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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致命一击】

属xìng：战斗格

特质：有一种人，乍看不起眼，不显山不露水，却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无可取代的作用。作战时，对于拥有这种特质的敌人，要特别小心！有可能你力战众人，挨了数十拳还没死，却被拥有这种命格的人在不经意间一刀子捅死。

修炼：对于任何攻击功法，有加成的作用。弊端是只有一击的机会，一击后，三天内宿主战力会全失。如果一击没将敌人杀死，死的就是宿主自己了。

进化：惊天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