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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机会

“白主任，早。”
“早。”

白薇向冲自己打招呼的医生轻点了下头，脚步不停的向中医科走去，隐约间可以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忧虑。

此时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昨天晚上喝了李鹤轩开的那副当归四逆汤后，说实话，她当时真是惊叹，没想到捏着鼻子喝下的苦涩汤药居然如此神奇，传言不是说中药见效慢吗？她却发现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喝下汤药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不说药到病除，但也赶上了止痛药的效果，小腹的疼痛竟然奇迹般的减轻了好多好多！

昨晚是白薇来痛经的时候睡的最香的一次。

今天早上一醒来，腰不痛了，小腹的疼痛也轻的几乎让人可以忽略，换卫生巾时的经血也不再呈暗紫块状，一切的迹象似乎都表明痛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给白薇欣喜的心情蒙上了一层yīn影的是，她的胃居然开始隐隐作痛！

她没有胃病，饮食也算规律，思前想后，很快把怀疑的目光瞄准了昨天的汤药，该不会是汤药的副作用吧？她以前在学校时没少听说乱吃中药而导致其他疾病的例子，虽然不知真假，但还是让她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匆匆来到医院，心中的忧虑让她根本就没去目前所在的心内科，而是直奔不受医院的重视的中医科，虽然那里算是医院最小的科室了，但好歹里面还有个副主任医师职称的老中医，她想验证一下这方子是否有问题。

中医科的位置很偏僻，在门诊大楼三楼的边角处还要拐进去才行，整个市立医院中医科也就三个医生，一个副主任医师担任着科室主任，另外还有两个年纪不小的住院医，作为中坚力量的主治医师却根本就没有一个。

这个时间段，别的科室几乎都是最忙碌的时候，交接班、查房、写病历……不过在中医科，冷冷清清看不到半个人影，白薇的脚步声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不断在走廊里回荡。

大概是对惊奇于科室里这么早居然有脚步声，办公室里的一个男医生推开门好奇的走了出来，看到是白薇后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道：“早啊，白主任，你有什么事吗？”

白薇点了点头，脚步略微顿了一下：“蔡主任在不在？”

“应该来了，我刚才听到了她办公室开门的声音。”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走廊上的说话声，挂着科主任牌子的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五十来岁的中医科主任蔡雅琴走了出来，不待说话，刚才的男医生已经率先开口道：“蔡主任，白主任找你。”

蔡雅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早啊白主任，你找我？进来说话。”

白薇挤出个笑脸：“蔡老师，有点事想请教你一下。”说完，随着蔡雅琴进入了办公室。此时蔡雅琴站在门边候着，等白薇进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白主任。”蔡雅琴客气的把白薇让到沙发上，接着亲自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杯纯净水，边递给白薇边说：“白主任是第一次来中医科吧？你也知道科里不受院里重视，办公室里简陋了些，比不得心内科这样的大科，白主任不要介意才好。”

“谢谢。”白薇半站起来接过水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道：“蔡老师客气了，现在大气候是这个样子，综合医院的中医科在哪里都是得不到太好的发展。蔡老师这里算是不错的了，像心内科的办公室虽然大点，不过却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工作量极大，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有时候病人多的时候，上十几二十个小时的班是常事。”

等白薇接过去水杯，蔡雅琴挨着白薇坐了下来：“忙了好，忙了好啊，不比这里，到月只能拿个千把块钱的死工资。”

白薇笑了笑，不好接口。

“对了，白主任，你有什么事？”

白薇从口袋里取出记下的药方，展开递给蔡雅琴，说道：“蔡老师，你先帮我看看这个方子。”

蔡雅琴疑惑的接过来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纳闷，这西医学女博士，咋研究起中医药方来了？再仔细的看了看，这方子有些熟悉，除了没用大枣外，包含了经方当归四逆汤中的所有草药，另外又多出了几味药材，想了想不由眼前一亮，忍不住说道：“不错，好方啊！”

白薇jīng神一震：“蔡老师，你看出了什么？”

“呵呵，白主任，若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付加味的当归四逆汤的药方吧？”

