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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为所欲为

屋外天色已明，几缕奇异的幽香从窗口透了进来，倍觉心旷神怡。我起身去门前看，骆霄寒并不在院外，想必是去哪里散心了。
得知我原谅了他，上官违心便又复睡过去，直到正午时才又醒过来，嘴里嚷着饥饿。我在院子外面挖了一些野菜，煮了一锅野菜羹，然后又找到了一条腌制好的蛇肉，切成细细的肉干。

木屋里的桌椅全部折损了，我和上官违心便席地而坐，这公子哥刚吃了一口野菜羹便喊着苦，便去夹蛇肉干。吃了两块，他便连赞肉片味道不错，末了又问是什么肉。

“这肉不像是猪肉，也不像是牛肉，肉质酥嫩可口。”

“是蛇肉。”我直言不讳。

霎时肉片从上官违心的筷子掉下来，随后筷子也落下来，上官违心怔了半晌道：“是蛇肉？”

“是啊，蛇肉干，你既然这么赞它就多吃几块吧。”我作势往他碗中夹蛇肉。

他赶紧将碗移开，苦着脸道：“阿尘，你明知我才被蛇咬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哪里敢吃蛇肉啊。”

正说着骆霄寒便进来了，上官违心对之前发生的事全然不记得，我把他身上的伤痕和头顶的伤口说成是他毒发时的自残行径，他也深信不疑。于是，我再次把骆霄寒介绍给他认识，并说是骆霄寒清除了他身体里的蛇毒，上官违心赶紧向他道谢，弄得骆霄寒一脸茫然。

“锅里还有野菜羹，我去给你盛一碗。”

吃完野菜羹后，上官违心便催促我回官船，我将骆霄寒想随官船回陆地的事和他讲了，上官违心也满口答应下来。

走出半个时辰后便看到士兵正在海岸附近挖掘野菜和砍伐树木，远远瞧见刘大千伫立在踏板上，他只是指挥，但并不走上岛来，看样子他还在惧怕岛上凶猛的毒蛇。

到了官船上我便去火房，听厨娘们讲，船舱的渍水现在基本清理干净了，腐坏的食材也全部抛入了海中，刘大千计划在海岛上继续休整三到五天，储备好木材、食物和淡水便起程。

这晚三更稍过我便回房，连着几天没合眼，我感觉自己站着都能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肩膀酸痛便想翻个身，不料头却碰到了一个坚实的物体，迷朦中睁开眼睛，上官违心躺在身畔，眼中流光飞舞。

“阿尘，你怎么睡得这么死？就算我脱了你的衣服你都感觉不到。”他将我的头枕在他的肩上，一手绕过我的腰肢搭在我的背后。“可惜现在还不能对阿尘为所欲为。”说着，他长叹息一声。

那只右手探进了薄薄的衣衫里面，贴着我的肌肤如蛇一般肆意游走。“你现在不就是在为所欲为吗？”我用牙齿咬他的耳轮。

他吃吃地笑，在我耳畔悄声道：“现在哪里是为所欲为啊，为所欲为就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

“下流。”我啐了他一口，将他的手从衣衫里捉了出来。

“我只对阿尘下流。”

他得意洋洋，黑暗中的那张脸却显得格外有神彩，忽地，我发现自己挺欢喜这样的上官违心，轻佻又无礼的他。

“阿尘，我决定到益城后就遣送小迷下船，我会多给她一些钱。”

我寻思着，这小迷身份不明，心怀叵测，确实应该尽早遣下官船，至于那夜在水缸中投毒之人，也极有可能是小迷所为。不过小迷和刘大千关系非浅，恐怕此事会受到刘大千的阻挠。

“嗯。你快回房吧，让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上官违心走后，我忽然又想起他和小迷的事顿时觉得如梗在喉，如同一样完美的玉璧无意间有了瑕疵，让人既痛又惋惜。

清晨起来时睡过了头，到了火房捱了小玉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原来刘大千令她主管所有的厨娘，并分配任务。这小玉是茶嫂的远房亲戚，平日常监视其他厨娘，现在把我当成眼中钉也不奇怪。

宵小人物，何足挂齿。

三天后官船起航，骆霄寒带着一株从湖面上挖掘的优兰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海岛，直到离开了很久，他依旧伫立在舵楼的屋顶眺望，满脸不舍。

“以后你还会回来吗？”我问他。

“其实，我并不想离开，我只是为了完成师尊的遗命，等大业完成后，我还会回到海岛陪伴师尊。”悠悠的声音被海风吹拂得很远，似乎飘回了海岛上，骆霄寒的神色已然痴呆。

“她在你的心里，你在哪里她就在哪里，所以倒不一定要回海岛。”

屋顶上星光漫天，我伸手指向天机星，兴奋地道：“骆霄寒，你看，天机星变明亮了。”天机星，传闻中的智者，具有非凡的头脑与能力。

“主人。”骆霄寒转身凝视我，道：“有一句话我可能说出来你不喜欢听，但我必须要说出来。”

我一愣，心知这话必是因为上官违心而起，便道：“你说吧，我听听是什么事。”

“主人，我曾听你说过上官违心是个没有心机、心思烂漫之人，可是我发现他的眼神很凌利，特别是在面对我的时候，有好几次我发现他的眼神，他便立即回避过去。”

“那只是你的感觉而已吧。”我讷讷地道。

“主人，你是当局者迷，他在你面前是一副面孔，但在其他人面前却是另外一副面孔，你不要被他骗了。他的父亲既然是当朝中书令，又怎么可能会生出一个熊包儿子呢。”

我心中顿时重重地一怔，面上仿佛被人抽了十几巴掌一样，确实，我以前也怀疑过上官违心，但是最后逐渐被他的关心和体贴慢慢融解了。

“你曾说过三年前与上官违心有过一面之缘，即使你现在面上有黑色印记，但是如果一个人对你印象深刻，绝对会认得你出来。”

“如果我料得没错，上官违心在你进入官船时便认出你，他接近你，屡次帮你，救你，甚至不惜与刘大千为敌，绝对是心中另有所图。”

夜空里一颗流星划过，眨眼便消逝在漆黑的海面上，我抿着嘴唇笑了起来。

“放心，我会防范他的，而且我必须借助他的力量，在这艘官船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