白薇点了点头，看着蔡雅琴没有说话。

“依照这付加味的当归四逆汤的药效来看，最好是用于痛经或者月经不调。”蔡雅琴笑着看了白薇一眼，说道。

白薇心中一动，看着蔡雅琴问道：“蔡老师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你看，当归四逆汤能温经散寒、除湿通络，而这付药方中又加入了吴萸、香附和台乌。吴萸有温中、止痛、理气、燥湿的功效，可治厥yīn头痛、脏寒吐泻、脘腹胀痛、经行腹痛等；香附主要用于理气解郁、调经止痛；而台乌可以行气散寒、滋补脾肾、行气止痛，加入了这三味药，很明显是用于痛经的。嗯，既然这副药方去掉了大枣，那么吃这付药的人，除了痛经外，经血中应该还夹杂着血瘀块，不然不会去掉能养气补血的大枣的。”

说完后蔡主任摇了摇头，有些感叹的接着说道：“从用药的细节和药量的火候掌握上来说，能开出这个方子的人，至少也是个行医几十年有着丰厚经验的老中医。”

虽然蔡雅琴分析的头头是道，全都说到了点子上，但白薇感叹之余还是有些疑惑，不由得开口问道：“蔡老师，照这个方子吃药，会不会…会不会有其他的一些副作用呢？”

蔡雅琴有些不高兴了，自己按照药理分析了一遍，里面又没有十八反十九畏，怎么可能有副作用？自己行医几十年，难道这点还看不出来？

“白主任，这个药方你放心吧，虽然有加味，但都没有毒xìng，何况当归四逆汤是《伤寒论》里记载的经方，传下来几千年了，若是有副作用，早就被实践所淘汰了。要说副作用，中药肯定有，但一般不大，至少比西药差远了。”

白薇微皱了下眉头，不是传说中药的毒副作用很大吗？难道还能比西药低？心中不知怎的却想到了激素药，赶紧在心中自我安慰：激素类的药不算。

看蔡雅琴说的这么肯定，白薇知道在这里是找不到想要的答案了，看来还是回去用西医方法检查一下胃痛的原因吧。于是，便嘴里客气的谢过蔡雅琴后，将信将疑的离开了中医科。

走在返回心内科的路上，又不由得想到，今天李鹤轩不是来给自己送丢失的东西吗？可以先让这个“罪魁祸首”看看为什么会胃痛，他的医术…应该勉强算凑合吧。

“咦，小白啊，这是去哪？”

正在沉思中的白薇被人打断了思路，抬起头看了一下，是医院主管人事的副院长黄建辛，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道：“黄院长好，我刚去了趟中医科。”

“呵呵，看你走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遇到医学难题了？年轻人，不要着急，慢慢来，明年你就毕业满两年了吧？放心吧，明年的职称评定，你的副主任医师是跑不了的。”黄建辛笑呵呵的说道。

白薇笑了一下，突然鬼使神差的问道：“黄院长，我们医院今年还进人吗？”

黄建辛心中一动，暗自盘算了一下今年的编制指标，接着不动声sè的问道：“怎么，小白，你有同学或者朋友想来咱们医院？欢迎啊，是人才咱们医院都会欢迎。”

“不是同学，算是…朋友吧，他是省中医药大学的，本科毕业，学的是中医，医术很不错，昨天那个垂死的溺水女孩就是他抢救过来的。我觉得若是咱们医院还要进人的话，他倒是不错，刚刚我从中医科过来，那里的医生实在是太少了，能进个有真才实学的人挺不错，说不定能把我们院中医科振兴起来。”白薇越说越顺嘴，反倒是真心觉得让李鹤轩进入医院中医科不错了，说不定还真能让中医科发展起来。

“妈B的蔡雅琴，指不定是这老娘们的什么亲戚想进来，走了白薇这小妮子的路子，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也不知这老娘们送了多少。他娘的，白薇的后台太硬，这个面子不给不行，这下手中又少了个指标，十万块就这样没了。”黄建辛有怨念，心里不由得骂道。

不过，这种事肯定不能现在就当面答应，那样容易让人有闲话，便开口说道：“小白啊，只要有真才实学，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院里肯定持欢迎的态度。这样，我回去查一下编制，然后跟人事科研究一下，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